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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我、我怎么知道!”我示意他朝着声音传来的那个孔洞看。
    两人紧紧地盯着孔洞瞅着,那声音越来越近,我们两个的心也都提了起来。
    炮仗把手电筒交给了我,从腰带上把别着的铁骨弹弓取了下来,两枚钢珠捏在手中,弹弓猛地拉紧了,对准了那孔洞。
    我感觉自己拿着手电筒的手都有些发抖,手电筒射出的光线,落在孔洞之上,微微晃动着,我想要稳住,却发现自己的手有些不听使唤。
    “没事,管他是什么,只要他敢出来,就弄死……”
    炮仗的话,还没说完,那孔洞里便爬出了一个东西,这东西长得很怪,大概有小臂粗细,脑袋上拍着一排圆溜溜的眼睛,眼睛下面,是一张嘴,嘴张开的时候,居然如同花瓣绽放一般,朝着四周而开,露出了好几层尖利的牙齿。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咋然看见,猛地吓了一跳。
    炮仗弹弓上的钢珠却已经打了出去。
    “啪!”的一声,正中那东西的脑袋,这东西的强度,和他们外形吓人的程度并不成正比,钢珠打上去,顿时脑袋便炸开了。
    绿色的汁液飞溅而出,四下散落。
    我愣愣地瞅了两眼,又抬头看了看炮仗。
    炮仗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说道:“真他妈恶心,这是啥东西?你见过吗?”
    我摇了摇头。
    炮仗想要伸手去摸,我急忙拉住了他:“别乱碰,万一有毒呢。”
    炮仗想了想,点了点头。
    我从地上找了一把日本人留下的,一生了锈的刺刀,将那东西从孔洞里往外挑,挑出一尺多长,里面居然还有,炮仗干脆戴上手套,直接抓着往外拉。
    全部拉出来之后,我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不由得都有些后怕,这东西的长度居然快接近三米了,而且,表皮上长满了黑色的毛,约莫有两厘米长,十分的硬,就和钢针一样。
    “这玩意儿怎么看着像蛇?”
    “你见过长毛的蛇?”我瞅着地上的东西,吞咽了一口唾沫,“这应该是一种咱们没见过的虫子。”
    “虫子?这么大个?”炮仗用脚踢了踢,那死掉的虫子,抬头说道,“你说,这东西吃人吗?”
    我瞅了瞅周围的白骨,说道:“估计,吃人的吧。”
    炮仗看到我的眼神,也看了看周围的白骨,猛地打了一个冷颤:“我操,这些小日本也真他妈没事干了,跑到这里喂虫子。”
    “这里到底他妈的是什么鬼地方?”我大骂了一声,用手电筒照了照上面,对炮仗说道,“别他妈看了,赶紧想办法上去,这里恐怕不止一条,这些日本人手里有枪都死在这了,就凭你的破弹弓,有个屁用。”
    炮仗点了点头,我们两人便用刺刀开始在石头上抛坑,想要刨出一个踏脚的地方,好爬上去。
    但我们低估了这石头的硬度,也高估了刺刀的强度,本来已经锈迹斑斑的刺刀,没刨几下,就断成了两节。
    我们一连换了几把,依旧如此,根本就刨不动。
    两人顿时傻眼了。
    想象的好似很简单,可真的做起来,太难了,想要从这里爬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随后两人又试了各种方法依旧不行。
    最后,我提议把这些骨头都堆起来,或许能够踩着爬上去。
    炮仗二话不说,埋头就开始干活。
    我却没有他那么自然,手里扒拉着死人骨头,总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不断地泛起,整个人都不舒服起来。
    可是,眼前也只有这么也一个可行的方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两个人正忙乎着,突然,那“簌簌”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我和炮仗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两人对望了一眼,炮仗又将他的弹弓摸了出来,我也紧抱着手电筒,对准了声响传来的方向。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我们都安稳了些许,准备着等那虫子一出来,就解决掉。
    可是,这次却不同上此,就在我们准备好解决即将爬出来的虫子之时,其他地方,却也响起了“簌簌”声。
    我的心头猛地一紧,扭头看向了炮仗。
    “我操!”炮仗骂了一声,一咬牙道,“先别管其他地方,弄死这个再说。”
    眼下也只能如此,尽管心里十分的不安,但我不敢挪动手电筒去照别处,只能依旧紧对着这个孔洞。
    果然,没过多久,便有一条与先前那虫子一模一样的虫子爬了出来,炮仗一弹弓下去,虫子的脑袋也如上一次一眼,炸裂开来。
    我们也顾不上去看,急忙又对准了另外一个孔洞。
    就这样,连着打死了三条虫子之后,我们便忙不过来了,同时有十多个孔洞传出声响。
    这一次,我们两个的脸色都发白起来。
    “打不过来了,赶紧堆。”炮仗干脆将弹弓收了起来。
    我也急忙把手电筒放到一旁,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手里抓的是不是人骨头了,没命地往一个地方丢去。
    只求快一点堆高,好爬上去。
    但越是着急,越感觉慌乱,越是堆不起来,那骨头刚刚堆到一半,便“哗啦”一声,散落了下来。
    而那些虫子,却已经从孔洞露头了。
    我感觉自己已经绝望了。
    炮仗却猛地说了一句:“我操,这是啥?”
