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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
    成靖宁哪敢撒谎,实话实说道:“常听说太平郡王一家无耻得出花儿,就想来见识见识,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我今天才算大开眼界,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无耻至极,卑鄙至极,恶心至极。”她都不用感叹的语气,显然是已经见怪不怪。
    “既然知道这家子无耻,你还来?多看一眼都觉恶心。”萧云旌对她的老实诚恳很无奈,这丫头是来找虐待么?
    “下回不来了。”就算眼前有金山银山,她也绝不再见这一家子人,连伪善都说不上,就会混淆是非颠倒黑白,“你说舒太妃母子当年在宫里做妖做成那样,徐太后和成帝是怎么容下他们的?”应该找个借口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愤才可以,竟然还给封了郡王,想想都觉得成帝太仁慈。
    “我不知道。”萧云旌送人上马车,说:“最近少出门,免得踩到不干净的东西。”
    “我知道了。”舒太妃又作又毒,谁知道她作出什么花儿来。
    次日,舒太妃母子又进宫到今上跟前哭,这回哭萧云旌不孝,痛斥成靖宁仗势欺人,不把他们两个长辈放眼里,又说自己好心为那对不识好歹的夫妻排忧解难,却被当做驴肝肺,让今上治萧云旌的罪,又哀求着萧云旌无子,让赵澈体谅下属能臣,给他过继一个儿子,并强推自己曾孙。
    粤西的战事比预想的遭,骠国和暹国人虽不如北边人那般高大有力,却个个精悍非常,加上又有大象助阵,大祁这边抵挡不住。加之那边气候炎热,多高山密林,又有预料之外的毒物和瘴气,好些士兵过去后水土不服,因疫病死伤的兵丁不在少数。
    赵澈正为边疆战事发愁,突然听到太平郡王和舒太妃母子的一番胡搅蛮缠的话,气得发笑,当即让康大海带人来把二人请出宫去,吩咐下去以后他们若再递牌子进宫,不必理会,直接否决。
    听到哭嚎的声音消失,赵澈以手撑着额头无奈的笑了一阵,没来由的同情萧云旌,难怪他不肯认祖归宗,也想到他忍到现在都没动手,真是太难得。同时也想起徐太后来,也明白了先帝的无奈,要是自己遇到这么个弟弟和庶母,非一脚踩进泥里,再压上几块巨石不可。
    舒太妃和赵钦被请出宫后,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成靖宁听着墨竹的回禀,顿时觉着现在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不过那对奇葩母子还没施云布雨,边关那边已是大雨滂沱,大祁军队接连失利,失地未夺回不说,还丢了滇南的大片地方。
    急报频传,战事十分不利,朝野上下都关心着西南边疆的战事,不知不觉间,有了换将之说,京中茶馆酒肆,大谈着若是镇北侯带兵上阵会如何如何,好似萧云旌上战场后就会立刻大获全胜一般。
    成靖宁现在总算体会到沈嘉月哪会儿的心情,不愿萧云旌上战场,听过墨竹带回的话后,蹙眉说道:“平时不见他们参军打仗,大字又不识几个,怎么这会儿一个个都化身能臣干将指点江山了?说得得头头是道,比前线的将军还厉害。”
    现在的风向让她害怕,萧云旌风头太盛,出不得半点差错,若是不小心跌了跟头,他这辈子都毁了。再者萧云旌从西北两地战场走到今天,对大夏和羯奴的战事没话说,西南那边他从来没去过,要是有个万一,又该如何是好?
