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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benson见他脸色始终不好,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憋得只能以上洗手间的方式解压。
    还是林如玉发现了端倪,她听完广播,不确定地说:“怎么听上去像是benson的声音?”
    “男人虽然是刚需,但也别看谁都长得像你未来老公。”司徒南怼完她侧了侧头,继续戴着眼罩装睡。
    林如玉瞪了她一眼,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你还不是看见帅的就扑上去了。”
    不知道是受心情影响,还是前一晚没休息好,才飞了四个多小时,司徒南就开始出现晕机的症状,初时只是感觉头晕,很快发展为上腹不适,恶心,其实如果吐出来可能还舒服点,偏偏她从睡醒就没吃过东西,胃里什么都没有,只是干呕,难受得恨不得跳机。
    换作没认识盛远时之前,司徒南肯定要为难空乘,甚至可能像此前飞往苏黎世时,投诉盛远时飞机开得慢一样,投诉机长飞行术差,才把她飞晕机的。反正,自己不舒服,就要给别人添点堵,是司徒南一惯的行事风格。可现在她在追盛远时,莫名地对民航从业者有了爱屋及屋的情绪,否则,她或许不会觉得女值机被打是一种委屈。所以这次,尽管她已经控制不住在心里问候了机长的家人,还是忍住没发作。
    林如玉见她在座位上翻来覆去,有点不耐烦,“晕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忍忍呗。”事不关己的语气听得司徒南想打死她。
    却没有力气。她头靠在椅背上,连续深呼吸。
    飞机却遇到气流持续颠簸了几分钟,司徒南的脸色更难看了,她按铃叫来空乘,要了一杯热水。
    空乘见她脸色惨白如纸,不放心地问:“还有其它需要吗?或者我们做个广播,看看机上有没有医生?”
    司徒南还嫌人家啰嗦,不耐烦地说:“死不了。”
    空乘向乘务长汇报了她的情况,乘务长亲自过来看了看,并对林如玉说:“如果这位小姐有什么需要,请您及时告诉我们。”
    林如玉漫不经心地说:“就是晕机,没事。”
    包括乘务长在内的乘务组是第一次和盛远时搭组,并不知道盛远时和司徒南认识,只拿她当作普通乘客,而她自己和同伴又都说没事,她们也就没有特别当回事,毕竟晕机,是最普通最常见的状况。
    幸好benson机灵,趁上洗手间的空档偷偷去客舱观察了下司徒南,结果发现之前气焰嚣张的中国小姑娘面色惨白,一副快死了的样子。他向乘务长了解完情况,转身回到驾驶舱。本来是要打小报告的,结果一见盛远时的脸色,又不敢瞎说实话了。
    盛远时是多敏感的人,眼角余光瞥到benson几次的欲言又止,终于问:“有什么事?”
    终于得到关注的benson谢过天地后如实说:“司徒小姐不太舒服 。”
    盛远时闻言脸上风云变幻,就在benson以为他会直奔客舱时,他却只是把乘务长叫了进来,确认司徒南是晕机后,他交代乘务长给她送药和毯子,末了还说:“多照顾她一下 。”
    乘务长与benson对视一眼,似乎就懂了,她回答:“您放心吧。 ”
    benson不解,“你不去看看?”
    盛远时没有回答。
    国际长途航班配备双机组,以便轮流换班飞行,直到另一位机长与副驾驶过来接班,盛远时才离开座位,走进客舱。
    林如玉见到他,兴奋地拍了司徒南大腿一巴掌,“我就说做广播的是benson!”
    司徒南被拍疼了,可四肢无力的她眼睛都没睁一下,只是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滚开,别烦我。”
    一只手探上她额头的同时,一道低沉的男声问她:“是在跟我说话?”
    司徒南倏地睁眼,就看见身穿机长制服,帅得浓墨重彩的她家盛机长,俯身在自己面前,眼神微凉地注视她。晕机的症状好像顿时就缓解了,她兴奋地问:“你从哪里飞出来的啊?”
    盛远时给她掖了掖毯子,“东经8.32,北纬47.23。”
    司徒南哪里关注过苏黎世的经纬度是多少,闻言挫败地说:“看来我除了智商不够用,地理也没学好。”
    面对她虚弱的样子,盛远时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见林如玉没有让座的意思,他指了指客舱的某一处,对乘务长交代,“给这位小姐换一下座位 。”
    林如玉当然是不情愿的。可盛远时不是询问她的意愿,而是直接就交代了乘务长,所以,她不换也得换。
    司徒南明白盛远时是为了自己,但还是说:“不是有配载平衡规定嘛,还是不要换了吧?”
