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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节
    若是指陪伴伺候爷,那么这个女人的意思莫不是要赶走她吗?
    柳衣心下一跳,一种不安的情绪如触角一般爬遍全身。她登时瞪大了双眼,脱口便道:
    “你不能如此!”
    赵清颜笑了。
    “你真道本宫是没脾气的么。”
    赵清颜抬眸瞧着面前亭亭而立的小丫头,良久,嗟叹一声。
    “你虎视眈眈前来本宫这里,是笃定本宫听了你的言论,便会抛下十七。但你可曾想过,若是本宫当真认定了十七,得知你从前与他行过那档苟合之事,本宫眼里还能容得下你么。”
    赵清颜顿了顿,再启唇时,嗓音薄凉,语气冷了三分,
    “本宫若是你,便永远都不希望你口中的事情有朝一日会公之于众。便是烂在心里,也不会如你一样头脑发热地闹到本宫这里来。”
    柳衣怔住。
    她有些愣神地望着赵清颜的脸,入目是一片清清冷冷。这个女人自始至终都斜靠在软椅上,说出这样一番话,口气甚至是平静谦和的,只那一双肃然严厉的眼神,却莫名得让人有些背脊发凉。
    到了这一步,柳衣仍在死撑。
    她自然不愿在这个时候败下阵来,柳衣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硬着头皮出声道:
    “我……我伺候爷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得有几分苦劳。爷不会眼睁睁看着你……”
    “呵。”
    柳衣话未说完,被赵清颜一声短促的轻笑打断。
    赵清颜斜眸睨着她,弧度姣好的唇瓣动了动,忽然吐出一句:
    “你可知道慎刑司这个地方。”
    柳衣蹙起了眉,没有言语。
    “你自然是不知道了……”她尾音逶迤,悠悠然说道:
    “慎刑司乃是皇宫禁地,每年宫内不服管教的嫔妃或是宫女都会被遣去此处,由专门管事的公公施以刑罚。本宫便也是听说……那刑罚手段极其恶劣残酷,轻者受鞭刑杖刑。重一些的,禁压地牢,断其粮饷,刑至断肢体,刻肌肤,直至露其白骨,血肉模糊,终生不息……”
    赵清颜细细眯起眼,越往下说,柳衣的面色便又白上一分。
    听到了最后,柳衣头皮发麻,脑袋里是赵清颜口中描绘的画面,她咬着嘴唇,身子摇摇欲坠,
    赵清颜沉吟了片刻,继续道:
    “这么一想,皇宫选秀的时季便又要到了。”她顿了下,意味深长地觑着柳衣,
    “你觉得……若是本宫同十七商议,以秀女的身份荐你入宫,到时候找几个嬷嬷好生‘关照’一番。十七那样听本宫的话,他是允还是不允呢……”
    话音落下,意料之中地瞧见面前的少女俏脸煞白,显然是被她方才口中的话吓惨了的模样。
    还不等赵清颜再度开口,她已经惊慌失措地背过去,捏着裙摆,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了。
    而那赵清颜,眼见那一抹月牙白的纤细人影渐行渐远,仍纹丝不动地坐在椅上。她气定神闲地重新拿起茶杯,又浅浅抿了一口。
    柳衣走后,赵清颜抬眸扫向敞开着的房门,淡淡瞥了一眼之后,不紧不慢地道了句,
    “看够了便进来吧。”
    说完了这句,赵清颜便敛眸坐在椅上等着。不消一会儿,果真瞧见杏桃面色窘然,讪笑着从门后小步走了进来。
    “都听见了?”
    赵清颜也不抬眸,只出声凉凉淡淡地这样道了一句。
    杏桃闻声干咳了一下。急忙讨好地凑上前,咧着嘴为赵清颜空了的茶杯斟满。
    “奴婢离的远,也没听得太清楚。奴婢只是担忧公主的安慰,又不想惹公主生气,才偷偷躲在门后,想着那柳衣若是有什么举止不当之处,第一个便冲进来。”
    赵清颜瞧见她一副小心谨慎又满是义愤填膺的模样,觉得有些有趣。葱白玉指捏着茶杯,也不凑近嘴边,只用手拿着,轻轻晃荡。
    “便是个小丫头罢了,还能如何对待本宫。”
    杏桃听了这句,觉得有些不赞同。她撅起嘴,小声嘟囔道:“年纪小又如何?后宫里那些娘娘最小的十四都不到,一个个还不都已经矫言伪行,城府深沉得了得。那柳衣,奴婢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还敢跑到公主这里大呼小叫的,给点教训也是应该。”
    说到这里,杏桃顿了下。她皱起眉,神态有些不解地询问自家主子:
    “不过公主方才口里所言的慎刑司,不是内务府审拟罪犯之处么?何时被用作惩治丫鬟嫔妃了呀?”
    第185章 你要装到几时(二更求收!)
    杏桃所言非虚。事实上,赵清颜方才只是有意吓唬一下柳衣罢了。
    男女情事,本就是你情我愿。她与十七一别多年,无人会料到今日二人会再度重逢。十七当年离开锦绣阁,不过是以府中总管的身份。
    她从未为他许下过什么诺言,又有什么理由让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为了她守身至今,孤寡一人呢。
    如此一想,身边有这样一温婉多情的女子侍奉左右,又有几个男子能坐怀不乱。
    一切似乎都在情理之中,赵清颜却总觉得心口有一口郁气不散。眼前仿佛还是杏桃那张期期艾艾的脸,愈发烦躁起来。
    一旁的杏桃瞧见赵清颜坐在那里,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不定。当下忧心忡忡地开口:
    “公主,你可是还在为方才柳衣的话烦心?”
    杏桃当时离得远,除了中途那柳衣大声叫嚷了两句。其余的时候,两个人谈话的声音都是很小的。杏桃只听了个大概,似乎是十七离府的这几年与那小贱人发生了一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