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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德妃听了他的话后音调有些收敛,但没想就这么算了,看了一眼施燕然后说道:“我今日来也不为别的,周灵儿的事总是凌王府有错在先,先前就已经对不住人家了,这次若再没有个交代,你舅舅那边也是说不过去的,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其他事,就现在,你马上写一封休书,这个女人不配做我皇家的人,我要你马上休了她。”
    说完这话,看施燕然的眼神冷了好多。
    “不……”施燕然一听,整颗心都凉了,跪着过去扯着德妃的裙摆,哭肿了一双眼,“母妃,您相信儿媳啊,今天的事真的和儿媳无关啊。”
    好不容易才嫁给他,她怎么能容忍自己被休,她又怎么能被休!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死鸭子嘴硬,”德妃冷笑,“你说与你无关,那本宫倒是想听听你觉得和谁有关?”
    “这……我……”施燕然不知如何回答,说起那件裙子,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姚锦娘那个小贱人,可她没凭没据的,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信的,且一开始就是她先和颉王府的人有冲突,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看,无话可说了,”德妃冷嗤,道:“还说自己是无辜的,让你说个究竟却又说不出来,你让本宫拿什么相信你?”
    说着,将施燕然的手狠狠地拽开。
    南启凌看着哭花了妆的施燕然,眉头皱得死紧,但却扭头看向德妃,说道:“不过要给人一个交代罢了,何须把人给休了,既然她的言行不足担起正妃的身份,降为侧妃便是。”
    虽然他也不喜眼前的人,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让其挡在身前却是有极大的好处。
    “不!王爷……王爷您不能这样啊!”
    施燕然一听自己要被降成侧妃,立马就转身往南启凌的腿边去,哭得可怜兮兮。
    然德妃和南启凌却只是看了她一眼。
    “降成侧妃?”德妃不太懂平时做事果断的儿子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如此留情,难道他是真的喜欢这人,但看着又不太像啊。
    “舅舅深明大义,我想他应该不会为了这件事就与我决裂,”南启凌看着她,说道:“这件事想必明日就传得众人皆知,母妃想给舅舅一个交代,但你别忘了,我也得给岳父大人一个交代,若真休离了,以后如果面对施大人,何况我凌王府连着一直成为人们口中的话题,我还丢不起这个人。”
    而且,那个人迟迟不开口,他还是需要这个人来为她挡去一些是非的。
    德妃听完他的话后陷入了沉思,想通后承认自己有些偏激了,无奈之下看了看施燕然,“你说得也在理,既然如此,那便依了你的意思。”
    没有被休离固然是件好事,但被降成侧妃,那她岂不是和施矜月一样的身份了?
    不……她不要……
    想着,施燕然还想挣扎着为自己争取一番,不想才刚抬眼就对上一双满是寒意的眸子,那样子比看一个陌生人不还不如。
    “王……王爷……”
    她嗫嗫,想要说出口的话堵在喉咙里,后背一阵发凉。
    南启凌只看了她一眼便对外面的人吩咐,“侧妃累了,来人啊,送然侧妃回幽兰院休息。”
    心兰院变成幽兰院,正妃变侧妃,甚至连住的地方都立马变了。
    施燕然心如死灰,唇都快被她咬出血来却丝毫没有意识到,直到被带进幽兰院,看到那些陌生又寒碜的摆设后才爆发地哭了出来。
    “王妃,您当心身子。”
    丫鬟紫苏上前,小心翼翼地说出这话,不想却被施燕然扔过来的杯子给砸了脑袋。
    “滚!都给我滚——”
    王妃?
    呵呵,现在她已经不是王妃了,什么都不是了,甚至见到施矜月后还真得叫她一声姐姐了,而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姚锦娘那个贱人造成的!
    “你是说,施燕然现在已经被将为侧妃了?”