    “谁说不是呢,打仗哪有那么简单。”墨竹跟着附和,尤其现在,她家夫人还没个孩子。
    第112章 喜讯
    不过外边议论归议论, 侯府的喜事照办。花月两月前就到官府消了奴籍, 回老家备嫁, 成靖宁送了五百两银子并一些上好的红绸锦缎及首饰头面给她,让她热热闹闹的出嫁。
    萧生盼了许久, 这回终于可以成亲, 激动得像个傻子。他老早就想娶妻,怎奈镇北侯府男多女少,跟在萧云旌身边公事繁忙顾不得相亲,后来瞧上花月就主动勾搭, 送吃食送针线和一些小玩意,起先花月只当他热心,被提醒后就疏远了。事关终身大事, 萧生岂会退缩, 直接求到萧云旌和成靖宁面前。
    萧云旌盯着成靖宁看时眼神灵活生动,成靖宁会意,说花月是她回京后就跟在身边的大丫鬟,比起寻常人家的亲姐妹还要好上几分,其父母在永宁侯府也是得重用的,当初陪嫁来时也恳求日后为她找个好去处, 所以她得睁大眼睛,为花月找个好夫婿。如果他真想娶花月, 得通过她和萧云旌的考验才可以。
    萧生听后当即就哭了, 一半是激动,一半是心酸, 过去他没少因萧云旌没娶妻的事打趣开玩笑,是以他认为,萧云旌这是在报复他。考验,谁知道要考验到什么时候?后边他积极努力挣表现,今年五月,夫人终于松口,答应把花月嫁他,原本又激动了一番,结果要到十一月才办婚礼,登时又焉气了。
    现在终于熬到这一天,如何不高兴?带着自己平日里的一干兄弟,就到花月家去接人。花月性子爽朗与人为善,平日里人缘甚好,成婚这日两府中要好的姐妹都求了假去观礼。普通人家的婚礼虽不及高门奢华,但更热闹喜庆有人情味,成靖宁也给花月撑场子,去赴宴喝喜酒。
    三日后萧生带着新媳妇到嘉祉院来拜见成靖宁,成靖宁瞧花月的反应,便知她是极满意的,这丫头鬼机灵,但在男女之事上就不那么灵通,现在总算开窍了。
    寒冷的十一月在风雪和吵闹争议中度过,不管外面怎么说,萧云旌都岿然不动,淡然自若。明颐楼旁边的烤肉铺子开张,因吃法新奇,味美鲜香受到追捧,加之又是大冬天,烤上几块鲜羊肉,烫上几壶美酒,围在一起议论边关战事最合适不过。
    镇北侯府里,老少四人也同样围在一起吃烤肉,萧祖父年老,现在只求个安稳,萧云旌已封侯,他不欲他再进一步,外面的呼声老人时刻关注着,今日趁着休沐,问他道:“你有何打算?”
    “听陛下安排。”萧云旌现在不主动请缨,况且有换将的风声时,今上便疑心他在搞鬼,后面他也废了好大劲儿才压下一半流言。
    “能不去尽量别去,我老了,只希望你留在身边,守着现在的位置就好。”萧祖父饮了一口烧刀子,萧云旌骨子里流着不安分的血,像他年轻时爱拼爱闯,也有王家深入骨髓的对疆场向往,他是拦不住他的。
    成靖宁烤好一块羊肉,夹给萧云旌,说:“这件事陛下自有考量,何况朝中能打的武将不止云旌一个,祖父别太担心。”
    “皇上让云旌去,咱们就送他去,不让他去,皆大欢喜。”王老夫人看得开,养了萧云旌几十年,深觉他是个福大命硬的,就是这场让他去打也无妨,何况他们王家的后人又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祖母说得极是。”萧云旌倒了一杯酒敬王老夫人。
    这顿饭吃了半个时辰,萧云旌送萧祖父回房歇息,成靖宁则和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服侍她睡下之后到宣德堂门外和萧云旌汇合。现在是十二月十一,地上的雪积了一尺来厚,寒意森森。
    萧云旌在门外等了一阵,见到人来就握住她的手,说:“很冷吧?”
