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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她想了许久,还是决定问外公借人。
    颜相听到外孙女要跟自己借人,连问都不曾,直接拨了四个婢女两个管事嬷嬷,另外还有一队百人的侍卫。
    当看到这份名单的时候,锦绣简直惊呆了!
    她原本想着,就是从相府调几个信得过的婢女小厮过来,为自己打探消息什么的,没有想到外祖父竟然会这么给力。
    她上辈子究竟是有多蠢,才会在这般情况下还叫人害成那个样子?
    明明自己手中握有最好的资源,最终却害死了自己,还害的外公不得善终。
    “小姐,相府的这些人您要如何安排?”
    锦绣想了想,才说道:“先让他们在相府待着吧,现在还不是将她们调入尚书府的时机。”
    小翠点点头,“不过相爷说可以先将那四个婢女送进来。相爷发话,相信老爷不敢不听的。”
    虽然只在尚书府待了两天,可小翠也知道这儿已经是柳姨娘的天下了,若是府里只有自己跟小姐两个人,指不定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儿呢。
    小翠其实也有些想不通,待在相府不是很好吗?
    怎么小姐就偏偏非要待在尚书府呢?
    “嗯,就让外公安排吧。”
    二人正说着话,便有婢女禀告:“小姐,柳姨娘正朝这边过来了。”
    锦绣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她不在自己院子里陪着云溪,倒是跑来自己这边究竟为何?
    正想着,柳姨娘已经进了门:“锦绣,前儿个叫你受委屈了,姨娘也知道你们姐妹之间不过就是小小的争执,姨娘过来给你陪个不是。”
    锦绣笑笑:“姨娘言重了,毕竟受伤断腿的是姐姐,姨娘关心则乱能够理解,这个不是锦绣可担当不起。”
    柳姨娘心中恨不得吃了她的心都有,只是面上却也不得不装出一副笑模样:“好了好了,姨娘给你带了礼物,你也不要再误会你云溪姐姐了。往后两个人就还是好姐妹成不成?”
    “姨娘瞧您这话说的,我一直都将姐姐当成是我好姐妹来着。难不成姐姐不是这么想的吗?”
    柳姨娘心里在吐血,却还是将盒子递过去给锦绣:“这是我从神医那儿求来的药膏,能够治你脸上的伤,往后可不能再同云溪闹脾气了。”
    锦绣冷笑一声,呵呵终于来了。
    第二十二章 索命的冤魂
    上辈子她就是错信了这话,自己的一张脸这才变得萎缩,就连自己在镜子中看到这张脸都觉得难堪恶心,更遑论其他人呢?
    她接过柳姨娘递过来的瓶子,打开瓶盖凑上去闻了闻,说道:“是吗?那倒是要多谢柳姨娘了。”
    柳姨娘面上笑的一片温和:“你是尚书府的嫡女,不管怎么样,若是你的脸毁了,伤的还是尚书府的面子。更何况,你才这般大的年纪,倘若脸真的毁了,我也于心不忍。放心吧,就算是为了尚书府的面子吧,这瓶药我也是要替你求来的。”
    “小翠,将药放好了,切不可乱丢。”
    “那既然没有旁的事,姨娘就先告退了。”
    锦绣微微点头。
    看着柳姨娘离开的背影,小翠恨恨的跺脚:“小姐,您难道当真要用那瓶药?您明明知道,那人没安好心!”
    锦绣笑了笑,未曾多话。
    只是,就连小翠都知道这个人不安好心,她上辈子怎么就能蠢成那个样子?她本是颜相独宠的外孙女,怎么就将好好的安生日子,过成了那副鬼样子?
    罢了,既然能够重来一次,她若是还稀里糊涂的过活,那想必老天爷都要看不下去了吧?
    第二日,锦绣起身用过早膳之后,吩咐道:“走吧,今儿个去看看我的好姐姐去。”
    若是一次都不去看,旁人或者又该说她是不敬长姐,没有规矩了吧?
