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这个时候闻到了股香味，想到可能是三儿媳妇在厨房里做饭，刚他在厨房里跑出来……
    嗯，自己快能抱孙子了，她暗搓搓的想着。
    “好香啊，三弟他们买肉了吧，真不会过日子。”麻氏闻了一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但是嘴上还不忘记告段芳草一状。这家里就她们两个妯娌，最近她懂事了顾母就有些偏着她，所以心里总不得劲儿。
    顾母也皱了下眉，但是想着自己给了她十文钱也买不了啥肉，就放下了身上的柴向里面走，结果发现三儿媳妇正将一颗煮好的猪头向上捞，不由吓了一跳，道：“你这是买了猪头？”
    “是啊。”段芳草笑着回答，然后道：“可以吃饭了。”
    顾母皱着眉，猪头上没几块肉，提了煮着吃也没啥滋味，别的吃法也不好吃。但是到底是肉，他们一家已经好久没吃过了，如果真是她们买的弄回家里吃倒也是知道惦记家里的。
    她想着就去放了桌子，道：“你这是想怎么吃？”
    “娘你就放心吧，我会做。”段芳草这声娘叫出去觉得还挺顺嘴儿，只希望她不在多问了。
    顾母还真没有多问，既然人家都做了说这些有啥用。于是就去放了桌子往上端饭，见那锅白菜炖得香喷喷的，还带着一股特殊的香味不由感觉到挺舒服，傻儿媳妇都会做饭了，她自然高兴，但是就怕她乱花钱。
    等放好了桌子将饼子和菜端上来，麻氏就皱了下眉道：“没肉啊？”虽然闻着挺香的，然后顾母道：“你弟妹买了颗猪头正在煮。”
    “竟然花钱买那玩意，买两斤肉多好。”麻氏说着就坐下来拿过饼子开吃，因为顾家没有那么多规矩所以她向来也自由。
    边吃还不忘记告状道：“娘，小叔那点写书的钱都让她花光了吧，咱们种田卖粮的钱都上交的，凭什么小叔子他们就可以不往你那交钱？”
    顾母也皱了下眉头，刚一转身就看到自己的三儿子站在门口面沉似水。要知道他向来要强，平日里抄书也没少攒钱，所以读书的那些钱基本都是他自己挣来的。这么多年啥也舍不得买，抄了书钱全交在她的手上，这乱花钱也是第一次。
    当初他为了能继续读书上进才娶了傻子媳妇免得给家中增加负担，结果才花了一次就被二媳妇说了心里肯定难受。
    果然，顾云安将四十五文钱直接交给了顾母道：“我们是花了一些，但也没有藏私在背地里用了，买了好吃的也是拿回家里了，二嫂还有什么可说的吗？”他说的时候看了一眼二哥，别以为他不知道二哥以前在山里猎到了小山鸡拿去卖或是两个人在屋里就烧了吃了，也没见得他们拿出来过。
    顾家男人都疼媳妇，二嫂又瘦所以他说不出什么来，但是自己的芳娘买了猪头可是提回来煮了大家吃的，如果她用那些钱在城里买点什么吃他们也不知道。
    顾老二果然在桌子底下踢了麻氏一下，然后道：“她能有啥意见，好好吃你的饭。”
    麻氏还是挺听自己男人的，于是就吃起了白菜，不由得怔了一下道：“这白菜加啥了？”还挺好吃的。
    “怎么了？”顾母也去尝了一口点点头道：“不错，挺好吃的。”
    顾云安马上骄傲了一下，自己的媳妇儿弄啥当然好吃，材料可是很足的。
    顾父道：“都别说了，三儿叫你媳妇和妹子过来吃饭。”
    顾云安刚要出去就见素梅与段芳草一起进来了，素梅去小伙伴家做鞋子才回来，然后就接了三嫂手中端的东西进屋，可是等进来才发现自己端的是一盘肉，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将肉放在桌上，他们就各自坐下了，段芳草道：“大家尝尝，看我做的好不好吃？”熟食她虽然从小就做，但是没有高汤，材料也不是太全，所以有点担心。
    没等她说完麻氏已经伸手夹了一筷头儿，接着吃了就马上夹第二筷子一点也没有含糊。而段芳草却不急，夹了一筷子给一边的顾云安，又夹了一筷子给素梅，等着看顾母和顾父吃了才动手。
    不得不说，她在现代的教养很好的表现出来了与麻氏这个村妇的不同，而顾云安也终于发现了芳娘的不一样，尤其是她竟然动手给自己夹肉心中难免高兴。
    看二嫂，有点好东西就往自己碗里夹一点也不想着二哥。自己是不是幸运多了？可是吃了一口肉，那浓郁的香味竟然让他不由得道：“果然美味。”没想到还能弄出这样好吃的东西来。
    “确实好吃，三嫂你好厉害。”素梅忍不住的夸奖起来，平时乖巧的她吃饭都是不开口的，这一次真的没忍住。
    连顾母与顾父都点着头，认为这东西好吃，从来没有吃过的香味儿，确实与别人家弄的猪头肉不一样。