    盛远时瞥了她一眼,“我就是根据配载平衡的标准给她指定的座位。”
    司徒南惊讶,“随便看两眼就配载好了?不是应该用电脑计算的吗?”
    盛齐远半真半假地说:“我抱一抱也能算出来,要我试试吗?”
    像是他真的会去抱林如玉似的,司徒南一把拉住他,“不可以!”
    盛远时忍笑让她挪到靠窗口的位置,自己则坐在她外边,递上药和水,“只剩半条命了还不肯吃药,这是任性的时候?”
    司徒南才明白,先前乘务长殷勤地送药送温暖来,是盛远时交代的。
    心里瞬间就原谅了他擅作主张的道歉,一句废话都没有地乖乖吃了药,只是,晕着机的司徒小姐还是不忘邀功求表扬,“我最怕苦了,从小到大,吃药都要我爸又哄又骗的。”
    盛远时不解风情地说:“惯的。”
    “你心里是不是在想,司徒老爸真是慈父多败女?”司徒南笑得懒懒的,“没办法,我爸是正经人,除了我妈,只敢对我这个上辈子的小情人好。”
    “胡说八道。”盛远时给她按手上的穴位,帮她缓解不适。
    司徒南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感受着他轻一下重一下的按压,开始心猿意马,“感觉就这么被你摸个手都会怀孕。”
    盛远时明显顿了一下,“我看你晕机的症状缓解了不少,要不我去向区调重新申请个高度,让颠簸来得更猛烈些?”
    司徒南才不怕他,看着他迅速红起来的脸,笑得坏坏的,“没有人这么说过吗?还是那么多追你的人,都没机会摸你的手?那她们怎么追你的,暗送秋波?还是送巧克力?”言语间,她用自己素白纤细地手回握住他的,“那你在有了我之后,不是没对比了?”
    对比的话,哪个不比她温柔乖巧,成熟干练,努力上进?
    却都入不了他的眼。
    盛远时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再多说一个字,看我下机怎么治你。”
    司徒南靠过来挽住他的胳膊,头枕在他颈窝,蹭了蹭,“怎么治,吻我呗,最行之有效的办法了,就怕你不敢。”
    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不仅挑战他身为机上最高指挥的威严,还要把他撩死。
    盛远时故意加大了手劲。
    司徒南轻轻地嗯了一声,“疼。”
    他一颗心就软了下来,手劲也不自觉小下来。
    司徒南还提要求,“再用力一点啊。”
    “有完没完?”他语气虽然不好,身体却稍稍朝她的方向侧了侧身,让她靠得更舒服些,手上继续着按压的动作,眼睛则注视着舷窗外天空的景色,一副目不斜视,坐怀不乱的君子像,没有看见怀里的姑娘……上翘的嘴角。
    飞机准时降落在a市机场,司徒南险些吐到盛远时怀里,她喘着粗气说:“这个破机长,飞得真差。”
    盛远时给她递水漱口,“你晕机,锅还得我们飞行员背,什么道理?”
    司徒南深呼吸,“你等我缓缓,再组织语言和你辩啊。”
    盛远时笑,“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等机上的乘客都下得差不多了,司徒南推推他,“你去忙吧,我没事了。”
    盛远时确实还有工作要做,他问:“有人来接机吗?”
    司徒南看着他,“没有的话,你送我吗?”
    盛远时实话实说:“还真送不了。”稍后他还有工作要做。
    司徒南也不失望,“独立的我可以搞定自己。”
    盛远时笑着用手指给她理了理乱蓬蓬的头发,“那就自己先回去。”
    结果等他完成全部的航后工作,准备坐机组车去酒店放行李时,就看见司徒南在达厅外的停车场朝他按喇叭。她竟然打发来接机的司徒家的司机,叫了辆车送林如玉回家,自己则留下车等盛远时下班。
    那时外面正下着雪,整个停车场都被覆盖在一片白茫茫里,像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童话世界,而发上和肩头落满了雪花的她,成了这个凋敝季节里最温暖的生机。
    作为十六岁离家,飘洋过海到国外学飞,独自在纽约生活了八年的盛远时而言,那时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来描述。尤其听她说,“在苏黎世都是你送我,今天我送你啊。不用谢,我在追你嘛,讨好你是应该哒。”那些所谓的原则和标准,都被推翻了。
    原本以为自己所欣赏的,是像程潇那样有梦想和坚持的独立女性,直到遇见司徒南,直到看见她不顾风雪地等他,盛远时忽然觉得,自己是能抗拒一切的,除了她爱的诱惑。也是从那一刻起,司徒南所有的任性,在他面前都变得不值一提。
    甚至没来得及和机组同事打招呼,盛远时就直奔司徒南去了,一边替她拍掉头发上的雪,一边训斥道:“怎么不在车里等?智商本来就不高,还舍不得拿出来用?”
