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拍卖会。”
“慈善拍卖会?最近上海没有什么拍卖会吧。”夏潇切了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
陆之安抿了抿唇:“是地下拍卖会。”
夏潇惊讶的张大了眼睛,当即压低声音问道:“地下拍卖会?卖什么?”
“古玩。”陆之安的语气低沉,夏潇却听出了其中藏着的些许怒气。
他在生气些什么?夏潇的唇抿成一条线,脑子急速旋转。
古玩城她是知道一些,据说那里的东西来路都不是很干净,不是从死人堆里顺出来的灵货就是在国外用非法手段得来的宝贝。
那些东西都有一个共同点,价值连城,收藏价值极高。
陆之安居然是混古玩界的吗?夏潇承认,这确实出乎了她所料。
之前她猜测过陆之安的身份,什么隐形富豪,什么被包养的小白脸都想过,可是她唯独没有想过,陆之安居然是倒卖文物的?
难怪还挺有钱的。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那和我没关系。”
也许是夏潇的目光过于坦荡,陆之安忍不住轻嗤了一声。
闻言,夏潇一噎,拿着刀叉切牛排,不忘跟陆之安说话:“那你去干什么?还要带我一起去。”
“食不言寝不语。”
六个字打发了夏潇,夏潇望着盘里的牛排,把它当成了对面的陆之安,狠狠的将它切成了数块。
吃完之后,夏潇和陆之安从餐厅走出来,陆之安径直的走向了自己的车,一边走一边道:“跟上来。”
夏潇望了一眼自己的车,权衡之下还是走向了陆之安。
还是让陆之安开车吧,她刚喝了红酒。
不能酒驾。
陆之安带夏潇去的是一处地下古玩城,那里拍卖的东西都是市面上买不到的好货,虽然夏潇不知道在古玩界什么是好货,但是她知道来这里的人都非富即贵,动辄就是千万上亿的手脚时,她对这个行业就有了新的认识。
这完全是砸钱的地方。
陆之安似乎是古玩城的常,因为他带着夏潇进场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个招待的人迎了上来。
“陆少爷。”
陆之安点点头,偏头看了夏潇一眼,夏潇会意,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
今天她可是作为陆之安的女伴来的。
挽着陆之安的手,夏潇跟着他走进了拍卖场,侍从给陆之安安排的位置是古玩城的二楼隔间。
按夏潇仅有的了解猜测,陆之安能上隔间,身份肯定是不一般的。
夏潇一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心底记下了不少人的脸,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波涛汹涌。
在场的人,多数都是眼熟的商界人,还有不少打扮得奇怪的人,夏潇的目光一一扫过,发现不少人脸上都化着浓妆,那种浓妆,是真的可以让人面目全非的那种。
至少,出了这个门,那些人卸了妆再走到夏潇的面前晃悠,夏潇是绝对认不出来的。
夏潇坐在陆之安的旁边,见陆之安一副驾轻就熟的模样,不由得暗暗咋舌,看不出来,这人还有点底蕴啊,要不然,怎么混古玩界呢?
这时,夏潇的眼前忽然闪过一阵花花绿绿的颜色,实在不是她眼花,而是刚刚走她面前过的人,穿的就是一身戏服,脸上化着旦角妆,五颜六色的,她根本看不清楚。
夏潇用胳膊肘指了指那个人走开的方向,低声问陆之安。
“喂,那人怎么回事啊?怎么这副打扮啊?”
陆之安瞥了夏潇指的方向,看见了那人的衣角,还有掀起的珠帘。
珠帘纠缠在一起,发出了细微的玉珠碰撞的声音。
陆之安轻咳了一声:“是戏园子来的呗。”
“这还有戏园子里的人呢?”夏潇长见识了。
陆之安勾了勾唇:“少说话,一会儿更要少开口。”
“为什么?”
陆之安扫了周围一眼:“人多眼杂不知道吗?你可别让人看出来你是个外行。”
“看出来了又怎么样?”
“讹你呗,还能怎么样?”
被那些人随随便便碰一下,碎一个玉佩什么的,就能把人给讹死。
之后,陆之安又给夏潇讲了不少禁忌,夏潇默默的记在心里,脊背不由得挺直,精神下意识的紧绷起来。
陆之安瞥了她一眼,有些好笑道:“你别这么紧张,这不是有我呢吗?”
夏潇撇嘴:“可不是嘛,我就是个打酱油的。”
闻言,陆之安眉头跳了跳,没有再说话。
没过一会儿,还没等夏潇把周围的人给扫视一遍,楼下的那扇红色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伴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那扇门渐渐打开,速度极慢,夏潇不由得伸长了脖子想看清楚门里面究竟有什么。
可是夏潇和陆之安所在的阁楼被垂地的珠帘隔开了视线,虽然夏潇的视力极好,但还是看不清楚里面究竟有什么。
“喂,陆之安,这地方怎么这么邪乎啊?”
夏潇环视了一眼周围的人,她终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这些人……好像都不说话。
整个楼层,安静得过分。
陆之安转了转食指上的戒指,轻声道:“等着吧,今天晚上来这里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会儿有好戏看。”
“啊?”其实夏潇很想问陆之安一句,你干嘛带我来这里被冷置。
但是一接触到四周或明或暗审视的目光,夏潇便收住了声音。
下方的大门已经打开,拍卖台上升起了一座红色台柱,上面放着今天拍卖的第一件物品。
这时,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从红色大门里走了出来,一头黑发用镶金玉钗挽起,面上妆容精致,一双眼睛透出无限风情,她一步一步的往中央的台子走,夏潇注意到,周围的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似乎在等着那女人把台上的红绸布掀开。
到底是什么东西惹得这么多人关心?夏潇伸长了脖子,同样仔仔细细的盯着台上女人的动作。
与夏潇相反,陆之安看到那个女人出来的时候眼睛眯了眯,然后将身子靠在椅背上,颇有闲情逸致的端起了手边的茶杯,似乎对台上的东西并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