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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何遇理直气壮:“因为你最近没被扣工资,我帮你找个花钱的渠道!”
    冬至骇笑:“难道做错事扣工资是一个传统?”
    那他以后要是进去了,工资会不会每个月都是负数?
    看潮生呵呵呵嘲笑:“只有何遇这个蠢货是这样,我们才不像他,成天犯错!”
    何遇不服气:“我犯错是因为我做得多,这说明老大器重我!”
    钟余一道:“是因为老大知道你成天玩游戏,不务正业,扣钱扣工资是最直接有效的。”
    冬至乐呵呵看着他们斗嘴,考试过后的紧绷情绪已经彻底放松下来,整个人懒洋洋的。
    “今晚我来买单吧,这段时间多亏你们,要不然我的雷法不可能进步那么快,想吃什么只管点!”他大手一挥,很有土豪的气势。
    何遇:“大佬,求抱大腿!”
    看潮生直接扭头:“服务员进来一下,加十份红薯粉,十份澳洲肥牛,十份虾滑……”
    冬至啼笑皆非:“喂喂!”
    第33章
    跟何遇他们相处是件很开心的事情,看潮生虽说是个几百年的妖怪,可不仅外形是个小孩,连心性也很幼稚,钟余一话不多,却能让人感觉很可靠。
    这几个人虽然平日里老吵吵嚷嚷,彼此感情却很好,看潮生嘴巴毒,成天一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样子,但何遇让他帮自己练雷法,他表现得很不耐烦,也还是一天不落跟着冬至。
    何遇抱着冬至的胳膊嘤嘤嘤哭诉,说他下周又要出外勤,所以得抓紧时间进行最后的狂欢,冬至一心软,又答应了之后唱歌也由他买单。
    何遇立马上演三百六十度大变脸的绝活,拍拍手道:“好了同志们,晚上有土豪买单,我们直接包到通宵,还有夜宵赠送,你们觉得怎么样?”
    看潮生首先附议:“我要去两条马路外那家!他家还有麻辣烫和小龙虾自助餐!”
    何遇豪爽道:“没问题,我这就打电话去订!”
    冬至:……
    他转头问钟余一:“这家伙是真要出外勤吗?”
    钟余一点点头:“去云南,抚仙湖一带出了点状况。”
    冬至一惊:“又是跟潜行夜叉有关?”
    钟余一:“还不知道,三组已经在那边了,他们发信来求援,反正长白山那边暂时也没进展,老大就让何遇跟看潮生过去帮忙。”
    冬至:“何遇的伤不是还没好吗,怎么不派一组的人去?”
    钟余一:“一组也派人过去了,何遇他们估计就是去搭把手,用不着出什么力气,看情况吧。”
    冬至点点头,没再多问。上次龙深在办公室要了他一根头发,后来就救了自己一条小命,其细心稳妥程度,大可不必担心。
    吃火锅最费时间,一行人玩闹说笑,从傍晚吃到夜幕完全降临,看潮生把桌上的肉菜辅料一扫而光,服务员进来结账的时候,看着桌上那一大堆盘子都眼睛发直。
    用何遇的话来说,吃完饭之后必须唱歌,才能把积蓄的能量释放出来,于是众人又去了订好的歌房,何遇当仁不让,点了歌就往上面蹦,用生命诠释什么叫鬼哭狼嚎。
    在火车上的时候,何遇与龙深等人的出现,让冬至恐惧好奇之余,也颇为惊艳,现在,龙深惊艳依旧,但何遇的高人风范已经荡然无存。此刻魔音穿耳,他禁不住面皮抽搐,与旁边的钟余一一样,默默捂上耳朵。
    看潮生不甘寂寞,拿了另一个话筒开始加入鬼叫行列,何遇吼归吼,好歹还唱到调子上,看潮生则是荒腔走板,完全不知道在鬼吼什么,钟余一捂着耳朵,目光呆滞直视前方,一脸生无可恋。
    冬至实在忍无可忍,直接抢过看潮生手里的话筒,切了一首新歌。
    何遇不死心地在旁边捣乱,冬至不为所动,中规中矩唱完,何遇哎哟一声:“行啊小冬冬,看不出你还藏了这么一手,歌喉不错嘛,等你进了二组,哪天局里有唱歌比赛,保准让你上去一展歌喉!”
    冬至道:“龙局唱得肯定比我好吧,要不把他也叫过来一起热闹?”
    何遇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日理万机,我们就别去添乱了!”
    看潮生也是同样的反应:“唱歌,唱歌,不醉不归!”
    冬至怀疑他们是不是背着龙深干了什么,这时手机屏幕亮起,他一看,是老友发来的。
    老友就问:怎么样,你表白了没?
    冬至:……还没有。
    老友:是男人就勇敢地上!磨磨唧唧我看不起你啊!
    冬至:我这几天忙着备考,哪有时间考虑这个?你今天受了什么刺激?
    老友:你怎么知道?我去挽留前女友,她不肯复合……
    冬至额角一跳,他这个发小损友,家境优渥,是旁人眼里的富二代,外表学习也都不赖。
    这样的条件理应是女孩们众星拱月的对象,从小到大也的确是如此,倒追他的女孩不计其数,他因此眼高于顶,交往过的女孩没超过三个月,没想到这回真栽了。
    冬至有些幸灾乐祸,教育他要吸取教训,以后洁身自好,用真心去感动人家,正教育得起劲,又有人发信息过来。
    龙深:雷法练习得如何?
    哎呀我的妈,男神主动发信息过来!