    “那，我拿出去卖行吗？”段芳草有点小心翼翼的问着，然后看顾母和顾父停下来看着她，就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想赶集的时候出去卖点儿猪头肉，我刚刚买了两个猪头，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在集里卖，应该能卖几个钱吧？”说的时候有点心虚，所以看了一眼顾云安。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因为回不了评我在这里说下。
    我之前没写古人不会吃猪头肉，只是没有吃过熟食的做法，他们就是用白水煮这样。
    熟食的猪头肉大家也吃过，味道和普通的有很大不同哦。
    第21章 动心思
    顾母道：“这个倒是美味，只是有人会买吗？”
    “不行，士农工商，这商人乃下品。三儿以后要是考中了让大家知道他有个卖肉的商人媳妇不好。”顾父重名声，所以开口道。
    “也不是商人，就是将这东西拿出去当零食卖卖攒点零花钱，以后我再想别的办法。”我去，这古代还这般瞧不起商人？看来，还真得小心行事一点，毕竟顾父反对以后拿出去卖就难了。
    顾母却道：“反正多做了卖点出去也没有什么，你就先将这些卖了吧，以后可别弄了。”她虽然也希望儿媳妇能转点小钱儿，但是想着名声问题也只能作罢。
    而以为自己要成功了的段芳草，默默的在心里流下了面条宽的泪，果然现实和理想差距很大。
    “这东西哪有人买，自己吃就成了。”一听到傻子还想去攒钱麻氏轻哧一声，她是一点也没瞧得起这个三弟妹，因为从进门的那天就是个傻子，后来又将自己的丈夫给克死了，这样的人还能挣钱？
    “吃吃吃就知道吃。”顾母见一盘猪肉大部份都进了麻氏的嘴心里不舒服，虽说是一家人但是你至少要礼让一下长辈啊，瞧人家一个傻的刚好的都知道用小碗给她和老伴儿装了一点放在他们身边吃，可是麻氏呢？
    段芳草本来是想让大家吃个欢快，可是瞧麻氏那样子就没去盛了。
    但麻氏脸皮厚，再加上顾家规矩不多，她拿着盘子就要自己去切了。
    段芳草还不能说啥，因为说了好像是小气不让大家吃的，不说又有点心疼。本来东西就不多，哪能这么可劲儿吃。
    “你给我回来，那些还不够吃啊，再说还有白菜呢。”
    “不是两个猪头吗，又吃不了多少。”
    “那是要卖的，整天就知道吃吃吃，吃了那么多还不够。”顾母一摔筷子吓得麻氏马上回来了，可是心里还是不满意。
    段芳草松了口气，而一边的顾云安将碗里的肉夹给她，因为瞧着芳娘虽然是辛苦自己弄了一次但没吃几块，肯定是舍不得，要不就是抢不过。其实他哪里知道，段芳草虽然馋肉，可是对熟食却并不太爱吃，想是想但吃了几口就觉得和过去吃的差不多有点厌倦了，再者就是懒得和麻氏抢。
    看到顾云安自己夹也没嫌弃就着饼子就吃了肉，然后默默的夹着白菜吃。
    平时最爱闹的人越来越安静了，简直和素梅一样的优雅吃着饭菜顾云安心里十分喜欢，连坐在一边的素梅也觉得三嫂真好，比二嫂好多了，不由得在心里也跟着她亲近起来。
    吃过了饭，段芳草就顺手拿起了碗筷和菜盘子向厨房里走，而顾云安与素梅也一人捡了一样向外走。只有麻氏一抹嘴就坐在那里歇着了，好像没有捡桌子的意思。
    顾母看不惯就道：“你倒是捡点儿啊，这也太懒了。”
    麻氏不情不愿的拿起了一块空盘子走，不过进了厨房看着放在一边凉着的肉心里就喜欢，明明吃了不少但此时仍是想再吃点，没有办法，谁让好久都没吃肉了呢？
    收拾了桌子素梅烧了一大锅水，大家分别用盆装了水回家洗洗。顾云安觉得今天芳娘一定累了，于是就打了水给她端回去，可见人已经将外衣脱了摊在炕边儿了，甚至连头发都散开了，就那个懒懒散散的还直哼叽。
    顾云安没来由心里跳得发慌，将盆放下道：“你泡泡脚再睡吧，我去铺被。”说完上炕拿被，等铺好了打算出去避一避，可是一回头发现段芳草已经脱了鞋袜将白生生的小脚泡进去了。
    还嘶了几声道：“太汤了……”然后提出去又放进去，半天才适应。
    顾云安的眼睛就在她的小脚上流连了几次，看到变成了粉红色才惊觉道：“我去给你兑点冷水。”
    “不用了，已经适应了。”虽然热但还是很舒服的，段芳草将裤子向上拉了一下，因为裤腿子宽她一下子就拉到了小腿上面一点儿，然后将它系了一下才不至于掉下去。
    这下小书生眼睛都直了，白晃晃的大腿摆在自己面前随便看，他再怎么矜持也不由得有了别的想法。那个想法就是，这是自己媳妇儿，这是自己媳妇儿，抱上炕什么都可以做。
    他的喉头颤动了几下，默默的坐在段芳草身后，叫了一声：“芳娘……”声音有些沙哑，反应有点太过直接，他瞪时对自己的身体傻了眼。
    “嗯，有事吗？”叫芳娘了？没想到小相公轻声细语的还挺好听的，所以她含着笑问。
    “没，事。”声音中带着点压抑，他没想过对方是在勾引他，只是觉得她大概什么都不懂。那自己要怎么办？
