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噼里啪啦响,乱糟糟一团。
“欧瓷你这个小贱人,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我要将你踩在脚下碾死,碾死……”
欧玥越说越生气,冯玉琴赶紧上前安慰:“好了,好了,玥儿,你是有身孕的人,可千万不能置气。你啊,现在只需要安心养胎,乖乖做你的新娘,剩下的事情交给妈妈,好不好?”
欧玥跺了跺脚:“妈……”
她这个动作可把冯玉琴吓坏了:“哎,我的小祖宗,你可省着点别伤到孩子。”
提到孩子,欧玥心里更恼,心里憋着怨气无处发泄。
恰好,王妈从厨房端了一碗鸡汤过来,欧玥盛怒之下将鸡汤打翻在地,滚烫的油脂泼到王妈的胳膊上立刻撩起好几个蚕豆大小的水泡。
欧玥丝毫没有愧疚之心,反而出口就是责骂:“老东西,你眼瞎啊?没看见本小姐心情不好还跑出来瞎凑热闹,你是打算看我的笑话吗?”
王妈整条手臂火烧火燎的疼,却一直为了这份工作隐忍着,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辩解:“二小姐,不是这样的。”
“二小姐?”欧玥听到这个称呼更生气,抓了沙发上的手机就朝着王妈砸过去:“老东西,你可以滚了,这些年欧家高薪养着你,你竟然瞎了狗眼连人都分不清,我才是欧家的大小姐,欧瓷那个贱人只不过是野种。”
“小玥,你瞎说什么?”
冯玉琴拉了拉她的胳膊,她到底是小三上位,依旧有些心虚。
“妈,我有说错吗?你没看见爸爸待那个小贱人的态度,要不是野种,爸爸怎么会将她丢到美国不管不问?”
欧玥只是一个毫无依据的猜想,冯玉琴的心里却咯噔一下。
这些年她好像习惯了这样的方式,也从来没有去细想过。
欧玥这么一说,好像真有几分道理。
当年的事情冯玉琴是最清楚的,那时候欧博远刚和夏岚结婚,按理说新婚应该腻歪才对啊,却几乎天天往她那边跑。
要不是顾忌夏家老爷子,说不定他就明目张胆和冯玉琴在外同居了。
冯玉琴还在愣神,楼上书房的门“砰”一声被欧博远推开。
老爷子带着怒意站在栏杆处看着楼下吵吵闹闹的母女二人:“冯玉琴,你给我上来。”
冯玉琴看了欧玥一眼柔声安慰:“玥儿,你先休息,妈妈去看看爸爸,啊?”
她扭着腰肢风情万种地上了楼,一双眼睛魅惑生辉:“博远!”
“啪!”
欧博远一记响亮的耳光毫无征兆就扇到冯玉琴的脸上:“冯玉琴,记得管好你和小玥的嘴,以后再让我听到你们娘儿俩胡说八道,你们就给我滚出欧家。”
欧博远面色阴鸷,语气凌厉。
冯玉琴被打懵了,又不敢说话,只是委屈地捂着脸,一双美眸泪眼婆娑。
她做了什么,欧博远居然这么狠心的打她?
楼下的欧玥也呆住了,欧博远脾气虽然暴躁,但也从没有对冯玉琴动过手。
“爸!”
她急匆匆准备上楼。
欧博远居高临下,伸手冷冷地指着欧玥的脸:“小玥,你老实给我待在那儿别添乱。”
转身又看着冯玉琴:“你,跟我来书房。”
......
楼下,欧玥坐在沙发上,手里狠狠揪着靠枕的边角,她将所有的怨怒全部怪到欧瓷的身上。
若不是欧瓷,她不会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若不是她突然回来,她和冯玉琴也不会被欧博远无端呵斥。
王妈见欧玥满脸怒意不想惹火上身,悄悄退回到厨房用冷水冲洗伤口。
烫得太严重,她的整条手臂都变得红肿不堪,撩起水泡的地方疼痛钻心。
欧玥进厨房找东西恰好就见到这一幕,本就怒气攻心,想也没想一巴掌甩到王妈的脸上:“你这个老东西,我就说家里开销为什么这么大,原来就是被你这样白白浪费了自来水。”
欧玥打王妈也是原因的。
欧瓷刚进门时她就看到王妈在和欧瓷说话,一脸和蔼可亲的样子。
想想,家里连一个佣人都喜欢欧瓷,她怎么不可能生气?