    到了院子门口,便一个小丫头拦住了去路,“给二小姐请安。”
    “嗯,姐姐可还安好?”
    小丫头可真不敢放锦绣进去。从昨儿个开始,就听着大小姐一直在骂二小姐,直言她的腿伤成了这幅样子,全都是二小姐害的。这会儿要是放了二小姐进去,那还不得捅了天去?
    她脸上很是纠结:“这个……那个……大小姐她……她刚刚吃了药,已经睡下了。”
    “是吗?”
    “是……是啊。”
    云锦绣面上露出为难之色,片刻之后才说道:“罢了,我还是进去看看去吧。昨日柳姨娘给我送了一瓶药,说是能够祛掉我脸上的疤痕呢。想着这样的好东西,若是不拿来跟姐姐分享,我的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她自说自话的说了一通,随后才看着门口的小丫头说道:“罢了,你不必进去通报了。我就进去看一眼,就出来了。”
    门口的小丫头简直想哭的心都有了。
    您这一进去,大小姐心情铁定不好,大小姐心情一不好,那遭殃的还不是她们这些伺候的下人?
    可是让她拦着二小姐不让二小姐进去,她也不敢啊!
    无奈只得眼睁睁看着云锦绣进了里面。
    到了内室,便看到云溪正躺在床上,腿上还缠着两片竹片,敷着草药。屋子里一股子草药的味道,十分冲人口鼻。而云溪的脸上,再没有平日里见到的那种温婉大方善良,眉眼间尽是阴鸷。
    “不是说过了谁都不要进来吗?滚出去!”
    云溪头也没抬,只狠狠的说道。
    锦绣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抬起头面上一片笑意的看着云溪。云溪见屋子里没有什么动静,抬起头,恰好看到锦绣那般嘲讽的笑意。
    她面上的神色几乎保持不住,最终也只恨恨的的说道:“你为何会来此?我的腿现在已经断了,从此以后都将不良于行,你是不是很得意?”
    锦绣笑意盈盈的站起来,又朝着她的床边走了几步:“姐姐说什么傻话呢?我为何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得意?虽然姐姐断腿这件事与我并无干系,但我当时在场,亲眼看到姐姐遭受这样的苦难,于心不安的很呢。”
    她说着,从袖袋中拿出那瓷白瓶子,将瓶塞打开,“这个可是柳姨娘好不容易为我向神医求来的神药呢。我这张脸已经毁了,想来姐姐却是不愿意腿上留疤的,这不,我便匀出了半瓶子过来,姐姐可不要嫌弃。总归是姐妹情深!”
    她将后面四个字咬的极重,不知道为何,云溪听着竟然觉得心中有些发凉。
    她怔愣的看着锦绣,半晌才说道:“既然如此,姐姐就谢过妹妹了。”
    “姐妹之间,何谈谢字?不过日后姐姐若是用了此药,可要通知妹妹我。你知道没有女子不注重容貌的,若是真的能去掉面上疤痕,这比送我什么都要令我开心呢。”
    云溪捏着瓶子的手有些发白,再次确认一般的问了一遍:“这是……姨娘送的?”
    “姐姐在担心什么?”
    “没……没有。”
    “是吗?想来姐姐也是相信柳姨娘的,既然如此,不若让妹妹给你上药如何?”
    说着,她冲着云溪懒懒一笑,配着她那一张吓人的“半面妆”可谓是森寒至极。竟然让云溪觉得,这个人像是来此索命的冤魂!
    她生生的打了个冷颤,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盯着锦绣的眼睛里边儿盛满了恐惧:“你……你不要过来,你滚开!”
    她大叫一声,可是却发现自己竟然提不起半分力气,眼底的恐惧加深,“你对我做了什么?”
    “姐姐也知道,妹妹我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捣鼓些草药什么的。这回姐姐你不听话,所以弄了些安神静气的东西过来,姐姐现在是不是觉得心里平和了许多?”
