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玉卡闻言也不遮遮掩掩,坦然承认道:“仁兄果然是机智之人,我正是一直找不到仁兄才会注意到鲁恒夫妇行踪可疑,会救出仁兄,也的确别有目的……相信仁兄应该还记得,你的某位朋友,还在我滕家陪我的阿达(外婆)晒太阳吧?”
一席话他说得格外小心翼翼,仿若生怕自己会一个不小心惹到了黄宇帆。
黄宇帆自是立即听懂滕玉卡话中的深意,禁不住轻蔑地扫了滕玉卡一眼。
他之前就是以滕玉卡杀了胞妹一事威胁滕玉卡交出情蛊,扬言自己安插在滕家的人若是在四个月内没有收到密函,就会将滕玉卡的事公之于众。
如今已经过去将近三个月,苗寨与瑶家庄路途遥远,就算送信人快马加鞭,路上花费的时间估计也要一个月左右。
也难怪滕玉卡会急着找他,并冒险带他出来。
“你还有脸提这个要求?我都被你害成了这样!”心思郁结的黄宇帆将气全都撒在滕玉卡身上,俨然不打算遵守诺言。
滕玉卡眸底登时闪过一抹寒光,不过很快就敛住冷意,望向黄宇帆目露恐惧与哀求。“仁兄,你可一定要写密函给你的那位朋友,让他离开我们苗寨啊,否则我们苗寨的极刑……我……我答应你,只要你写密函,我就努力想办法让情蛊的作用发挥快些,让喻世静的儿子尽早爱上你!”
“此话当真?”黄宇帆的眼睛顿时亮了。
实际上黄宇帆没说,除了饱受喻念和柯白的折磨外,还有一件事令他气急败坏——喻念和柯白之间的情谊,似乎丝毫没有受到情蛊的破坏。
这实在出乎黄宇帆的预料,同时也让他很慌张。
如若在情蛊的作用尽数发挥出来之前,喻念对柯白的好感度就达到了100,他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当真当真……”滕玉卡连忙作出保证。“想必仁兄也知晓,我的阿达(外婆)师承苗家蛊王,我与我阿妹从小就跟随她学习蛊术,现如今我阿妹已死,我想我是如今世上最有可能帮到你的人了!”
黄宇帆想了想,觉得滕玉卡确实还有不小的利用价值,便点了点头,一脸倨傲地接过滕玉卡递过来的毛笔,不过在挥笔书写之前,特意命令滕玉卡回避。
黄宇帆与他的线人约定的暗语并不算太长,不用多久就写完了。他并没有将密函交给滕玉卡,而是准备自己出门寄信。
“我警告你,别以为这封密函寄出去后你就能对我下手,我的朋友只会离开你们滕家,但不会离苗寨多远。我在这封信中提到了,每隔半年都会给他写密函,但凡他有一次没收到,那你的秘密……”
后面的话黄宇帆没有继续往下说,但他确定滕玉卡听得懂。
“当然,只要你安分守己,就一定不会有事。”
滕玉卡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黄宇帆还会留这一手。
“是是是……”他终是挫败地应道,仿佛已经认命。
“还有,别想着通过跟踪送信之人找到我的朋友,我找的送信之人武功修为不低,若有人跟踪定是会发现,到时耽误了送信的时间,苦的只有你自己。”
“好好好……”
黄宇帆望着点头如捣蒜的滕玉卡,不禁得意洋洋地想,自己布置得如此天衣无缝,往后一定可以肆意利用滕玉卡。
“希望你尽快想到办法让喻世静的儿子爱上我。”他轻蔑地扫了滕玉卡一眼,补充了一句。
“我一定!一定!”