    她理所当然地答,“车里视线不好,万一错过了你,我不是白表现了吗?”
    盛远时把她塞进车里,“现在我也未必领情。”
    “那你太没良心了。”她双手抱胸,一副气成河豚的样子。
    盛远时也不急着哄她,直到把车开出停车场才说:“想想吃什么,我对a市不熟,你做导航。”
    她立即忘了自己正在假装生气,马上掐着嗓子,娇嗔地说:“欢迎您使用司徒独家导航,祝您一路好心情哦。”
    盛远时眼里弥漫着笑意,“角色转换真快。”
    司徒南俏皮地挑眉,“其实我是个演员。”
    盛远时微微嗔道:“戏精。”
    自始至终司徒南都没提膝盖磕青了的事,倒不是怕盛远时担心什么的,毕竟也不是多严重的伤,完全达不到担心的程度,只是,她虽然娇纵,却不娇气。尤其对象是盛远时,她更是不想给他添任何的麻烦。因为自知没什么优点,只求让他省点心。
    作者有话要说:
    ◆
    过去的司徒南,和现在的南庭,前后六年,性格反差确实很大(不大,我写着也没意思了呀),但骨子里,南庭依然是那个爱管闲事的,善良的姑娘。你们没觉得这是个奇怪的故事吧?
    第19章 相遇分离总有期10
    北京时间的晚上十点,当很多人都洗洗睡了,司徒南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摇曳的灯光,迷离的音乐,以及娇媚的少女,都让酒吧被笼罩在暧昧的气息里。即便是在角落,也躲不开那些灯红酒绿的诱惑。
    盛远时对此并不陌生,只是,以往他都是悠然地坐在吧台前,看着那些人群中舞动的人,看着他们眼中迷离的彷徨,独自享受着聒噪背后的安静与寂寞。此时此刻,他不再是看客,而是被司徒南带进了舞池,跟着音乐的鼓点,跟着她的舞步摆动自己的身体。
    口哨与尖叫混杂在一起,盛远时分不清这样的骚动是每晚的常态,还是司徒南的妖娆性感引起的。占有欲终于被刺激的爆发了,他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几乎是以绑架的姿态把她带离。
    司徒南顺从地跟着他走,嘴角挂着得逞的笑,直至到了车上,他不悦地命令,“安全带系上。”
    她突然倾身凑近,坏坏的揭穿他,“你吃醋了。”
    下一秒,腰身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搂住,当司徒南贴上盛远时沟壑分明的身体,她的第一反应是,身材果然和想像的一样,看着瘦,实则由于常年健身,肌肉偾张。这么想着,就有点心猿意马,可就在她准备借机“非礼”一下盛远时,他已经没有任何过度地直接给了她一个缠绵的深吻。
    那是他们之间的初吻,司徒南的生涩和予取予求让盛远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她虽然言语大胆,动起真章来却绝对是个生手。偏偏他情难自控的深吻让司徒南醋意大发,推开他时,她气愤地问:“你到底吻过多少人?”
    这是一个令盛远时感到尴尬的问题,毕竟在谈情说爱方面,他是个货真价实的……雏。
    不是没有主动献身的人,只是,既然心不动,又怎么付诸行动?
    在努力让自己成为更好的人时,也在等待那个更好的她。
    盛远时平复了下情绪,敷衍地说:“记不清了。”
    “多到记不清?”这个认知让司徒南瞬间爆发,她劈头盖脸地打盛远时,“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流氓禽兽人渣!”最后更是气得跳下车走了,完全忘了自己才是车主。
    领教过她翻脸的速度,盛远时好笑地开着车跟在她身后,“上来,我好好和你说。”
    她头也不回,径自快走,“你有真话吗?我不理你。”
    盛远时来了兴致,故意逗她,“你也知道有很多人追我,作为一个成年男人,偶尔破个戒偷个腥,没那么罪无可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