    “陛下真打算让你去?”成靖宁听出几分不寻常,如果这一仗萧云旌能打胜,今上并不介意让他去。
    “怎么问起这个了?”萧云旌走在她身侧,挡住大半的北风。
    “我猜的,如果你想去就去吧,那才是你向往的地方,不必顾及我。”悔教夫婿觅封侯,但于国于家,她不能自私的将人拘在身边,尤其萧云旌天生就是为战场而生的人。
    “你舍得我走?”成亲两年,他怕是回不到当年和尚般的清修日子,相较起来,成靖宁怕也是如此。
    “我也需要习惯嘛,你总不会一直在家里和我待在一起。”成靖宁伤感道,靠近一点挽住他的手臂说:“不过不去最好!”她的确很舍不得,尤其快过年了,更不愿意分割两地。
    许是真有其事,之后的数日,萧云旌晚上很卖力,成靖宁只觉自己被压榨得有些狠了,心想着他又不是猪八戒,吃一顿能管三天。
    “要是陛下没让你去,我该怎么讨债?”成靖宁很勉强的起身,又很勉强的送他出门。
    “没事,我允许你以同样的方式讨回去。”萧云旌捧着成靖宁的脸,在她额头上啄了一口。
    “……那你还是走吧。”成靖宁已无力再说其他,他果然继承了舒太妃和太平郡王的厚脸皮,无耻起来如出一辙。没来由的为将来的儿女担忧,像父母最好,但要悲剧的隔代遗传,那就糟糕了。不,一定不可以,先去拜一拜萧夫人再说。
    萧云旌会心一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才出门。
    到腊月二十二,今上果真下旨让萧云旌为帅出征讨伐骠国和暹国,因这回两国来势汹汹,在大祁境内势如破竹的拿下大片土地,今上急于挽救颓势,让他点可用之将。一番探讨下来,成永皓、沈珵等人赫然在列,俞致远这次也主动请缨,要求一起去。人员确定之后,让其归家过了小年后,再跟随大军去西南增援。
    萧云旌带了旨意回府,萧祖父并无异议,对他说需要帮忙的时候尽管提。在云南打仗,最主要的是粮草和药材,两样他都和今上提了,不过大量的还需有民间大商行支撑,尤其治疗瘴气和疫病的相关药物。
    “先前闻大夫已研制出治疫病和化解瘴气的法子,需要的药材已让陛下下令征取了,祖父这边,先准备着一些备用。”萧云旌说,上一世此战胜了,却是险胜,这一次须做好万全的准备,尽量减少人员伤亡。
    “你等会儿写张单子给我,我传令让下边准备。”萧祖父说,现在边关告急,他也不能再拘泥于小家小义。
    萧生将消息带给成靖宁,成靖宁叹一声气后,开始帮着收拾行囊。这回闻礼是要跟去的,不必准备太多药物,不过她想了想,还是把陪嫁的那支千年老参给他装上。正在伤神叹惋之时,王老夫人也过了来帮忙,往常都是她帮着收拾行囊,这回便过来指点一番。不知他何时回来,各样东西备了许多。
    这回萧生也去,刚新婚的花月还在蜜月中,见此只得凄凄惨惨的到成靖宁跟前,求着她请萧云旌多照看着。
    “萧生跟惯了侯爷,又有一身好武艺,你先放宽心。”成靖宁体谅花月的苦处,劝着人,帮她擦泪道。
    花月眼圈红红的,欲语还休。“他后天就要出征了,你不回家帮着收拾东西,备一桌好菜给他践行?你再想想,他这回立了功回来,你也风光了。”成靖宁好说歹说才把人劝住,亲自将人送到府外,又叮咛了一番才回嘉祉院。
    一旦忙碌起来,就很少能见到萧云旌的身影,成靖宁此刻也忙,但忙碌中带着些许无措和慵懒,她还是没有习惯军士家属的身份。因临近过年,这回的团圆饭就提前吃了。
    萧云旌即将上阵,两位长辈免不了又是一番叮嘱。对着一桌子大鱼大肉,成靖宁没胃口,就盯着萧云旌看。
    “你多吃一些。”萧云旌给她夹了一块剔了刺的鱼腹肉,示意她眼神收敛些,长辈们都在。
    “你也吃。”成靖宁用公筷也给他夹了一块牛肉,又给两位长辈夹菜,掩饰刚才失神的尴尬。
    明天起得早,晚上歇得也早。萧云旌还欲和成靖宁拼上两回,不想刚一轮休战身下的人就不动了。看着已经昏睡的妻子,顿觉扫兴,但只好作罢,她就是这么的出人意表,又不禁思索着,难道过去几天他用力过猛,致使今晚没有福利可领?早知道就省着一点。磨磨蹭蹭的到半夜,人也就没转醒的迹象,他也只好偃旗息鼓。
    萧云旌起身时,成靖宁依旧睡眼朦胧,捂着嘴打着哈欠,好一会儿才起身,不情不愿的穿衣梳洗。他最晚很克制了,她不至于这副被吸干元气的样子吧?萧云旌看着人想到。