黄宇帆终于满意了,暗暗叮嘱系统5174注意四周,得知没有人后,才敢打开门走出去。
曾经他是巴不得天天看见目标,好提高目标对自己的好感度,现在他却是一想到目标,就会吓得冷汗涔涔……
兴许是担心碰到喻念和柯白,黄宇帆一送完信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并且不敢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直奔滕玉卡的房间,准备鸠占鹊巢。
“在喻世静的儿子爱上我之前,我都住在这里,你要定时给我送吃食、洗澡水、换洗衣物等等。”仗着抓住了滕玉卡的要害,黄宇帆说这些话时别提有多颐指气使。
“本来还想再让你得意一会儿,但你这丑陋的嘴脸我真是越看越恶心……”黄宇帆本以为会对自己惟命是从的滕玉卡,竟突然变了脸色,望着黄宇帆的嘴角扬起一抹瘆人的微笑。
只见滕玉卡忽地掏出好几根银针,在黄宇帆反应过来之前就从他的天灵盖上扎了下去。
黄宇帆顿觉一股剧痛蔓延至全身,先是鼻子开始流出鲜血,接着是嘴唇,眼睛,耳朵……
“你……”黄宇帆再也说不出话来,嘴里不停地喷出鲜血,双眸也被鲜血染红,眼前的景象一片猩红。
“怎么样?是被当成人肉沙袋更痛苦,还是情蛊反噬更痛苦?”滕玉卡勾唇,意味深长的口吻令黄宇帆不禁毛骨悚然。“苗家的情蛊根本不受年龄限制,怪只怪喻世静的儿子意志力太坚定,不会被情蛊左右了意志,像这种情况,施蛊者是会被情蛊反噬的,而我刚刚对你做的,不过是提前让情蛊反噬你罢了……”
情蛊反噬绝对比被喻念和柯白当成沙袋要痛苦百倍,黄宇帆整个人立刻直接跌在地上,想打滚,却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
“密函……”他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总算说出了这两个字,企图警告滕玉卡。
“噢……”滕玉卡漫不经心地收起银针,懒懒道:“很遗憾地告诉你,我就是有办法在送信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跟踪他并找到你那位朋友,相信再过不久,你们两就会在九泉之下重逢的……”
滕玉卡自是不打算告诉黄宇帆,他有系统5438帮他监控那位信差。
是的,之前他在黄宇帆面前的畏惧怯懦全是伪装,他要让黄宇帆误以为他完全受他掌控,这样黄宇帆才会书写真实的密函,才能解了他“燃眉之急”。
“不过我真的挺好奇的,你明明挺蠢的,居然会想出每隔半年寄一封密函威胁我的手段,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吗?”滕玉卡笑眯眯地自言自语。
黄宇帆真是愤怒到了极点,同时交织着对情蛊反噬的恐惧和无尽的痛苦。
他没说,实际上这个相似的手段是5174曾经的一位宿主用过的。
“我听我阿达(外婆)说,情蛊反噬,先是七窍流血,待血液快流干、你整个人如同一具干尸却还有意识时,情蛊就开始从你的内脏开始撕咬、吞噬,继而咬穿你的皮肉……”那情景,滕玉卡光想象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还别说,他都有些同情黄宇帆了。
“知道这个过程会进行多久吗?八个时辰……”滕玉卡的口吻愈发耐人寻味。“超过了五个时辰……”
“5438,‘屏蔽药水’你应该用了吧?”滕玉卡接着就在脑海中呼唤他的系统。
“用了,在喻世静的儿子离开柴房后我就用了,保证谁都找不到这个程文霖。”
程文霖,就是黄宇帆在这个世界的身份。
“很好……”滕玉卡愈加满意地笑了,心想待他将喻世静的儿子交给目标沈桢琪后,攻略进度必定会有不小的突破……
小剧场:
主神:“虽然不能真枪实弹,但你们玩着各种新花样,其实也挺有趣的呀!”
喻念:“呵呵呵……”
主神:“……”
第84章 17狂撩忠犬小爱徒
黄宇帆被滕玉卡马不停蹄地带出秣陵城,安置在一座地处偏僻的宅院里。宅院守卫重重,侍卫各个都是邪教明墨教的顶尖高手,饶是柯白和喻念武功造诣再高,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攻不进去。
除此之外,从秣[mo]陵城的瑶家庄到这座宅院就算骑最快的马,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也起码要一个时辰。
“5438,那对假冒的鲁恒夫妇,现在在做什么?”在从宅院赶回瑶家庄的途中,滕玉卡一边闭幕养神一边向脑海中的系统了解情况。
是的,在得知喻念就是喻世静的儿子之后,他就知道柯白和喻念不是真实的鲁恒夫妇。
“不出宿主所料,这两人正在到处找程文霖,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很好。”滕玉卡扬起嘴角,明白自己胜利在即。
如今离喻念最后一次见到黄宇帆已过去将近四个时辰,又因为这段时间里黄宇帆还不会身亡,所以只要再过一个时辰,见不到程黄宇帆的话,喻念绝对会情蛊发作。
会特意谋划喻念情蛊发作再动手,滕玉卡还是受到了明魔教教主沈桢琪的提醒。
“你是说喻世静的儿子和他的同伴武功修为都不高?那你能否感觉得出,我所修炼的邪功内力奇特?”
当滕玉卡确定喻念正是他和沈桢琪要找的人时,就当即向沈桢琪请求动用明魔教的教徒以尽快擒拿喻念。他感觉得出喻念和柯白的内力挺一般,寻思着抓住喻念该是一件比较容易的事。
然而,这个提议被沈桢琪否决了。
“我的内力,时而至寒,时而至热,极容易暴露身份,因此我但凡出门,都会服用一种能调和内力的丹药。这种‘调和’自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调和’,但却能让外人所感觉到的我的内力与常人无异……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不要过分相信表面事实。”
在这一点上沈桢琪和柯白算是同道中人:同样是偌大的邪教教主,树敌众多。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无论是云月宫还是明魔教,掩盖身份的手段虽谈不上层出不穷,但也差不多足够他们在江湖上来去自如。
譬如他们明魔教“调和”内力的丹药,沈桢琪相信,江湖上必定存在某种能掩盖内力的丹药,而谁又能保证喻念和柯白没有服用?