    我忙朝他视线所在的放望去,只见,那块写了几个字,是刻在石头上的。
    九女土……
    上面刻了三个字,只是三个字从大到小,写的很怪,九字最大,女字偏小,土字更小,而且写的还靠上一些……
    我瞅了一眼,见炮仗还在那里盯着这三个字看,便气不打一出来,骂道:“还不快点,都他妈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看这个。”
    炮仗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答应了一声,便忙碌起来,两个人再次没命地堆骨头,可是手还是慢了一些,而且,这些骨头的数量也根本就不够堆到足以让我们爬到上方的程度。
    但那些虫子,已经有几条爬了出来,正朝着我们这边而来。
    看着这些丑陋的怪物,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这时堆起来的骨头又一次散了下来,更是连手电筒都埋了进去,我们的眼前一黑,我的心头顿时绝望了起来……
    第二十九章 不对,对了!
    炮仗点燃了打火机,同时从包里摸出了一个水壶来,这水壶是那女人留给我们唯一的一瓶水了,一路上我想喝一口,他都没给,我不知道他这时拿出来要做什么。
    却听炮仗喊道:“你快找手电,我顶一下。”
    这里太过黑暗,打火机的光亮根本无法满足我们的需要,只能照亮周围一小块地方,对于那些虫子的动向,我们只能凭声音来判断。
    手电筒的确十分的重要,我当即点头,也不说话,连忙往出刨手电筒。
    炮仗那边大声咒骂着,似乎是给自己壮胆,但那些虫子的爬行声,却是越来越近,突然,炮仗猛地喊了一声,我的眼前骤然一亮,我急忙回头,却见炮仗正拿着水壶对着前方的虫子泼。
    没泼一下,火苗便骤然长高一些。
    我顿时明白了炮仗为什么不让我喝了,这里面装的根本就不是水,而是汽油。
    此刻已经有两条虫子被点燃了。
    这虫子似乎不会叫,但身体翻滚之下,蹭得周围的白骨都燃起了火,另一条略微粗壮一些的虫子,更是身体乱甩,地上已个燃烧的头骨被摔飞了起来。
    从我的头顶“嗖!”的一下就飞了过去,惊出了我一身冷汗,这东西太他妈吓人了,如果不是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便光是刚才从我头顶飞过去的那个着火的骷髅,估计都能把我吓晕过去。
    我整个人呆了一下,炮仗却喊了起来:“我的程大少,您老他妈的倒是快点啊。”
    我急忙又低头去挖手电筒。
    其实,我心里明白,我们两个可能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这样做,也只不过是图死挣扎,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就是把手电筒找回来,照亮了周围,又能怎么样?这些虫子明显是不怕光的,最后还不是给他做了点心。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在脑中一闪现了一瞬,便被我抛开了,人在这个时候,总是要做些什么的,或许是因为不甘心,或许是还有一丝侥幸,亦或许只是用这种无畏的举动来压下心中的恐惧。
    总之,我的手没有停下,还在没命地刨着眼前的白骨。
    手掌不知什么时候被断骨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和刺痛,让我多少清醒了一些。
    终于,手电筒的光亮穿透了覆盖在它上方为数不多的骨头,落在了我的脸上,我心中一喜,急忙加快了速度。
    覆盖在手电筒上最后一块骨头被我拿开了,我伸手朝着里面去探,正要将手电筒拿出来的时候,突然,炮仗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猛然碰了我一下。
    我的手一滑,抓向手电筒的手,直接压了上去。
    手电筒向里面一缩,竟然滚落了下去,不见踪影了,我的脸色一变,转头望向了炮仗,却见他的脸色极为难看,一片乍白,几乎没了血色。
    我忙问道:“怎么了?”
    炮仗舔了舔嘴唇,笑了一下,平日里那贱兮兮的笑容不见了,此刻的笑容是那么的苦涩:“程诺,表哥对不住你了!”
    说着,他将水壶里的汽油,朝着我们周围泼了一圈,然后把打火机直接丢了出去,在我们周围,出现了一个火圈,将那些虫子阻挡在了外面、
    那些虫子隔着火圈,朝着我们这边抬起了上半身,好像是在凝视我们一般。
    虽然我无法确定这些虫子的眼睛是否能够看得见东西,但这场面也着实有些骇人。
    炮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只见他的手上扎了许多黑色的针,正是这些怪虫身上的黑毛。
    他看了两眼,甚至没有去拔,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火的另一面,瞅着那些虫子,神情显得有些平静。
    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过,看他这个举动,就知道,他这是要等死了。
    我的心头难受的厉害,不单是对死亡的恐惧,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我紧咬着牙,总觉得自己好像想到了什么,却没有抓住。
    我努力地想着,但越是着急,越想不到,我使劲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看了看周围那逐渐变小的火苗和跃跃欲试的虫子,转身又去刨那手电筒。
    “别找了,找到了又有什么用?”炮仗看了我一眼,长叹了一声,“这会儿有根烟就好了……”
    “不对,不对……”我自语着,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对了,对了!”我急忙加快地手上的动作。
    “啥不对,对了?你不会是……”
    听着炮仗的话,我也来不及解释,只说了一句:“刚才手电筒好像是掉下去的,那说明下面是空的……”
    炮仗一听,双眼一亮,顿时明白了过来:“你是说,下面有……呸!”他说了半句,便猛地唾了一口唾沫,和我一起刨起白骨来。
    很快,骨头便被我们刨开了,下面露出了已个可以容纳一个人进去的洞口。
    我和炮仗对望一眼,同时面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