    平和个鬼!她现在真是恨不得让她立刻就滚走,看着她这张脸,她都觉得浑身发冷。
    姨娘送给她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锦绣一步步朝着云溪走近,伸手将她的锦被掀开,面上带着温柔却又森冷的笑意,“乖,让妹妹给你上药。”
    “啊!你别过来,别过来!滚开!”云溪发疯似的大叫,只是越是想要拼命挣扎,却越是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
    她心里甚至察觉到了一丝后悔,她不该去招惹她的!这个人就是个魔鬼,她要来向她们索命来了。
    “好了,这药也上了,姐姐若是没有什么话要对妹妹说的,那妹妹就先告辞了。”
    云溪只死死的盯着锦绣的背影,半晌才惊恐不定的看向自己的腿:“来人,来人,都死到哪儿去了。”
    “小姐,您……您有什么吩咐。”
    “水……打水来,快点打水给我!”她的声音中甚至带着些颤抖,她虽然不知道姨娘给云锦绣的这瓶药究竟是做什么用的。但是铁定不会像姨娘说的那般有祛疤的效果!
    水打来之后,她发了疯一般的将水往自己腿上浇,嘴里还喃喃的说着:“洗了就好了,洗了就没事了。没事了。”
    底下伺候的丫鬟们面面相觑,小姐这样的情况十分不对,大丫鬟给旁边的小丫头使了一个眼色,让她赶紧去找柳姨娘过来。
    柳姨娘一听云溪情况有些不对,立即就赶了过来。
    “云溪,怎么了?”
    云溪还在不停的用帕子沾湿了水在自己的腿上搓揉着,对于柳姨娘的声音恍若未闻。
    柳姨娘上前一把扯过帕子,“云溪,是娘。发生什么事了?”
    “娘?”她怔怔然,“娘!云锦绣她,她将娘你送给她的药涂在了我的腿上,娘那药是干什么的?干什么的啊?娘……”
    “什么?!”
    纵然云溪很快就将那些药膏擦洗干净,但药性还是浸透了一些进入了皮肤。柳姨娘愤恨的捏紧了拳头,恨恨然说道:“云锦绣这个该死的小贱人!”
    想到女儿害怕的瑟瑟发抖的模样,柳姨娘搂着她的背一边慢慢拍着,一边说道:“没事了没事了,不会有事的。”
    回到院子,小翠眼中闪烁着亮光:“小姐刚刚真是威武。”
    “哦?威武?”
    “是啊,我看刚刚大小姐那个样子,显然是被吓的不轻的。”看着云溪被吓的脸色惨白的模样,当真十分解气呢!
    锦绣嗤笑一声,只这样,就被吓的不轻了吗?还真是没有什么承受力呢,这日后更加猛烈的暴风雨,可要她如何承受呢?
    这几日天儿也越发冷了起来,锦绣第二日起身时,便看到院子里已经落了一些树叶。一阵风吹过,她的表情有些令人看不清,只喃喃说道:“起风了。”
    “是啊,天儿眼看着越来越凉,小姐还是多加一件披风吧。”
    “不用了,走吧,去给母亲问安。”
    朝着晨曦园走去,站在院子门口,难得没有看到颜若书在院子里浇花,锦绣也有些惊奇。入了院内,这才问道:“母亲呢?”
    小丫鬟回答道:“昨晚风凉,夫人染了一些风寒,今早便有些懒床了。”
    “嗯,既是如此,我便去看看吧,你不用跟着了。”
    “是,小姐。”
    入了屋子里头,一应摆设当真跟娘亲的性子像极了。正屋摆了一盏屏风,绣着翠竹。案上放着一个瓷窑青釉花瓶,里面是刚刚采摘的鲜花儿。一旁用竹帘隔起来的是她的书房,平日里都在书房里面看书画画。
    说来母亲从外祖那里旁的什么倒是不曾继承到,只这个爱好文雅有些清高的性子倒是继承了十成十。
    有的时候想一想,锦绣心底也觉得有些委屈,有些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