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暖玉纱罗还在那儿?”蔺阅辰问道,心里却想着如何将它弄到手。
“可不是,那匪首也知道那是件宝贝,还嚷嚷着给未来的压寨夫人的聘礼。”老板有些不屑道,“就他一个土匪懂什么?好好地一件衣裙落到他手里,暴遣天物!”
霍漫漫在婆子的硬拉之下又试穿了一件,盛情难却,看来是要买两件了。“老板,两件都要了。”她夹着一件衣裙走了出来,看见老板和蔺阅辰说的火热,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老板忙回应,“好嘞!”
“漫漫,你站着别动。”蔺阅辰突然道,他看着愣在那里的表妹,暖玉纱罗,应该穿在她的身上。
霍漫漫觉得自己为什么要听蔺阅辰的话?站在这里做什么?把脸转向一边,“老板,多少钱?”
老板笑嘻嘻的走上前,“这两件一共一百两,都是上好的绸缎制成。”
一百两?霍漫漫心痛,她从长蓬回来可没那么多的银子,不甘的将手伸进衣袖。一只手拉住她往外走去,她抬头看向蔺阅辰,“你干什么?”
蔺阅辰只是回头对老板道,“这两件要了,再加两件颜色艳丽些的,都要最好的,送去码头最大的船,到时有人会给你银子。”说着扔了块银子到老板手里,便拉着霍漫漫出了成衣铺。
“你等等,我不要你的东西。”霍漫漫抽回手,停下脚步道。
“好!”这个臭丫头就是不解风情,“你以后帮我做事多一点儿不就行了?”
以往的事实告诉霍漫漫,这种争论的话她一般都赢不了,搞不好还会被套进去。闭嘴是做好的办法,正所谓以不变应万变。
蔺阅辰见霍漫漫又不说话了,知道她又在耍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也不理会她,直接拉进街旁的酒楼。
酒楼里隔绝了外面的寒冷,霍漫漫看着桌上的酒菜,又看了看望向窗外的蔺阅辰,远处就是沧江波光粼粼的江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霍漫漫吃饱饭,看着依旧望着窗外的蔺阅辰,见他有时蹙眉,有时头又轻摇几下。他是不是遇到难题了,看他现在这种状态估计被人抬走了都不知道。她轻轻起身。
“坐下!”蔺阅辰开口,“以后别想一个人开溜。”
“我只是想去洗洗手。”霍漫漫觉得蔺阅辰有些奇怪,什么事也要管。穿的衣服,吃的饭,现在连洗手都要管了。
一直沉思的蔺阅辰终于看向霍漫漫,“去吧。”是自己太紧张了吗?总觉得她会跑掉,从何时起他也变得如此患得患失了?他有些自嘲的笑笑。这世上能让她不再跑掉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让她心甘情愿的待在自己身边,可是这真的很难。
回到船上时,成衣铺的衣裙已经送了过来,霍漫漫拿着一堆衣服回到自己的房间。本来,女子抱着一堆新衣应该开心满足的,而她只是找了个箱子随便塞了进去。
回来后,再没见到蔺阅辰,霍漫漫感到清净不少,遂关紧了门,趴到床上,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日头西斜,霍漫漫睡醒,伸了个懒腰,习惯的打开窗往外看去。船应该还没走,仔细看了看,果然还是在前洲的码头。
霍漫漫走上甲板,没有人,又看了看四周,发现另外的几艘船也没有走。
可是这蔺阅辰为什么还不走?难不成有什么事?可是在前洲他能有什么事?还是……霍漫漫不由想起码头上的那些小屋和嗑着瓜子的妖娆女人,难道他……霍漫漫恶心的摇了摇头。
霍漫漫坐在船头有些无聊,看着慢慢落下的夕阳,“江风冷冷,舟船挤挤,残阳似血,煞星招妓。”
身后有人尴尬的咳了声,霍漫漫连忙回头,以为是蔺阅辰,却见到朱献站在不远处。她连忙站起来,刚才自己胡乱说的不会被他听见了吧?看他那奇怪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案。当下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大家闺秀怎能说出如此低俗的话?
“霍小姐,殿下今晚有事,可能明早才能回来。”朱献跟在蔺阅辰身边也算久了,当然知道霍漫漫口里的煞星就是自家殿下。“您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吩咐我。”
霍漫漫随口问道:“律王殿下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朱献道。
就知道这朱献是个嘴紧的,霍漫漫哦了声。
见霍漫漫没什么事,朱献也退了下去,走之前说有事只需唤他一声即可。
霍漫漫在船上从头走到尾,又从尾走到头。那煞星不会真去喝花酒了吧?想想他突然没了人影,而且还要整夜不归,不是去喝花酒还能做什么?
明月高挂,寒气袭人,岸上烛火点点,霍漫漫坐在甲板上拢了拢披风,听着江水流淌的声音。
这样安静的夜睡觉再好不过,可是为什么睡不着呢?都怪白天睡太多了。已近半夜,霍漫漫的两只眼依旧明亮,迟迟睡不着就会让人心生烦躁。
到底船舱外面太冷,霍漫漫扛不住,回到了船舱,钻进被窝。翻腾了一阵儿,终于在天亮前睡着了。
天刚擦亮时,蔺阅辰回到船上,“她没事吧?”蔺阅辰问身后的朱献。
“霍小姐昨晚在船上走了一宿,后来才回到房间,不知道现在睡了没?”朱献回道。
“一宿?”蔺阅辰皱眉,“她不经冻,手上的冻伤犯了怎么办?”
朱献也想让霍漫漫回房,问题是他敢动她一指头吗?还不被自家殿下给五马分尸。
“将这东西给我收好了。”蔺阅辰将一个包裹交给朱献,“你下去吧!”
朱献暗中观察了蔺阅辰,确定自己殿下是不是有事,想开口提醒,最后还是没开口,退了下去。
蔺阅辰打开霍漫漫的房门,轻轻走到她的身边,坐在床边,用手拨了拨她的头发,“你是在担心我吗?”
感觉到脸上传来的痒感,霍漫漫睁开迷蒙的眼睛,“啊!”她立即坐起身来,往旁边移了移,“人吓人吓死人啊!表哥!”
“漫漫,你怎么穿着衣服睡觉?”蔺阅辰干脆坐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