    “很困?”还是忍不住问道。
    “没事,等送你出门后我再回来补个觉,最近总是想睡,我大概是想冬眠吧。”成靖宁自嘲着,拍了拍脸后清醒些许,帮着梳头穿上盔甲,到王老夫人的宣德堂用早点。
    雪下得纷纷扬扬,出门仿佛就被冻住一般。萧云旌和萧祖父二人说完话,手在成靖宁面前晃了晃,“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没什么,只是有些冷,想回去睡觉。”成靖宁立刻道,说完又脸红了,好像说了让人误会的话,“不,我的意思是最近有点累,总是困得很。”
    萧云旌暗自叹气,人该不会是冻傻了吧……“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你也要平安回来。”成靖宁提起精神道。
    萧云旌的大手弄乱她的头发后,才骑马带着一干人离开,那丫头怎么看都不让人放心,早知道让闻礼先给她诊上一诊就好了。
    “困的话就回去睡吧,天怪冷的。”王老夫人对眼睛迷离的成靖宁说道。
    “现在没那么困了,我想去您那里说说话。”人虽迷迷糊糊的,但她晓得昨晚睡得早,不能继续睡了,现在的紧急时刻,她哪能安寝?等着大年初一,约上沈嘉月和成芙宁去大觉寺上香,一定要早起,争取上头香……
    天旋地转,人突然就晕了,下得王老夫人忙命人去请大夫,又命人赶紧将人抬回去好生看着。嘉祉院内暖烘烘的,经甄妈妈掐人中后,人慢慢转醒,见到一脸忧色的众人众人,坐着起身问出了什么事。
    “你们成亲两年多,怎地还由着云旌胡来?”王老夫人轻声责备道,也怪萧云旌不懂事,年轻夫妻也不该是这般放纵的。
    王老夫人误会成靖宁晕倒的真实原因,她窘迫得忙解释道:“祖母您误会了,和云旌没关系,只是最近觉得累,总想躺下就不起来,想偷懒得很。”萧云旌做事有分寸,不会胡天胡地的胡来。
    “你们呐!”王老夫人叹息,小两口房里的事她管不着,还是由他们二人去。
    郎中一刻钟后才来,甄妈妈将成靖宁的状况细说了一遍,紧张地盯着大夫的脸色,就怕像上回一样诊不出病因。
    老郎中捋着花白胡须,摸了一阵脉后才道:“夫人这不是病。”
    有上回的惊吓后,甄妈妈害怕得很,最担心听到这句话,“夫人今晨晕倒,怎会无病?”
    “恭喜老夫人,少夫人这回是喜脉,只是时日尚浅,加上夫人操劳忧思过多,所以才会晕倒。”像夫妻之间那点子密事,他可不会说,“嗜睡,犯懒,浑身乏力提不起精神,都是怀孕的征兆。”
    成靖宁还在为刚才王老夫人的误会犯囧,听过大夫的话后愣了愣,怀孕,她怀上了,终于有了……
    两人成亲两年,调理吃药了许久都没消息,这喜讯突然就砸下来,砸得王老夫人措手不及,抖着手扶着秦妈妈道:“刚才大夫说什么了?靖宁这是真有孩子了?”
    京城一度盛传镇北侯夫人不能生育,老大夫也有耳闻,知晓王老夫人盼曾孙多年,一时间还接受不了这意外之喜,肯定地道:“少夫人的确有喜了,已一月有余。老朽于妇人之上的医术并不专精,老夫人可派家丁去请京中擅长此道的安大夫来。”
    王老夫人喜得不知该做何事,还是秦妈妈定力好,让嘉祉院的丫头去找跑腿的小厮去请安大夫来,又命人把喜讯报与萧老爷子知晓。
    第113章 孩子
    成靖宁不知所措, 捂着小腹不敢相信里面有新生命在成长, “可月初的时候……”还来了葵水, 尽管很少,那时她以为要等到明年会有。
    “夫人不必担心, 怀孕初期的妇人也有来月事的状况。你生来就体弱多病, 又有体虚气弱之症,好在后来坚持锻炼身体,又调养得当,状况有所好转, 少量的经血于胎儿影响不大。再有可能是,夫人原本怀有两个,只是另一个弱了些就没存活下来。”老郎中捋着胡子解惑道。
    “先前小夫妻两个不知轻重, 不知对胎儿是否有影响?”王老夫人执着的问着这事, 听老郎中解惑后,越发的觉得是两人把另一个孩子给弄没的,不由怪起萧云旌来。
    成靖宁听得一阵窘迫,也觉着有这可能,顾子衿就生了双胞胎,这种秘术传女不传男, 说不定原本真怀了两个。都怪萧云旌那禽兽,不, 现在是孩儿他爹, 只是他今天出征,还不知道这件事。怎地就这么不巧?