    “明天你帮我提着，到时候看能卖多少钱，等卖了钱我给你买一支笔怎么样？”段芳草虽然明知道以后可能做不了生意，因为暂时还离不了顾家，但仍是期待的。
    “……”这是在哄小孩儿吗？
    “你明天把我送到就行，我会照顾自己的，不会乱跑。”段芳草以为他不同意就扭了头与他商量，可是瞧着小相公怔怔的瞧着她，不由得心里打个颤，莫非这是怀疑自己了？
    段芳草马上不与他说什么了，自己动手将洗脚水倒了出去。然后发现一个人从厨房里窜出来，不由吓了一跳道：“什么人？”可那个人也没出声，直接钻到了顾老二那屋去了。
    段芳草心中一冷，她回屋道：“我刚看到好像是二嫂进厨房了，这么晚了她跑进厨房做什么？”
    “我去看看。”顾云安下了地，他点了油灯端着和段芳草进了厨房，结果看到一颗大半猪头现在有一个角被切下了，而边儿上抹黑用来切肉的刀还摆在那里。
    这还要不要个脸了？
    段芳草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然后伸手将猪头肉端着抱到自己屋里去了。对于这种偷吃行为她也不想吵，大半夜的没事经动了一大家子也不好，再说就当喂狗了。
    “你别心疼，明天我和二哥说让他私下教导一下二嫂。”
    “知道了。”听到顾云安向着自己说话段芳草气也消了，收拾了一下两人就上炕睡了。
    第22章 供货商
    顾云安却睡不着，他总觉得他有什么正经事应该做，但是芳娘似乎已经睡着了，听着她轻浅的呼吸他总觉得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上下不下的特别难受。
    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听院里十分热闹，段芳草收拾一下出来看到顾母竟然十分开心，竟然让麻氏不必去山上了，在家好好休息。
    因为段芳草昨天说好了去镇上所以她也没挡着，只道：“那你们早点回来，如果肉卖不了也别强卖，拿回来给你二嫂补身子。”
    昨天补的还不够吗？都偷吃了一大块了。
    可就在这时，麻氏走出来道：“娘，猪头肉都被带走了我吃什么啊，刚刚吐的肚子都空了。”
    “这……”顾母为难起来，看了一眼段芳草不知道要怎么说。
    而段芳草反应也快，道：“放心，卖不了回来给你加菜。”吐了？不会是偷吃多了然后吐的吧？
    “走了。”顾云安马上背起了背娄叫了段芳草一声，段芳草虽然两只腿发酸，但还是马上跟着他走了。
    路上她开口问道：“你说你二嫂怎么吐了呢？”
    “不必管她。”顾云安皱了下眉继续走，但一路上挺担心芳娘在市里的情形的。
    在经过了一段生无可恋的路程，然后搭了个牛车的脚才到了市里。顾云安将她安排到了集里的一处地方，寻了个认识的嫂子请她照顾一下段芳草这才有些不放心的离开了。
    段芳草猪头肉早就切成一块一块的放在干净的小筐里，然后上面摆了一小盘试吃的肉就开卖了。
    她一个大姑娘自然不好招呼叫人，那样不庄重。但是市集人多，很快就有问她这是卖的什么，再说熟食的味道本来就香，也能吸引过来不少人。
    段芳草的熟食不能按斤卖，因为周围也没秤，有了她也不会用。于是就分块，一小块要十文钱。
    现在是秋天气温有点冷，所以她也不愁会坏掉。市里也确实有些有钱的人家，所以卖了半上午倒是卖出去五块。效果不是太少，但底子钱差不多出来了。
    段芳草觉得是时候了，就和一边的大嫂说她要出去转一圈很快回来。
    那大嫂被托付了自然关心她，就让她马上回来别走远了。
    段芳草答应下来，然后也没逛市集就打听了哪里有食肆走了过去。她们家的熟食店也会向一些大饭店供货的，还有一些超市什么的。但是现在又没有冷柜，只能选择饭店这种地方了。
    段芳草胆子也是大，她选了一家比较大的食肆后门敲了敲，不一会儿出来个看门的小伙计。
    “你好，小哥可有时间帮我通传一下你们这里的管事的，说是我这里有些自己家做的吃食要出售，可做菜桌上的佳肴。”
    “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们这里就是卖吃食的……”
    “小哥，你看这几个钱给你买酒喝，可否帮个忙。”段芳草给了他五文钱，做为一个做过时间段熟食店老板的人来说，这处理人际关系上她还是挺明白的。
    那小伙计没想到一个小姑娘这么会来事儿，于是收了道：“行，你等着。”他进去不一会儿就让段芳草进去了，道：“我和这里的吴妈妈说了不少好话才让你进来的，这后厨如今归她管着，你自己寻思着怎么和她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