    清晨,锦娘刚起床送走南苍术,红点便从外头飞了进来,锦娘在确定辣椒和花椒不在后才开口。
    红点停在衣服架子上,小脑袋点点:“她已经知道裙子的事是你做的了,现在特别恨你,锦娘你可得千万当心。”
    红点的提醒让锦娘感动,心里倒是清楚得很。
    施燕然不蠢,那件衣服和先皇后的霓裳仙罗一模一样,想来在这京都也就只有那么一件,为了以防万一她才去找锦衣斋的人做了一件差不多的自己留着,事关那件裙子,也就只和她有关系了。
    和红点聊了几句后外头传来花椒的声音,于是便将红点送走,梳洗好后锦娘去了饭厅和曲柔一起吃早饭,然而饭桌上曲柔的兴致似乎并不高,这不禁让锦娘纳闷。
    平时这人总感觉有用不完的精神,怎么这会儿连吃饭都提不起兴趣了?
    “娘,你这是怎么了?”
    还是习惯叫“娘”,母妃什么的感觉太生疏了。
    闻言,曲柔抬眼看她,叹了一口气说:“还不都是因为苍颉那孩子,我现在正愁着呢。”
    苍颉?
    锦娘想起先前和国师大人的见面,不由得开口问:“苍颉怎么了?”
    前段时间找他易容的时候都一直好好的啊。
    曲柔放下碗筷,皱着眉说:“他不是想娶户部尚书的女儿么?我还当他开玩笑,所以没怎么放在心上,可昨晚回来后他就来找我和你爹了,说自己看了个好日子,下月初九宜嫁娶,你说这小子,以前做什么事可没见他这么积极的,他以为娶亲是闹着玩的啊,我都多长时间没在京都待过了,习俗什么的都忘得差不多了,这不,今儿一早你爹就说去找你皇祖母问问,我……”
    说起这,曲柔一脸无语。
    锦娘也吃惊,记得上次和他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苍颉一直对自己的事避而不谈,尤其是在说到国师的时候,整个人都不自然,她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两人之间的那点情愫。
    只让她不明白的是既然都有情,为什么还要这样呢?
    还是说,他们两个都已经认命了?
    想到这,锦娘不禁觉得可惜,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小口气,恰巧被曲柔给听了去。
    “没事啊,”曲柔以为她是在为南苍颉的婚事发愁,于是劝道:“这件事我和你爹会处理好的,你就不用操心了,赶紧吃饭,吃了我们就去心若寺。”
    心若寺是京都享负盛名的大寺庙,据说那里很灵,许下的愿望从来就没有不成真的,锦娘倒是觉得有些夸大其词了,压根就是没有根据的事。
    不过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多少还是想去求个心安,尤其是想为她的夫君去求一个平安符。
    ☆、第167章 惊现,孙琉璃的奇怪之举
    于是吃过饭后收拾了一下锦娘便和曲柔一起上了马车前往心若寺,一路上听到好些路人也都和她们朝着同一方向赶去。
    “王妃,到了。”
    当车夫的声音从外面响起的时候浓浓的香烛味已经飘到了锦娘鼻间,下车一看。
    好家伙,长长的阶梯该有上千步了吧。这不禁让她想起书中曾经写到的三跪九叩,心想要是在这里三跪九叩估计够呛的。
    曲柔爱热闹,一看见人多的地方就格外兴奋,哪里还有早上情绪失落的样子,一个劲在前头招呼自家儿媳快点跟上,锦娘无奈摇头,笑着一阵小跑过去。
    不得不说心若寺的香火的确很旺,摩肩接踵的,到处都是人,说是庙会其实再简单不过,就是周边百花竞放,连一个摊贩都没有人们却还兴致勃勃,想来都是为祈福来的。
    好不容易上了那一千多步台阶,锦娘累得喘不过气,可她那娘却跟没事人似的,已经过去一上台阶处的大鼎边,从守在大鼎边上的小僧手里接过几炷香冲锦娘招手。
    呼……
    锦娘深吸一口气过去,从她手里接了香点燃开始拜,拜完后两人就往大雄宝殿去,但人实在太多,虽然都已经各自说好一定要跟紧的,但最后就算拉着手也被那些人给冲散了。
    “我怎么到这来了?”
