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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咦,衫衫你已经起来了呀?”
    邓嫂从房间出来,看见站在窗前舒展身体的梅衫衫,察觉到她心情似乎很好,也高兴了起来,“早餐想吃什么?”
    “嗯,”梅衫衫想了想,“想吃甜的。”
    她在膳食上相当克制,甜点吃的并不多,难得一次想吃甜食,邓嫂卯足了劲,做了好几道甜丝丝的点心。
    梅衫衫浅啜一口红茶,感受着拂面而来的清风。
    本来,她只要摆脱掉余致远,就能迎来她向往已久的简单自由的小富婆生活。
    临了临了,仍是没能抵挡得住卫修这个变数。
    明明在外面那么骄纵无忌,脾气坏的时候能喷火,却默默地在她门外枯站了一夜,那小心翼翼的祈望,让她的心化成一汪春水,只能投了降。
    这么招人疼的大男孩,卫永言是有多铁石心肠,才能狠得下心,下死手对他动家法不够,还要用舆论来毁掉他的名声?
    要不是知道这是亲爹,还真要以为是杀父仇人呢!
    那天卫修所述的往事,解答了梅衫衫不少的疑问,然而同时,她又有了更多的疑惑。
    最大的疑惑,莫过于卫永言的态度——
    诚然,卫修的母亲周芷猝然亡故,让周家与卫家的联姻破裂,关系近乎无可挽回。
    可到底还有一个卫修在。有了他,卫家拿出诚意来,以卫永言糊弄过周芷十几年的演技,未必不能让周家看在外孙的份上,渐渐修复关系。
    可他完全对儿子翻了脸。
    不仅如此,在卫修远走国外几年归来,成为卫氏最年轻的董事后,卫永言恶劣态度依旧。
    就算是想要扶持私生子上位,他也大可不必以这种破罐破摔的架势,把周家往死里得罪啊。
    脑子到底被多少头驴踢过?
    然而卫永言终归是卫氏的掌权人之一,虽然不如兄长卫永德精明圆滑,却也不是个蠢人。而且他分明为了“大局”,与卫修母亲虚与委蛇了那么些年。
    他对卫修的打压,不仅毫无亲情,甚至几乎毫无理智可言。
    这根本不合理。
    梅衫衫相信,一切看似不合理的表象背后,必然隐藏着什么阴谋,只是合理的动机还有待发掘。
    先前她对卫家这潭浑浊的深水,抱有好奇,但仅止于好奇。
    可现在她十分想不开地挥手与简单模式作别,在选择了卫修的同时,这趟浑水,她只能陪他一起淌了……
    “叮叮——”
    微信提示音让梅衫衫回神,她顺手点开,是显然没有乖乖睡觉的“大卫”:
    【衫衫,我想你了】
    ……这才多大一会儿?
    可唇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她回:
    【乖,睡觉。】
    几乎是同时,又有新消息弹了出来。
    【可你还没说过喜欢我】
    【我都表白过了】
    过了几秒,许是没收到她的答复,又追问:
    【……衫衫?】
    梅衫衫几乎可以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
    她敲下一句话,按了发送。
    【山有木兮木有枝】
    对面一时没了回音。
    梅衫衫猜测,要么是幸福地昏了过去,要么是在忙着查这句诗的意思。
    过了有近半分钟,对话框上方出现了“打字中……”的字样,梅衫衫也开始在输入框中打字。
    “叮叮——”
    白色字框跳出来的同时,她也按下了发送。
    于是对话中出现了上下两条,一白一绿:
    【我知我知我知!!】
    【春江水暖鸭先知】
    ……
    梅衫衫把手机扣在胸口,咬着唇想忍住笑,却忍不住,倒在沙发上笑得乐不可支。
    好在邓嫂刚离开,出去买菜了,不然非得以为她是疯了。
    没一会儿,一阵急促的“叮咚”“叮咚”,门铃声大作。
    梅衫衫坐起来,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花。
    坏了,杀下来算账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修修:幸福到晕厥!要33亲亲才能醒来!
