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正浓,踏凌山的石崖上开满了红杜鹃,姹紫嫣红,远远看去似被一团红霞围绕。
暖风熏人,霍漫漫坐在踏凌山山谷的一块巨石之上,看着蔺阅辰自山上下来,她连忙站了起来。
“公子,您不去帮玄远烈建园子了?”霍漫漫问道。
“帮他?反正也不会有人住进去,本公子不干了。”蔺阅辰走到巨石上坐下,树影斑驳,点点碎光从茂密的树冠穿过,洒在他如玉的脸上。“再说被他认出来怎么办?”
“您和玄远烈见过?”这煞星远在东海,为何会与玄远烈有交集?
“你记得咱们从海岛回来,往青山镇去的路上,途中的那家茶馆。”蔺阅辰看着扮作小厮的霍漫漫,“当时进去了几个男人。”
霍漫漫想了想,“您是说那些说您像女人的那群人?”
这句话让蔺阅辰剑眉一皱,“当时玄远烈就在其中,一群人看身形就知道是练武的,十有八九是北萧军中之人。“
“他们跑去东海做什么?”霍漫漫忙抬手,“算了,您别说了,我不想知道。”要时刻谨记不能知道的太多。
“长进了?”蔺阅辰一笑,眼中光芒万缕。
霍漫漫看了看蔺阅辰身后,想着上次的乌凌公主会不会也跟着过来。“您这是到山上去游玩儿了?”这般美景自然是要带着佳人才行啊!
“给祸水你准备了一份礼物。”蔺阅辰站起身,整了整衣袍,“随我去看看吧。”
霍漫漫跟着蔺阅辰身后往密林后走去,脚下根本就没有路。走到一片荆棘丛前,蔺阅辰停下,拾起一根棍子,在荆棘丛中分出一条过道。
“小心,这荆棘刺很利。”蔺阅辰回头提醒。
一路上猜测着蔺阅辰的用意,霍漫漫发现她根本猜不透。避开那些尖刺,她身形灵巧,三下两下蹦了过去。
似乎这有些像童年的那个表妹,蔺阅辰笑了,“祸水当真像一只猴子。”
这煞星总是喜欢取笑人。霍漫漫看着眼前出现了一个洞口,周围草木丛生,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见蔺阅辰走了进去,她连忙跟了上去。
山洞里阴冷潮湿,有水滴滴落的声音。蔺阅辰掏出火折子,照亮了山洞。
“公子,您来这里做什么?”霍漫漫问道,难道这煞星想进洞中游玩儿,因为洞太黑,他自己不敢进,拉着她壮胆儿的?
“说了,送你一份礼物。”蔺阅辰继续往前走着。
在洞里转了一会儿,霍漫漫耳边听见呜呜咽咽的声音,像是女子的哭泣声。她立即停住脚步,只觉得头发根根直竖。这声音莫不是鬼?
蔺阅辰依旧往前走着,似乎并没有听到什么。霍漫漫快走两步,用手拽住了蔺阅辰的袖口。
看着拉住自己的手,蔺阅辰看着霍漫漫,“怎么了?”
“嘘……”,霍漫漫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蔺阅辰小声。
“嘘什么嘘?”蔺阅辰的手在霍漫漫头发上揉了揉,不由笑了声,“你怕啊?”
“您没听见什么声音?”霍漫漫挡开头上的手,低声问道。这煞星该不会耳朵不好使吧?
蔺阅辰笑的开怀,“你果然害怕了。”就如小时候一样,这表妹从来不敢自己一个人在黑夜里走路。
这都能被他笑话?还能说什么,这厮肯定是知道什么。
继续往前,那呜呜咽咽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在山洞的尽头,霍漫漫看见一块石头旁瑟缩着一个身影。
“那是谁?”霍漫漫没敢上前,指着人影问蔺阅辰。
“给你的礼物。”蔺阅辰点燃了洞中的一截蜡烛,整个亮堂了起来。“你总是见到女子就说好看,今日就送你一个。”
这荒山野岭,黑漆漆的洞里,一个女子蜷缩在洞中哭泣,再看身上的衣衫凌乱,肩头都隐约可见。
霍漫漫奇怪的看着蔺阅辰,这煞星对着人家姑娘做了什么?枉他一国皇子,身份尊贵,想不到也是这种无耻之徒。
烛火中霍漫漫的表情奇怪,蔺阅辰似乎猜到其中原因,顿时有些恼怒,她当自己是那种下流之辈。
“那是玲姬。”蔺阅辰没有好气道。
霍漫漫一听,忙走到女子身边,伸手拨开了她脸上的乱发。虽然脸上有些灰尘和伤痕,但的确是玲姬。
“玲姬。”霍漫漫叫了声。
见有人碰自己,玲姬往角落里缩了缩,表情极为害怕,“不要碰我。”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蔺阅辰走过来看了一眼,“前几天有人为她下药想毒死她,恰好被我救了回来。”
霍漫漫才不相信什么恰好,很显然蔺阅辰肯定是派人跟着苏娜。“她不是在军营里吗?谁会跑去军营杀她?”
“还不是因为她知道的太多,有人想灭口?”蔺阅辰转而看向霍漫漫,“在这点儿上她不如你,知道不该问的不问。”
“是苏娜?”这个霍漫漫基本是可以肯定的。“可是她一个女奴如何去的了军营。”
“自然是女扮男装咯。”蔺阅辰说着,还不忘上下看了眼霍漫漫,“玄远烈晚上宿在苏娜房中,她能拿到令牌并不难。况且,还有你的魂丝断,玄远烈肯定一无所觉。”
曾经苏娜说她夜不能寐,霍漫漫的确给过她魂丝断,没想到却是用来给玄远烈的。
“那您现在将玲姬弄来做什么?”霍漫漫问道,“她已经傻了,肯定什么都问不出。再说,有没有玲姬也没什么所谓。”
|“当然有所谓。”蔺阅辰看着依旧小声求饶的玲姬,“每个人都有他的作用。再说,她现在这样子还不如死了算了,既如此,利用一下又何妨。”
霍漫漫低头想了想,“的确能用得上。”
“说来听听。”蔺阅辰撩袍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玲姬已经没有自我的思想,只是下意识的对周围抵触,这与她生前遭受的折磨不无关系。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苏娜为她下的药,想要杀人灭口。却不想人并没有死,不过疯了,对她也就没有什么威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