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从京城流行过来的。”陈京娘数着地上的箱子,“叫伙计们抬去作坊吧,仔细装好。”
霍漫漫帮着几个婆子将剩下的事情收拾好,陈京娘已经马不停蹄的去了下一间铺子。
“陈掌柜真是忙。”看着陈京娘急火火的上了马车,霍漫漫对一旁的张婶说道。
“闲不住的命呗。”张婶也摇摇头,“人也是好人,可惜到现在还没有个一儿半女的。”
说起来也是,玉环说过,秦城和陈京娘已经成亲五载,为何没有孩子呢?
“有些事还是要顺其自然的。”霍漫漫说道。
这间铺子最主要的人就是对街花楼的姑娘,所以晌午过后生意会很好。有什么新鲜货,姑娘们都想第一个拿到,这陈京娘的确是做买卖的好手。
“祸水,你在这里倒是个活招牌。”张婶笑着道,“看着你的模样,咱家的胭脂水粉肯定会卖断货。”
霍漫漫只当张婶拿自己说笑,“那要掌柜的给我假银子才行。”
两人正说着,秦城走了进来,他见霍漫漫也在楞了一下,“祸水也在啊?”
“秦爷,您怎么来了?”张婶走出来。
“哦,你将新来的水粉分别拿出一盒。”秦城看着柜台的货架子,“我要拿过去给人看看。”
张婶犹豫了一下,遂走到架子上,取下几个小盒子包好,送到秦城手里。“陈掌柜那里要说一声吗?这都要记账上的。”
秦城皱眉,“几盒香粉还要这么麻烦?”
张婶没再说话,退到了柜台后面。
秦城转而看着霍漫漫,“祸水,没事儿就早些回去吧。”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这秦城整日里穿的光鲜亮丽,俨然一位贵家公子。相比较,陈京娘却是简朴多了,一般也是不施粉黛,穿的简单利落。从外表上看,两人倒是不太般配,也许这就是人们口中的互补吧!
夜幕降临,霍漫漫回到秦宅,在门口正好看到玉环,她有些扭捏的站在那里,不远处是那日相亲的李公子。
霍漫漫低着头装作没看见,进了秦宅。没走几步就被玉环追上。
“小姐,他怎么又来了?”玉环嘟着嘴,手臂缠上霍漫漫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霍漫漫对着玉环调侃的一笑,“人家看上你了,小娘子。”
玉环羞红了脸,“那是他的事,我又没看上他!”
“去跟你表姐讲清楚不就行了?”霍漫漫笑了笑,玉环这粗神经也有脸红的时候。
“可是表姐说那呆子人品好,还说忠厚老实什么的。”
“那玉环就嫁了吧!”霍漫漫笑的更欢,“哎,还要为你准备一份儿嫁妆,看来要想办法挣银子才行。”
“小姐,你又笑我!”
现在的玉环是快乐的,霍漫漫能感觉到,或许亲人在身边就是这样吧?想了想也不完全是,那煞星是表哥对吧,为什么她就想退避三舍?
翌日,霍漫漫依旧去了东街的香粉铺子。头晌整理一下,晌午过后迎接买卖。陈京娘照例每间铺子转一转。
“张婶,昨日香粉的事,秦爷跟我说过了,是青梅苑的妈妈想看看。”陈京娘看了一遍架子,“说是楼里的姑娘想定一些。”
“我知道了。”张婶点头称是。
“以后,秦爷来取只管给他就行。”陈京娘临走又说了一句。
陈京娘的马车走远,张婶叹了一气,“每次都拿,可有哪一次买卖是做成了的?”说着摇摇头,进了里间。
听张婶的口气,秦城应该不是个做买卖的料,每次不过是瞎忙活罢了。
“姑娘。”一个女子走了进来,将一张纸交给霍漫漫,“这是我家姑娘要的东西,麻烦准备好了,按地址送过去吧!”
“好。”霍漫漫点头。
铺子里只剩下张婶和霍漫漫,送香粉的任务就落到了霍漫漫头上。她带上几盒胭脂去了锦悦班。
上次在这里遇到过小川,现在也不知道在不在了?说明来意,有人将她带到后院。
对于锦悦班,霍漫漫也是有些熟悉了。眼前的屋子她也来过,一屡琴音传出,干脆利落,传达出弹琴之人的果断性格。
不是说落雨已经回长蓬了吗?霍漫漫有些疑惑的走进来房间。珠帘后面,一个红色身影跪地而坐,修长的手指划过琴弦。
“落雨姑娘?”霍漫漫试探的叫了声。
一声低笑,红衣人影站起身来,慢慢的掀开珠帘,一张脸没了厚厚的粉,却是妖媚非常。
“小……川?”霍漫漫不敢相信,原来落雨是小川。
“漫漫,把你骗到了吧?”小川长发披在肩上,白净的脸上眼尾轻佻,“想好了吗?”
“我……”,才过了两天,霍漫漫是真的没有做好决定,“没有。”
“优柔寡断可不行。”小川拿起霍漫漫手中的胭脂,闻了闻,“会错失良机的。”
“又不是上战场打仗,你说的这么严重。”霍漫漫笑笑,“要我为落雨姑娘试试胭脂吗?”
“好啊!”小川一笑,走到一旁的菱花镜前坐下。
只是说说而已,他当真了。霍漫漫走过去,打开香粉盖子。“我还是担心玉环,她可能不想走。”
“那便留下她,人各有志,不必勉强。”小川看着镜中的一双玉手将自己的发束起,“重要的是自己怎么想。”
“可以再等等吗?”玉环与她霍漫漫来说,已经相当于家人了,“那丫头,我不放心。”
“我怕在这捃州城已经呆不了几天了。”小川手中的香粉盒转动着,“漫漫,蔺阅辰这人怎么样?”
“他?”霍漫漫摇摇头,“人面兽心!”
小川扑哧一笑,“看来他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情吧?”
何止是讨厌,要不是他,她早到长蓬了,还用得着跑去北萧,差点丧命沙海。“他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所以人们总说好人不长命,祸害一万年。”
“漫漫说的没错,那就是一个祸害。”小川哼了一声,“只是能不能一万年,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