    这太罕见了,冬至顾不上再调侃损友,忙认认真真把自己练习的进度汇报了一下,又关心男神吃没吃饭,要不要帮他打包夜宵回去。
    龙深回复:多谢,不用。何遇他们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他的冷淡是常态,不冷淡才稀奇,冬至偶然窥见他冷淡之下的细心,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冬至:我们在唱歌,龙局来吗?
    龙深:你把音乐关掉,把我下面的语音信息公放。
    冬至:???
    他不明所以,还是照办了。
    何遇正吼得起劲,音乐中止,他的歌声还在继续:“我的心已碎——”
    龙深的声音冷不防插入:“都回来开会。”
    何遇:“——流不出一滴眼泪……”
    他猛地扭头看冬至:“我们都把手机关了,你怎么还引狼入室!”
    冬至无辜道:“刚才龙局让我开公放跟你们说话,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潮生抱紧沙发负手不肯松开,怒道:“我不走,我不去开会,最讨厌开会了,一群人叽叽歪歪半天还没个结果!”
    何遇举起自己的小熊背包,悲痛道:“儿子,爹这一走,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了,爹不想跟你分开!”
    冬至:“……你俩戏好足。”
    钟余一喃喃道:“这么晚开会,肯定又要通宵了!”
    何遇跟看潮生两人静默一秒,又哇哇大叫起来。
    冬至跟钟余一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任凭何遇跟看潮生喊破天,他们最终还是得乖乖回去开会,冬至倒想跟着一起去,奈何他现在别说二组,连特管局的大门都还进不了,只能独自回宿舍休息。
    打开电脑,登录社交网站,他的漫画连载状况一直不错,下面的评论已经上千,转发也近万,评论大部分都在说故事内容好有趣,也有一些人说自己害怕却又忍不住看下去,还有一些人也讲起自己的经历。
    他浏览了一下,挑了些回复,就关上电脑,继续对着上次的半成品发呆。
    龙深双眼生得很好,或者说,他全身上下无处不好,有些人生来就得天眷,龙深无疑是这样的,但正因如此,冬至反而无从下手。
    他开始一点一滴地回想,对方是双眼皮,眼睛不大,但也不算小,是恰到好处的分寸,这些形状轮廓都好画,难画的是眼睛里的神韵,勾勒了几遍依旧不满意,最后不得不再次宣告放弃。
    冬至有点郁闷,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个假美术了,专业素质在男神面前完全化为渣渣。
    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何遇他们该不会还没散会吧?
    他拿起手机给何遇跟看潮生分别发了一条信息,刷牙洗脸回来之后才得到回复。
    何遇回的是:受罪中,快升天。
    后边还附带一个两眼无神的表情。
    看潮生则连字也不打,直接发了一串抓狂的表情,传神表达出内心的崩溃。
    没等冬至回复,何遇又发来一条信息:说过的内容反复说,又讨论不出结果,不明白这样的会议有什么意义?!
    冬至回复道:跟石碑有关吗?
    何遇:上次人魔伏诛,总局一直怕它死灰复燃,上头希望我们能尽快找到其它石碑,不过估计没什么结果,我好想回去睡觉。
    冬至:会议是龙局召开的吗?
    何遇:不是,正局,姓蒋,普通人。这位以前在别的部门就是以喜欢开会著称的,调来到这边之后什么都不管,就喜欢开会抓业绩,一听见他要召开会议,我们就头疼。
    他对冬至大肆吐槽大领导的黑历史,不过要是真照何遇所说,中国地大物博,何其广袤,想要在除了东北以外的其它方位寻找石碑,无异于大海捞针,这种毫无结果的会议,难怪何遇跟看潮生会兴趣缺缺。
    一个机构总会集合能够做事与喜欢邀功的人,这是难以避免的,要是冬至真能考进去,以后也得习惯这种工作方式。
    冬至忽然想道:这样的会议,龙深会认真参与,还是跟何遇他们一样开小差?
    他控制不住这个有趣的念头蔓延开去,手指自动自发找到联系人,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龙局,你们还在开会吗?
    应该不会搭理自己吧?冬至等了片刻,果然没等到回复,意料之中。
    他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浏览网页,不知不觉睡过去,梦里乱七八糟出现一堆断断续续的片段。
    一会儿梦见他跟何遇看潮生等人在k歌房唱歌,忽然大批丧尸从门外涌进来,却被看潮生鬼哭狼嚎般的歌声纷纷震倒。
    一会儿梦见他站在树下跟龙深表白,龙深却冷着一张脸说对不起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然后搂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何遇扬长而去,留下他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一会儿又回到流花古桥边的结界里,他在前面夺命狂奔,后面缀着一群幻化成民国人的魔物,正紧追不舍,眼看长长的指甲就要刺入他的后颈,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忽然从黑暗中伸出,生生捏断魔物的手腕,然后抓住他的胳膊,带着他往前跑。
    心惊肉跳的逃命转眼之间变成安心的温暖,冬至气喘吁吁跟着逃命,一边忍不住扭头望去,对方正好也朝他看来,清冷的表情居然微微笑了一下,说:“是我。”
    “龙局,我……”身后的魔物嘶吼声越来越近,冬至没有即将丧命的惊恐,心情反倒异常平静。
    “不用说了,我什么都知道。”龙深说道,然后揽上他的腰。“往下跳!”
    冬至还没来得及说话,身体就已经剧烈往下坠!
    他蓦地睁开眼!
    窗外已经天色大亮。
    做了一夜的梦,后脑勺钝钝的疼,冬至懒洋洋翻身,忽然僵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