打完之后还觉得心里愤愤不平,欧玥伸手又去拉王妈的胳膊。
烫伤的地方本就快脱皮了,欧玥下手重,生拉硬拽之下那些水泡全脱落,剩下就是血糊糊的嫩肉。
王妈最后是带着自己的行李去的医院门诊。
欧玥拿她浪费水为借口辞退了她,还将她这个月的工资全部扣除。
王妈红着眼睛再从医院出来时,她坐在路边的花坛上,看着自己胳膊上缠绕的白纱布想了很久很久。
这些年在欧家她为了这份高薪的工资忍辱负重,很多事情她的心里明镜似的,却只能装聋作哑。
本以为可以明哲保身,到最后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
后来王妈一狠心,就在路边的小摊上偷偷买了一张手机卡。
小摊就有一个好处,手机卡不需要登记身份证。
王妈闪身躲进公共卫生间反锁了门,然后输入了欧瓷的电话号码。
她其实也就是只发过去一条短信。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凌祎城却在后来因为这几个字将欧家埋藏二十多年的秘密全部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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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凌氏财团总部。
凌祎城坐在办公桌前不停地喝着黑咖啡,昨晚在欧瓷的床上一夜没睡,虞青青打来电话他又赶去了机场,下午一直开会,晚上还要处理一大堆的文件。
他就像一部机器,没日没夜超负荷运转。
子时,他的手机准时响起。
看了一眼号码,他疲惫地揉着太阳穴:“说吧。”
“凌总,欧小姐早上十点出门乘坐公交车去了一趟药店。下午五点从丽景小区去了欧家别墅,晚上八点离开时欧小姐的左脸上多了几道手指印。”
凌祎城脸色突变:“欧家的人打的?”
“应该是,当晚欧家没有外人进出,欧小姐出门时看起来很悲伤的样子。”
顿了顿,对方又说到:“凌总,这几天我发现有人在悄悄地跟踪着欧小姐。”
凌祎城眸色阴鸷:“多派两个人去查。”
“好!”
自从欧瓷的刹车被动了手脚,他就在她的身边安插了人手保护着。
而凌祎城早就将那幕后之人找出来却迟迟未动,是因为他觉得时机未到。
……
半小时之后,凌祎城推开了欧瓷的房门。
客厅的沙发上,小女人正蜷缩成一团在睡觉,怀里抱着一个靠枕,枕头上有一团水渍。
欧瓷的确很悲伤。
不仅是因为今天在欧家的遭遇,更是因为在公交车上看到的那一幕。
回家无力地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间眼泪就下来了。
脸颊还在疼,她全然不知。
肚子饿得“咕咕”叫,她也仿若未闻。
那一刻,她就觉得自己像是被全世界遗弃的孩子,那种孤寂和寒凉让她的心变得千疮百孔。
抱着抱枕哭累了,她才疲惫地睡去。
凌祎城静静地坐在她身边看着她那双红肿的眼睛,忍不住想要伸手将她搂在怀里。
这个女人,总喜欢将所有的苦难都独自扛下来。
他是她的男人,她却下意识选择退避三舍。
凌祎城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衣兜里有之前来时买的药膏,消炎止痛的。
男人指腹沾了药涂抹到欧瓷脸颊上不轻不重的揉,指印是消失了,但明显有些浮肿。
☆、第60章 往鼻孔塞擀面杖
欧瓷应该是在梦中感觉到脸上的清凉,不经意间呓语出声:“妈妈……”
凌祎城的指尖微缩,眸色里的阴郁全部散去,仅留下满眼的疼惜。
手掌试探地轻拍着她的背,欧瓷下意识就勾手抱住了他的手臂:“妈妈,别离开我,小瓷好想你……”
凌祎城俯身的姿势没动,任由她抱着。
有手机在衣兜里不停地震动,他单手摸出来看了一眼,是虞青青的号码。
没接。
过了片刻,手机又开始震动。
凌祎城沉默片刻,将自己的手从欧瓷的怀里缓缓抽出来。
男人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才起身站到阳台上回拨过去。
“青青?”
“是凌总吗?我是吴婶,青青小姐她病了,在楼上不停地吐,又不让我给问你打电话,说是怕耽误你……”
凌祎城皱眉:“你说清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