    放眼往四周看了看,锦娘无奈,方才一阵人流她被挤到一边,眼睁睁看着她娘进了大雄宝殿,她得快点去找她才是。
    想着,锦娘便决心使劲往前面挤,想从来时的路返回去,可奈何她的身量小,一抬头压根什么都看不见,最后没挤过去不说还顺着人流到了另外的地方。
    好不容易透口气无意中看到不远处根本就没人,锦娘心里一喜,费尽力气一步一步总算是挪了过去。
    到了那块清净之地后锦娘忍不住大口呼吸,心想这实在是太吓人了,她还从没见过这种阵势,现在她又是在哪儿?要怎么去找她娘?
    想到这,锦娘不禁啧了一声,想去找人问问路,但周围除了方才过来的人群就没有其他人了,无奈之下只好试着往别处走,想着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
    “大师,您说的是真的吗?”
    也不知到了哪里,锦娘正想说怎么一路过来就没碰到过什么小僧呢,忽而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锦娘回头往四周看了看,没人,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正琢磨着继续走,不想另外的一道声音又响起了。
    “孙施主放心,老衲已经施坛做过法,你想的,必定会马上达成。”
    孙施主?
    锦娘皱皱眉,因为不识路的缘故所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走到了哪里,只是这里很安静,几乎连吵闹声都听不见,而她所在的又是一个院落。
    难道,好巧不巧地走到了哪个大师的院子里?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声音里掩饰不住笑意,锦娘仔细听了听,在想起这声音的主人后心头猛然一惊。
    孙琉璃?
    她也是来赶庙会的,可是施坛作法,那是什么东西?
    想着,锦娘警惕地往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没人后轻手轻脚地往方才传出声音的地方挪去,然后在那屋子的窗户底下蹲下身子。
    “孙施主乃至情之人,想要嫁的男子必然也是人中龙凤,你大可安心。”
    这声音听着有些苍老,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某个大师了。
    “大师果然神人,”孙琉璃的声音带着几分羞意,“不瞒您说,他正是颉王殿下。”
    苍颉?!
    在这里听到自家小叔子的名字锦娘惊讶,本来无心路过,没想到竟然碰上孙琉璃来给自己求姻缘了,还真是赶巧的很。
    不过她家小叔子和这个孙琉璃到底是什么情况,这跟施坛作法有关系吗?
    “那可就要恭喜孙施主了,”老和尚客套的声音,“施主放心,您如今身在我心若寺,那就没有达不成的愿望,如今你只肖回去等待即可,良人自会上门求娶。”
    “谢谢空寂大师!多谢您了!”
    “孙施主客气。”
    相继客套了两句,锦娘听到孙琉璃从屋子里出来的声音,忙躲进边上的花坛边看着孙琉璃一脸带笑的从屋里出来,眉眼处难掩的兴奋。
    锦娘看着她,脑中疑惑不停浮现。
    正准备从花坛那边出来,不想再次传来的开门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果然是个大师,约莫六十多岁,袈裟加身胡须斑白,脸上慈眉善目,看上去是个良善之辈,且那双眼炯炯有神目光如炬,锦娘想,莫不是这寺庙的主持?
    “师父。”
    刚这么想,从那边的小圆门过来一个身形高瘦的青衣小僧,走到那大师面前后双手合十,随即便压低了声音,说道:“小九回来的时候被人不小心给伤到了,大夫说要静养半月时间。”
    “怎么这么不小心?”那大师皱眉,明显不悦,“半月,那不是这半月时间都不能去帮我探消息了?”
    小九,消息?
    锦娘一头雾水,脚都蹲得麻了,可看那两人还没有进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