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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
    跳个井而已?普通人一辈子都没有跳过好吗!
    那些鬼魂跳井也是因为他们喝了迷魂汤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有正常的意识,谁不会害怕啊?!
    白无常的眼睛缓缓睁开,那双三白眼里面带着犀利的邪气,他渐渐收敛了笑容。
    “您害怕也正常,因为……这口井,根本就不是还阳的井呀,嘻嘻……”
    我毛骨悚然,不是还阳的井?!那是什么?!
    这里空无一魂,大门上布满枷锁符咒,看守的鬼差又沉默怒目……这下面是什么恐怖的地方?!
    “白无常、七爷……你为什么要把我骗来这里?!我没有得罪过你吧?!如果帝君知道你——”我心中的怒火开始盖过了胆怯。
    白无常摇了摇头道:“帝君知道也无所谓,因为这是紫微大帝的授意……小娘娘,你还需要多多历练呀,不然,一个四柱纯阴的棺材子,凭什么让帝君大人乱了心神呢?真不值得、不值得……”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将我右手无名指上的螭龙戒指抠了下来。
    我毫无反抗的能力,他只要一松手,我就立刻坠入无尽的深渊。
    “小娘娘,这虽然不是还阳的井,但也差不多,您不用害怕,放心的去吧……”他从袖中掏出那一根长执签。
    他用那根签在我额头上一点,笑道:“别怨我唷,中天北极紫微大帝的命令,无论九重天还是幽冥地府的神祗,无人敢违抗,包括帝君大人……”
    我直直的望着他,这些虚无缥缈的天神对我来说遥不可及,然而此时我的命运掌控在他那只冰凉枯瘦的手上。
    “……七爷,我不想失去他,求你高抬贵手。”我盯着他那邪气的眼,这次我的目光没有躲闪,很认真、很认真的求他。
    求他。
    白无常眯着眼,沉吟了一下,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天真……你以为造化二字,是可以改变的?”
    我还想开口乞求,就看到他纤长的手指一根根缓慢的松开……
    “这口井,虽然不叫还阳,但也有个相似的名字……它叫‘黄粱’,黄粱一梦的那个黄粱。”
    他最后两根手指松开。
    “小娘娘,再~见~唷~~”
    那惨白的脸、血红的唇,在我眼前冷冷的转身——
    无尽的黑暗。
    》》》
    黄粱。
    我睁开眼,看着熟悉的房间,脑子里反复都是这个词语。
    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我捞过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早上七点多?
    身体一动就发现有些不妙,小裤裤里似乎湿了一大片,我悄悄摸摸的脱下来一下看,我的天……全是透明的冰凉黏腻。
    我有这么欲求不满吗?!睡个觉也会这样?
    “小乔,我跟你说——”
    “啊啊啊啊!你怎么推门就进啊!”我赶紧将小裤裤藏在身后。
    我哥的嘴角抽了抽,露出一个怪笑,他咳了一声:“那个……就算你家那口子不在,你也不用这么想念他吧?他不是过几天就回来了吗?”
    我家那口子?我的脑袋有些懵,是昨晚没睡好么?
    “小乔,你怎么了?头疼?”我哥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头。
    我抬手想打他,却发现手上好像少了些什么。
    右手的无名指上有一个明显的戒痕,应该有一只戒指在这里箍了很长时间,可是戒指却不见踪影。
    “哥,我的戒指呢?”
    他皱眉道:“我怎么知道?问你家那口子吧……快起来,下面有人找你呢,应该是生意上门了,咱们现在穷死了,赚钱才是最重要的!”
    他兴奋的催促我,我只能爬起来去浴室梳洗一下,我面红耳赤的冲干净下面的透明液体,长这么大,第一次睡觉时流出这么多清液,这是怎么了?
    天气寒冷,我穿上夹棉的运动套装、裹上羽绒服才慢吞吞的下楼。
    一位老人家满脸忧愁的坐在会客沙发上,看到我下来,立刻站起来朝我走了几步。
    我哥立刻拦在我身前:“喂喂,老伯,你离我妹远点儿啊,我妹肚子里揣着小祖宗呢,要是不小心碰到,你赔不起的啊!”
    老伯赔着笑:“抱歉啊,姑娘你还记得我吗?上次在公园的湖边,你说我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家宅有什么事……我当时拒绝你的好意,你说如果有需要来这里找你,你还记得吗?”
    我说过这种话吗?
    我哥立刻帮我回答道:“老伯,套近乎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我妹心好得很,如果您家里有困难,辛苦费好商量!”
    我抬头揉了揉额头,头好痛——
    第161章 孤克煞
    我几乎是神游物外的听着我哥与老伯的对话,精神根本集中不了。
    胸口痒痒麻麻的,我借口去厨房烧点热水,偷偷扯开领口看了眼,那里有一朵花的刺青,从胸口盛开到锁骨下缘——我什么时候去纹了这朵花?
    而且我总感觉胸前空落落的,手指上也怪怪的,好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哥!”我烦躁的喊了一声。
    我哥赶紧跑来,紧张的看着我,问道:“怎么了?”
    “我觉得怪怪的,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我哥摸着下巴道:“小乔,我觉得你是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什么?”我急切的看向他。
    “你肯定忘了咱家的存款只剩零头了!!还走什么神呢?!”我哥双手捏着我的脸摇晃。
    诶?存款?
