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成,凤汐眠自然就不用在前厅待着了,她也担心继续待下去,丘陵愔和那元萌萌会盯她盯出病来。所以她离开时候走的也不是常规路,她特意从另一边多绕了一条道,从小路回的北院。
元萌萌还是禁足之身,不能离开皇甫卓玉的视线,跟过来的只有丘陵愔。丘陵愔胆小怕跟不住凤汐眠,硬是拉了颜若璃一起,结果她们终于能上去把人逮着了,那人转过脸来却是与穿了凤汐眠外套的星遥。
红岫和绿鞠见着计划成功,也便不跟在星遥后面了,对丘陵愔和颜若璃匆匆行了个礼,大大方方地继续往北院走,在她们想要跟进来的时候还一左一右拦在门口,“王妃不见任何人。丘陵姑娘,颜姑娘还是先回去吧。”
丘陵愔不依,对着里面喊了好几声都未有回应。
星遥看不过去,好意提醒道,“丘陵姑娘,你别喊了。王妃她听不见。”
“怎么可能听不见,我嗓门这么大?”丘陵愔很是受伤的模样。
红岫却轻笑,“丘陵姑娘也知道自己嗓门大?”
丘陵愔:“……”
她想揍这个人怎么办?
可是,打不过。
星遥这时又开口道,“并非姑娘的声音小,而是我们王妃根本就没回来。”
此话一出,颜若璃也忍不住笑了。
丘陵愔哼了一声,转而在靠在门口的墙上,“她没回来,那我就在这里等她回来。我就不信我逮捕不住她。”
红岫好笑地看着她,“我们王妃没和我们一道回来,自然走的不是这个门。你就是一直守在这里都没用,除非你能分身。”
“……”丘陵愔再次被气到了,直接把颜若璃推出去,“若璃,你去另一个门守着。”
“那也没用。”绿鞠道,“我们王妃的轻功了得,这些个高墙都拦不住她。只要她想,她可以从任意地方回来。”
丘陵愔这下是真没辙了,凤汐眠也是真的铁了心地不想见她们。
颜若璃只能先将丘陵愔拉走,“我们还是过些时候再过来吧。王妃此时心情肯定不佳,我们去见她也只会平增了她的烦恼,她还得强颜欢笑地应付我们。”
丘陵愔动了动嘴唇,又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最近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我就怕眠眠也和倾倾一样。”
“也许只是你太敏感了。”颜若璃轻声安慰她。
丘陵愔长吸一口气,轻松道,“但愿吧。”
红岫说的不错,只要凤汐眠想,如何回北院都凭她喜欢。
可她没想到,她选的那条路,竟还能碰上去南院的皇甫释离。
皇甫释离走的方向也不对,他站的地方是去北院的分叉口,明显是在那里守株待兔的。
凤汐眠此时最不想面对的就是他,可她现在想走也晚了,因为皇甫释离不仅看见了她,还大步往这边走。她若是用轻功离开倒也轻松,只是她能逃到哪呢?她现在住在北院,北院又还是他的地盘,她更没理由让人将他拦住,且别说这王府上下没人会遵从这种指令。
“为何要送她这个?”
听着这语气,似是满腔怒火。
凤汐眠气地笑着,淡淡反问,“王爷问的可是冰山玉莲?那虽然不是我亲自得来的,可王爷也已经送给了我。既然送给了我,那便是我的东西,我如何处置也该由我决定。”
“在你眼里,它就这么不值得你珍惜和在乎?”皇甫释离咬牙切齿道。
凤汐眠摇头,毫无波澜道:“怎么会不珍惜呢?正是因为这把簪子太过珍贵,我才会在这时候拿出来。若非不特殊一些,还配不上妹妹的新婚礼物。”
这句妹妹像一颗在烈焰中燃烧了许久的石头,不仅砸在凤汐眠的心底,还穿透了皇甫释离的胸膛。
“你当真是,一点都不在乎?”他一字一句问,似在隐忍着什么。
凤汐眠知道他眼里为何而失望,可她又何尝不是失望呢?
是他先不信任她,如今却用这般受伤的眼神质问她,真是可笑。
凤汐眠不想再和他说任何一句关乎情爱的话,只见不远处颜世琛和碾迟庚正往这边来,她也好找了个全身而退的借口。
“我觉着现在还是不要过去。”碾迟庚突然拉住颜世琛的袖子。
颜世琛鄙视他一眼,“现在说这些不觉得迟了吗?”
果不其然,皇甫释离看到他们之时,眼神想杀人。
夜色降临,王府的热闹逐渐褪去,平静缓缓覆盖而来。
红岫接到消息走进房间,“王妃,王爷已经去了南院。”
此时凤汐眠已然换上男装,一身墨色长衣,发带也是黑色的,合着她一张清冷的脸,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气,“人可都到位了?”
红岫道,“消息已经传出去,北褚已经动身去了城外。今晚北冶被灌了些酒,绿鞠的乔装技术不错,仅凭一个背影,北冶一时半会发现不了的。”
凤汐眠淡淡点头,视线缥缈,似在看着南院的方向,但她的眸光清冷,没有夹杂其它丝毫。
红岫又道,“战将军也已经准备好了,指令一出,他那边随时都可以撤退。”
“不用再等了,你和绿鞠随同战将军撤退,现在就去。”凤汐眠道,语气较平时冷硬了些,“至于星途和星遥,她们对我还算忠心。若她们愿意,也带上她一起。”今晚之后,她便不再是离王妃,她们曾经那样忠诚地伺候过她,恐怕是逃不过皇甫释离的一阵追责。
那日所见玲儿的遭遇……她真真不希望连累任何一个人。
夜色苍茫,府里的喜气还未尽褪,仍有一些下人在谈论今日这场婚事。
凤汐眠不喜嘈杂,直接撒了药粉过去,那些人也就安静了。
殿前书房,凤汐眠灵巧地进入,入如一个小巧精灵一般,没有惊动任何人,就一阵风吹过的时间,她就从数十米外的地方悄无声息地进了书房,快速寻找密道机关。
密道机关的位置没有变。
凤汐眠便是因此迟疑了一下。
上一回她以调虎离山之计甩开北冶进入密室,却瞒不住另一个北褚。
皇甫释离早就知晓她对锁魂灯感兴趣,上一回还故意引诱她进密室,刻意告知她锁魂灯的秘密,也是想打消她再动锁魂灯的念头。他早已察觉她的意图,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好,她险些就相信了。
可她不明白,为何皇甫释离会突然改变态度。
直到再次进了密室,再次看到锁魂灯她才恍然大悟。
锁魂灯已经熄灭了,这意味着烈如倾不在世上。
可被当成是烈如倾的她依旧活得好好的,她不是烈如倾的事实不攻自破。
皇甫桑吉那日说的话不错,她斗不过她,她的砝码至始至终都不过一个烈如倾的替身,如今事实败露,她又有什么能耐继续当这离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