当然,柯白乃云月宫宫主的身份目前滕玉卡和沈桢琪还尚不知晓,虽说滕玉卡有系统5438,但也不是世界上所有人的资料都能查到。至于沈桢琪之所以会如此谨慎,则是因为忌惮喻念服用了千年只此一株的神药“九穗禾”。
对于喻念仅仅三岁就长成清俊挺拔的青年的原因,沈桢琪和滕玉卡一样,理所当然地认为是“九穗禾”的神奇作用。
秘籍《四药新源》可是提到,就算无法直接服用九穗禾,但饮用服过九穗禾的人的血液,就可延年益寿、百毒不侵,功力提高好几层,那喻念直接服用了“九穗禾”,想必功力增长速度非常人,不,应该说是非世间所有武林高手所能及。
小心驶得万年船,别看沈桢琪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行事作风却向来步步为营,稳打稳扎。
“吁——”傍晚,滕玉卡抵达秣陵城,未免引起注意,他并未让马车直接停在瑶家庄门口,而是在离瑶家庄还有一段距离的小巷子里下了马车。
回瑶家庄的路上,滕玉卡特意顺手买了些中原的小玩意儿,佯装自己一整个下午都在秣陵城中闲逛,领略中原的风土人情。
正如系统5438所说,此时柯白和喻念在四处寻找黄宇帆,约莫是实在束手无策,甚至惊动了瑶家庄庄主瑶里凌墨。
“宿主,他们大概在瑶里凌墨那儿问不到有用的信息,就同瑶里凌墨告别,现在正朝后门方向而去,应该想再出府找一次。”5438说道。
滕玉卡挑了挑眉,自是也朝后门方向走去。
把玩着从街上顺手买回的小糖人,滕玉卡漫步在鹅卵石小道上,佯装初一副闲庭散步的模样。远远地他听见柯白和喻念的脚步声,却没有上前,反而转身要拐进另一片竹林。
“滕弟!”不出滕玉卡所料,柯白和喻念看见他立刻主动冲过来找他。“滕兄,叨唠你了,不知你可有见到程文霖?就是住在庄里贵宾楼,年纪和你差不多的一名年轻人?”
此时柯白和喻念眸底写满了心急如焚甚至坐立不安,滕玉卡估摸着,他们现在是逮着谁都会打探一下黄宇帆的踪迹,真是走投无路了……
“程文霖?就是凌墨庄主和简庄主找了好几个月的那名青年?”
瑶里凌墨和简玉玄分别是瑶里山庄和天祝山庄的庄主,当时黄宇帆在被主神抽中获得“危机化解”药水并逃出云月宫地牢后,就以云月宫的地理位置向简玉玄交换五百根金条,简玉玄这才联合瑶里凌墨组织广大名门正派围剿云月宫。
但简玉玄和瑶里凌墨也不是好骗之人,因此在给黄宇帆一百根金条作为定金的同时,也半盛情邀请半威胁逼迫黄宇帆先行住在瑶家庄,待他们确认云月宫的地理位置属实,再放黄宇帆离开。
结果几个月前黄宇帆就神秘消失,简玉玄和瑶里凌墨一直在全城搜寻黄宇帆,生怕黄宇帆是由于提供虚假信息而逃走。
柯白和喻念听到滕玉卡这一番话,面上不约而同闪过一抹异色。
简玉玄和瑶里凌墨会在这几个月里到处搜寻黄宇帆,是由于他们将黄宇帆关在柴房当人肉沙袋。
滕玉卡将两人异样的神色看在眼底,心中了然。他敛起心思,悄悄酝酿着某种情绪。
先是皱眉思索了一番,良久,他才煞有其事,恍然大悟道:“我倒是想起来了……下午我在城中转糖人时,正好瞥见一名青年走进一家客栈,因为他脸上带着伤,我就多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得眼熟。现在经鲁夫人提醒,我想起来他和凌墨庄主命画师画的程文霖的画像非常像,会不会就是……”
“那就是了!绝对是!”柯白面上一喜,急不可耐道:“滕弟快告诉我是在哪家客栈?”
黄宇帆被他和喻念当成人肉沙袋,脸上自是鼻青脸肿,虽然滕玉卡的口吻不是很确定,但柯白闻言却相信那青年十之八九是黄宇帆。
“南关客栈。我得赶紧和凌墨庄主说,他找程文霖可找了很久。”滕玉卡说道。
“你说得对,那我和我夫人就先去南关客栈,以免程文霖又逃了。”喻念这一番话刚落下,就连忙运起轻功,显然没有心思同滕玉卡打招呼客套,而柯白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滕玉卡见两人的身影几乎在顷刻间就消失不见,面上不由沉了几分。
虽说轻功和内力并没有绝对关系,江湖上确实存在着内力一般轻功却很不错的人士,但瞧见柯白和喻念的轻功如此不同凡响,滕玉卡直觉沈桢琪说得没错,凡事不能只看表面,拥有这般轻功的柯白和喻念,说不定内力也颇高。
兴许,两人现在就是因为急于找到黄宇帆,所以都不记得要掩盖自己高超的轻功了……
思及此,滕玉卡就不由得意地扬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