    我哥“吧唧”一口亲在我的额头上,语重心长的说道:“小乔啊,谈恋爱不能当饭吃,老爸在医院复健也需要钱呢,钱钱钱!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赶紧的!先做生意要紧!好不容易从那个破村子出来——”
    村子?!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地名,黄道村?
    “等等!哥,我怎么记不清了,什么村子,是黄道村吗?”我忙拉着他的胳膊。
    “对啊,好不容易破了那个什么鬼巢穴的邪气,地震救了我们呢!多亏了你去阵眼那里,沈青蕊都看傻了,咱家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一次,现在名声正是风头浪尖啊,赶紧的赚钱啊!”我哥摩拳擦掌。
    我觉得他在避重就轻,于是把茶盏往台上一放,威胁他道:“慕云凡,你再敷衍我,我不给你做饭吃。”
    他嘴角抽了一下,伸手戳我的额头,骂道:“小乔你叛逆期啊,居然敢威胁哥哥?你到底想问什么?”
    问什么?
    我张了张口,脑袋里面一片混乱,最后只问了一句:“我、我老公呢?”
    “你就只记得你男人,你不是说他离开几天嘛?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快来啦!”
    我哥的声音渐渐远去。
    我愣愣的看着噗噜噜翻滚的电热水壶出神。
    我好像记得一些事、却又忘记了一些事。
    为什么脑子一片混乱?我怎么觉得黄道村的事情好像做梦一样,有些片段记得、但是却连不上来。
    》》》
    在开车去那老伯家里的时候,我还在发呆,满脑子只想着戒指、老公、还有……黄粱。
    黄粱是什么?
    “哥,黄粱是什么?”我开口问道。
    “啊?怎么说话文绉绉的?黄粱不就是小米?你想吃小米稀饭啊?吃点有营养的吧,对孩子好点儿。”
    我摸了摸小腹,觉得这两个孩子的存在理所当然,但是却对过程一点头绪都没有,张口想问,却发现不知道该问什么。
    老伯家住在一座寺庙的隔壁,老旧拥挤的宿舍楼,他跟我们说,最近她女儿总是夜不归宿,都三十岁的人了,不仅单身还像个小孩儿一样不懂事。
    而且他老伴儿身体一直不好,药都不断的,幸好两位老人都是大国企的退休职工,退休工资和保险能维持生活。
    老伯心态一直很好,就算家里情况不好,他也能笑着面对,闲来去公园打打太极、钓钓鱼,还热心助人。
    可是最近他觉得倒霉透了,老伴又查出子*宫肌瘤、女儿不仅不帮忙,还夜不归宿,他昨天数落了女儿一通,没想到女儿居然怒目责骂、还威胁要搬出去住。
    老伯难过了,今早散步走过我们店门,犹豫了半天就进来找我。
    “家宅不宁大多数都是宅子有问题。”我走进他家看了一圈,无奈的问道:“老伯,你洗手间里什么声音?”
    “洗手间?”老伯走到洗手间前面仔细的听了半天,说道:“没什么声音啊……”
    “你再仔细听听。”我掏出小罗盘,罗盘指针往窗外的寺庙指去。
    老伯再听,还是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他家洗手间里有个大水桶,里面有满满一桶水,水龙头下面正在漏水,一点点的滴下来。
    “老伯啊,这叫滴血煞,您不知道吗?”我指了指水喉。
    “吓?!姑娘,我信任你,但你别弄些可怕的术语来吓唬我。”老伯瞪着我道:“这明明是水,说什么滴血,听起来多瘆人啊!”
    “……我不是故意吓唬您,这真的叫滴血煞。”
    很多人房子漏水,用盆接着,水滴一滴一滴掉下来,咚咚咚的敲着盆底,这就成为一种影响房屋和人体气场的煞气,但是这种情况不是每天都有,因此对人影响不大。
    但是有些家庭觉得把水龙头故意拧松,水一滴滴的滴下来,用个大桶装着,水表还不会跑,省了不少钱呢!
    我向他解释滴血煞是声煞的一种,轻则漏财,重则发生不祥之事。
    老伯听得心有余悸:“我还不知道有这种说法……我家这样都几十年了……”
    我收起罗盘,指了指窗外的寺庙:“老伯,这滴血煞只是小问题,你家的问题主要是那座庙啊,你这里是一楼,接地,阴湿之气重,家里又有滴血煞,所以受到的影响最重。”
    “庙?!庙里不是有菩萨吗?怎么还会有问题!”老伯摇头像拨浪鼓。
    “您知道孤克煞吗?庙宇磁场强大、人流进出、来来往往,带走气流,住家讲究藏风聚气,气流带走多了就容易精神不振、身体不好,而且孤克煞对家庭成员的感情不利,也容易招惹孤魂野鬼。”
    我顿了顿,说道:“也是你福德深厚、为善不少,所以家里才没出大问题,您要么将前阳台打开,把这里改做小吃铺子什么的比较好,如果要继续住,就要化煞。”
    我见他将信将疑,也只能尽职尽责的把事情说完:“您家里经济紧,我就不收辛苦费了,想要化解就来我家铺子请镇宅的东西化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