    老郎中说得含蓄, 道:“夫人身体康健,侯爷又年富力强,乃我大祁第一猛将,孕育的血脉自是生气蓬勃,老夫人不必多虑。”
    “那就好那就好。”王老夫人激动道,双胞胎可遇不可求,一个已经很满足了。萧祖父闻讯匆忙赶来,过去嘴上虽不说,但心底里盼得不行,先前听那叫锦绣的丫头说起时犹不相信,问了三次仍有疑虑,不放心就亲自赶到嘉祉院来。
    “老头子,靖宁有云旌的孩子了,没有比这更好的新年喜讯了!”王老夫人紧握着萧祖父的手,兴奋得流泪。盼了两年多,总算把曾孙盼来了。
    萧祖父到底曾是漕帮里的风云人物,和萧云旌一样,不是喜形于色之人,闻言肯定之后劝老妻别太激动,对老郎中道了谢,亲自给了一笔不菲的诊金,指挥若定的安排嘉祉院的人好生伺候成靖宁,又一起等着安大夫来诊一次。
    是喜脉无疑,萧祖父总算确定喜讯是实打实的,将大夫送到侯府大门口,请他暂时保密,等到半月后再来复诊。回到内院,先打赏了嘉祉院上下的丫鬟婆子,叮嘱着头三月一定要加倍小心。
    “云旌还不知道,要不要派人通知他?”成靖宁问道,懵懂之后,终于确定不是做梦。萧云旌,你终于成孩儿他爹了。
    算时辰,大军刚离开京城,萧祖父思索片刻,决定派个人去告诉他,这等大事他必须知道,“我派萧洋去。”告诉他成靖宁身体康健,腹中胎儿茁壮,不必折回来,叮嘱着这一仗好生打,争取早些回来看孩子。
    此刻践行仪式已结束,萧云旌带着众将士往滇南赶,年底风大雪大,道上积满一尺来厚的雪,行路并不快。人刚出京城二十里,萧洋就骑着快马追上了。
    萧洋是萧祖父的贴身随从,大部队正在朝前行进,萧云旌见他来以为发生不可预料的大事,出列后准备细问一番。
    萧洋骑马在大冷天里赶了二十多里路,又累又冷,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侯爷不必担心,府上一切安好。是夫人,今天夫人突然晕倒,看过大夫后诊出是喜脉!老爷和老夫人不放心,又请了安大夫来诊治,确定无疑。侯爷,您要做父亲了!”
    萧云旌同样不确信,孩子来的太意外,一时间以为自己幻听了,问道:“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属下不骗您。老爷想着这件事必须通知您知道,就派我来告诉您,幸好赶上了。老爷还说边疆大事要紧,您不必回去,叮嘱您早去早回,兴许能赶上小侯爷出生。”萧家有后,萧老爷子老夫妻两个夙愿得偿,在侯府里大笔挥洒银子,萧洋今天也领了不少,提起来很是兴奋。
    萧云旌哪管得了其他,当即就要折回京城,想到成靖宁现在是双身子,到前头把闻礼也捉了回去,命令几个军将带着大军继续赶路。“可……将军,大军开拔后,上下将士不得折返,除非有圣旨,您回去是要被降罪的!”成永皓勒住缰绳提醒道,发生了什么非返回去的大事?
    “我自有分寸!”萧云旌叫上闻礼就往回赶,此战他胜了便封无可封,还极有可能引来今上疏远和猜忌,不如趁此机会主动递个把柄给他,也让那些文臣言官有个说法。再者,这种时刻他如何能不回去看看?等回侯府之后,再亲自写一封请罪的折子,怎么处置,就看今上的裁夺。
    萧云旌折回京城,骑马从京城大街上跑过,幸好天下着雪,街上行人不多,一路赶回镇北侯府畅行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