    33:再不起来,扣……
    修修:鲤鱼打挺
    ☆、xxxiv
    chapter 34
    吸取前次的教训,开门前, 梅衫衫先看了一下监控。
    “……瑶瑶?你回来了啊。”
    微微的讶异, 恰到好处地掩饰住那一丝失望。
    余致瑶毫无所觉, 率先进了门,把拉杆箱顺手一丢, 往沙发上一倒,“啊, 累死我了!我下了飞机才想起来, 我的公寓在重新装修, 我又懒得回家听我妈唠叨,就直接过来这边了。你们这个私用电梯的卡,回头给我一个?省得我每回还得坐外面那个。”
    前段时间, 赵树元厚着脸皮找余致瑶求复合, 可把她给恶心坏了。骂了他一通, 她连继续撮合哥哥嫂子都顾不上,索性出去旅游散心了。趁这个期间,刚好把被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玷污过的那套公寓整个重新装修一遍。
    她左右张望,“哥呢, 又不在?”
    关门的时候,梅衫衫在走道拐角处瞥见了卫修的身影。
    还好没跟余致瑶撞上。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担心他心里会不好受。
    牵挂着卫修, 她有点心不在焉,没怎么仔细听余致瑶的话,迟了半拍才回答, “……嗯?哦,他不在。”
    “又不在家?”余致瑶皱眉,不满道,“嫂子你怎么也不管管他?”
    梅衫衫心中,一股无名的厌烦感油然而生。
    理直气壮的口吻,余致瑶未必觉得自己这句话是指责,可这问题的言下之意,无非就是——“你怎么管不住自己的老公?”
    类似打着关心旗号的隐晦指责,梅衫衫几乎每次见余母时,都会从她口中听到。在这个所谓的上层圈子中,背地里评价她留不住丈夫的心的碎嘴人士,更是不知凡几。
    诚然,他们不清楚她与余致远之间的协议。
    可寻常夫妻,男人没有在外面找乐子的主观想法时,需要管吗?
    而男人在外彩旗飘飘,就该怪女人管不住他?丈夫风流,就一定是做妻子的留不住他的心?
    似乎从来没有人问一句,这男人让妻子动心,得到她的心了吗?
    梅衫衫以为自己已经对这种偏见麻木了,可今天不知怎么的,特别不能忍。
    “管?”她笑得有些凉,“三条腿都长在他身上,我哪里管得到?”
    嫂子素来温和软柔,极少说话这么尖刻,余致瑶被结结实实地梗了一下。转念又一想,她自以为明白了——
    徐诗音啊!
    归来的前女友,沸沸扬扬的绯闻,也难怪嫂子气成这样,说话都带刺了。
    忆起自己撞破赵树元时的愤怒,余致瑶既是同情,又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她倏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拉起梅衫衫,就往外走,“走!咱们找我哥去,我要当面问问他,跟诗音姐到底怎么回事?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
    “……诶?”
    梅衫衫被她扯得差点摔倒,好容易站稳,忙道,“不用了,没有这个必要,真的……”
    然而余致瑶是个健身狂人,梅衫衫那点力气,根本拗不过她,几乎是被她裹挟着下了楼,上了车,在车流中变道穿梭,一路向余氏大楼驶去。
    “其实……真的没有必要,”梅衫衫幽幽道,“缘分都是有定数的,一切顺其自然……”
    所以到时候你听到离婚的消息,只当是缘分已尽吧,不要纠结。
    可惜这暗示完全没有被接收到。余致瑶想要做一件事时,什么也无法阻止她,她的字典里没有什么顺其自然,只有她想扭的瓜,才不管它甜不甜。
    很快她已经停好了车,拉起梅衫衫,径直进了大门。
    穿过大厅,两人站在电梯门口等待。不一会儿,“叮”的一声,电梯到了,门缓缓打开。
    “——你们在干什么?!”
    真是巧了,电梯里赫然是徐诗音和余致远。余致远揽着徐诗音的纤腰,后者倚在他的臂弯中,二人形容亲密,令人不禁浮想联翩。
    徐诗音迅速站直身子,解释道,“我朝门口走,没留神鞋跟被地毯绊了一下……”
    余致远点头确认。
    余致瑶眯起眼睛,问,“那诗音姐怎么会在这里?”
    “余氏新近计划增加艺术品方面的投资,把艺术基金做大。诗音是艺术品顾问,过来提供一些专业的咨询。”这是余致远的解释。
    他本意是想避开徐诗音的,不成料想,主管余氏艺术基金的经理安排的顾问,恰巧就是她。既然照上了面,还是当着下属的面,他总不好把人驱离——无论如何,诗音又没做错什么,不该被那样对待。会面结束后,她说有事情要谈,他便送她下楼,正好边走边说事。
    余致瑶狐疑的视线在余致远和徐诗音之间来回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