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尘显和另外三个人原本围坐在地上正说着话,看到项小牡从修炼蛋内跳出来,四个人一齐转头看向他。
项小牡当场就凝固了。
这三个陌生人是谁?而且其中还有一个漂亮姑娘,这是闹哪样?
重点是,自己刚从修炼蛋里出来,一丝不挂啊!
你们明知道修炼蛋里面有人,还这样扭头围观像话吗?
最重要的是,这是早上!
早上!大家都懂的,精满神足,昂扬向上啊!
连同师父在内的四个人一齐看着他,他则像雕塑一样愣愣地看着对方四人,心中默念着:我是石雕,我是一尊复古的石雕,我是某某时代的伟大艺术品,我不是流氓……
同时他也深深地怨念,早就说这修炼蛋的功能有问题吧!为什么必须脱了衣服修炼?迟早要出幺蛾子、迟早要闹出尴尬!看,这尴尬不就来了?
双方默默对视了三秒后,那位姑娘惊叫一声,捂上了脸。
另外一名年轻男子则笑道,小壮道友,你这身板很不错啊,嘿嘿嘿~~~
项小牡心说,嘿嘿你家大爷!
包尘显迅速闪身冲到项小牡身前,用宽大的身躯挡住了他,才勉强化解了一部分尴尬,好让项小牡穿衣服。
几分钟之后,五个人坐在一起,其中一位中年陌生人开口道:“咳咳,这莫家拙矩堂的修炼蛋就是这点不好,给他们提了很多次意见了,让他们想办法改良一下穿衣服的问题,可他们就是解决不了,唉,大家习惯了就好……”
项小牡忙问:“你们是不是也经常遇到这种情况?”
中年人说:“倒也不经常,你今天这大概属于特殊情况。可怜我这侄女还没嫁人呢,若是放在古代啊,就得把你的一条腿打断了。”
项小牡:“……”
为啥你们看我还要把我的腿打断?这不两头都是我吃亏吗?
包尘显摆摆手,对项小牡说:“别听他瞎说吓唬人,有为师在,没人敢打你。介绍一下,这三位都是方家来援助我们,并处理这件事情的。”
包尘显便对项小牡介绍了三位陌生人,为首的是方家的方无隅,算是项小牡的前辈,但论资历比师父包尘显低一些;另外两位则是方家年轻一代的小辈,方寸水、和方寸瑶,这两位与项小牡平辈,互相以道兄相称。
十二世家,以方家为首,如今方家的族长是方梓铎。
此次包尘显师徒二人在听箜山上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总盟主便调派了方家三人连夜赶来相助,足见包尘显在总盟的地位。
方无隅充满歉意地对项小牡说:“让小友遇到危险了,实在是我方家失职。”
包尘显再次摆摆手:“不必说这种气话,只不过,它们咋晚似乎是直冲着本尊徒弟来的,这一点就很蹊跷了。”
方无隅看着项小牡:“小友的境界是炼气八层……这几年我们发现,那些怨魔会使用类似于夺舍的手段,吞噬普通人的魂魄或者低阶修士的元神,并读取本主的记忆,然后占据其身躯和身份,在世间活动。”
项小牡问:“若按严格意义来说,被夺舍的人是不是已经死了?”
“没错,他们的魂魄被吞噬,只剩下躯壳和记忆。”方无隅说:“听包总的描述,据我们初步猜测,它们大概是想夺取小项道友的身躯和身份,如果它们得逞,包总您就会有一个怨魔徒弟了。”
包尘显立即警惕地看了项小牡一眼,然后说:“夺舍是很低级的手段。幸好本尊昨夜警觉,徒弟又有法宝护体,才没被得手。”
方无隅说:“手段虽低级,但这几年,我们已经发现了好几个被怨魔夺舍的普通人,处理起来都很棘手,最麻烦的是,那些人都还有亲人家人,杀也不行,不杀也不行。”
项小牡好奇且疑惑道:“怨魔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叫怨魔?它们怨气很重吗?这世上真有鬼魂和妖魔?”
方无隅便说:“包总您连这些基础的事情都没给徒弟讲过么?怨魔来自异界,是在20多年前,从异界冲开了一条通道,冲入我们这个水蓝星球世界的。这些年,我们几家一直在琢磨对付它们的办法,但迄今为止,只研制出为数不多的法宝能真正克制住它们、并将它们杀灭。”
包尘显点头:“本尊只能重创并驱赶它们,但却无法杀掉那些烟雾一样的魔体。”
项小牡心想,一入修真界果然是非多啊,这才刚入师门没多久,就连怨魔什么的都见识过了,不过听起来也挺刺激的,斩妖除魔、荡尽人间鬼邪诸恶,不正是男儿当做之事么?
包尘显又说:“我倒有一点想不明白,听箜山上有几十个修士,为何怨魔不对他们下手,却要对本尊的徒弟下手?”
方寸水幽幽说道:“包尊者您有没有想过,万一听箜山已经被怨魔盘踞了呢?昨天您见他们有没有什么异样?”
“异样的确有,但本尊没想到竟会出现怨魔,而且还有一点让人想不通,如果听箜山真的已经被占据,他们为何要请本尊来帮忙新修门派?这不合逻辑。”
“您不能用人类的逻辑去考量异界怨魔的想法,这世间,有些事情只能论生死,不能讲道理和逻辑的。”
“这倒也对。”包尘显一笑,拿出了蜚梧的香囊,给方家三人看:“这东西有点不对劲。”
方寸瑶接到手中只看了一眼,便像烫手似的将香囊扔到了远处,同时她的双颊已经瞬间变得潮红,颤声咬牙道:“这香囊里装的应该是迷情香,专对女子使用的!听箜派大弟子身上为何佩戴着此物?!”
看来,香囊应该与怨魔之事无关。
不过那大弟子蜚梧似乎的确有勾引书院女学生的嫌疑,若真如此,便违反了修真界的规矩,只是眼下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包尘显很绅士地对方寸瑶说了声抱歉,抬手捡起香囊收好。
方无隅说:“那位大弟子蜚梧的事情暂且先放到一边,眼下我们先去问问掌门松荆年,看他怎么说。”
于是五人一齐去见松荆年。
一夜未见,项小牡觉得这位掌门似乎又苍老了几分。
松荆年面色灰白,强打着精神接待了包尘显师徒和方家三人,并亲自给他们泡茶喝。
“你们来得好,来得太好了,昨夜之事,本座实在不知啊,本座已困于这山中多年,就像井底之蛙,笼中之鸟,瓮中之鳖,哪能知道什么事情呢?”松荆年所答非所问地说着,昏然如同梦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