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秋野觉醒的时候,他远远的看到被绑在墙角的凶狠白狼,仅一眼,便觉得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看的雌狼了。到了现在,这个念头从来没改变过。
特别是每天下午两三点的时候,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吃饱喝足,折腾的胃部也消停许多,白狼总喜欢把窗帘和阳台的门扒开,然后懒洋洋地趴在地毯上,泡在涌进来的阳光里面。肖暑总喜欢在这时候拿相机,对着白狼,一拍就能拍半个多小时。
刚开始的时候拍的乱七八糟,后来他每天晚上花半个小时学摄影课,拍出来的照片慢慢有了质感。几百上千张图片里面,白狼无一例外都懒洋洋地趴着,挺着大肚子,耳朵舒服地耷拉下来,有时候闭着眼睛,有时候半睁开眼皮,露出一点被照得透亮的蓝色瞳孔。
肖暑不喜欢过分的修图,最大限度地保留了野哥最真实的生活状态,将拍的好的图片洗出来,很快就洗满了一整本相册。
虽然他热衷于此项活动,付秋野却不太配合。他对自己的孕期体型很不满意,有时候肖暑举着摄像头,他会用肉垫把镜头拍开,或者咬住肖暑的手臂,拿虎牙威胁地磨着他的皮肤。
肖暑哄狼的技巧直线上升,甚至开始从拍照变成了拍视频。
白狼慢慢也懒得折腾,随便他拍。到了孕期的最后一个月,肖暑在他做完性别测试之后,将病房的窗帘全部拉开,在茶几上摆满新鲜的水果,从门口把狼接了进来。
一个测验从早上九点做到了中午,白狼被折腾得走路发软,进房间之后第一时间磨蹭到了茶几边,拿鼻子去挨个地闻桌上的水果,挑挑拣拣地在里面选了一个苹果,拿舌头挑剔地舔了舔。
“野哥,看看我。”肖暑在他身后说。
付秋野回过头,阳光刚好照到他俊秀的脸,琉璃一样的瞳孔微微收缩,眯起眼睛抬起头,冲着阳台门前举着镜头的人不满地“呜呜”了两声。
肖暑稳稳地端着设备,从阳台慢步走到爱人的身边,然后单膝跪地,一只手环住他蓬松的脖子,将镜头拉远,让自己和白狼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面。
“今天是怀孕的第128天,天气非常好。”
镜头短暂地挪开片刻,将外面让人眩目的阳光收进来,肖暑也被照得微微眯起眼睛,脸上带着笑意,好看的丹凤眼变成了月牙形,连带着眼角有些凶的白疤也柔和了许多。
“刚才野哥去做了胎儿性别测试,测试结果得下午三点才能够出来,我现在有点紧张,我希望肚子里的是两个闺女,当然儿子也很好,”肖暑把脸贴着白狼的脸颊,“野哥似乎比较希望是一对龙凤胎,是不是?”
白狼还惦记着桌上的苹果,拿舌头舔舔他的下巴,尾巴焦急地拍打着地面。肖暑侧过头亲吻他的额头、耳朵尖和鼻尖,用力地揉了揉他的背部,部分细碎的毛发飞扬起来,被阳光照得一清二楚。
“如果是龙凤胎,那我两也太厉害了一点,”肖暑笑着说,“小的那个肯定是妹妹,我们的女儿一定非常漂亮,人形时是绝色大美人,兽形时也会是漂亮狼,像野哥这样的。”
白狼又“呜呜”两声,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前肢搭在了肖暑的腿上,另一只爪子去捂镜头。肖暑怕他摔了,忙把镜头拉低,空出一只手来握住他的前肢,画面里有了好几秒的晃动。
白狼凑到相机前,鼻尖顶着摄像头,蓝色的瞳孔充斥了整个画面,然后设备便开始抖动,被他越推越远。
从画面里消失了的肖暑在身后说:“野哥着急了,想吃苹果。”
“呜——”白狼低吠了一声,爪子来回拨弄着机器,把镜头拨得晃动不止。
肖暑在笑,他又重新出现在了一个小角落里,手里已经拿上了水果刀和那个被挑中的大苹果:“我现在得给他削一个苹……”
话没有说完,狼爪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按钮,机器被关闭,摄像记录陷入一片黑暗。
肖暑将苹果皮削成弯弯曲曲的蚊香盘,然后把果肉切成恰到好处的小块,拿牙签插着,在太阳边上的矮椅子里坐下,白狼挺着肚子慢吞吞地挪过来,有些艰难地趴在了地上,把脑袋搁在他的大腿处,鼻尖一动一动地嗅着他手里那盘水果。
肖暑用牙签插了苹果块,喂到他的嘴边。
尖锐的牙齿把清脆的果块咬得咔嚓作响,肖暑的脸被晒得微微发烫,低头注视着腿上的爱人,一只手顺着他背脊上的毛,一只手一块块地把苹果往他嘴里送。
今天是双休日,特管局的门口相当冷清,付秋野没脑子又没手脚一样地张嘴吃苹果,目光看着楼下的街道,困得连焦距都对不准。整盘水果快吃完,他又拿尾巴甩了甩一个牛油果,肖暑听话地把果子拿过来,开始重新切成小块。
有人从特管局的门口出来,众星捧月似的,围着中间一个带着帽子和口罩的人。付秋野粗粗看了一眼,不感兴趣地挪开视线,把目光落在了肖暑的侧脸上。
这一挪眼,恰好错过了夏漪从车里走出来的瞬间。
她撑开阳伞,神色淡然地把丈夫接进车里,然后侧过头跟管家说了几句什么,独自进了特管局里面。
黑色的加长林肯安静地驶出了主街道。
肖暑不动神色地把目光收回来,将牛油果切成细细的条,又敲了一些坚果,拌在一起,拿勺子喂给白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