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怡松开血压计,“好吧,到时候下楼记得叫上我。”
肖暑冲他无奈地笑笑:“嗯。”
因为只是领个证,肖暑本来想低调行事,邀请肖父肖母和林怡三个人,简单地去拍照领证就好了。但因为付秋野的特殊性,肖凌云让人传话过来说局里可能会介入。
肖暑想不明白:“局里介入做什么?怕我两又离婚了,影响孩子的成长吗?”
林怡安慰了他几句,没过几天便有负责人过来找他,跟他聊当天的安保设置。局里给他们两开了个特例,专门把结婚登记处封锁四十分钟,对外宣称系统维护,还派了两个特警过来。
肖暑没办法,他可以惹毛付家,但是不敢惹野哥也不敢惹领导,只能照办。
他唯一只能给自己和野哥订两套新的西装,但还没来及搞定裁缝小哥的出入问题,夏恬已经给他们送了两身新的衣服。一套是黑色西装深红衬衣,一套是深红西装黑色衬衣,袖口的金丝绣着天价logo。
夏恬没有进房间,就站在走廊里,伸手拍了拍比自己高一个头不止的儿子,看上去有很多话想说。
肖暑叫了一声“老妈”,夏恬的目光落在病房门上,小声问:“在里面?”
肖暑道:“昨晚又是吐又是发烧,折腾了一晚上,刚睡着。”
夏恬让人把礼盒送回房间,拉着肖暑走到走廊的尽头处,认真地问:“你想好了?”
肖暑冲她笑笑,伸手抱了抱她,软下声音道:“嗯,你别操心了。”
夏恬在他的背上拍了一下,眼角有些红红的:“当初让你们别那么早结婚,你两谁都不听,现在又是离又是复婚的,我年纪越来越大,可经不起这么折腾了。”
“那时候是太年轻了点,”肖暑说,“很多自己的事情都没搞明白,匆忙结了婚,弄得乱七八糟的。离婚这大半年,明白了许多。”
夏恬望着他半晌没说话,好一会才说了个“好”字,伸手重新抱住他,用力揉了揉他的后脑勺,又说了一遍:“好。”
“照顾好你野哥,”夏恬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眼角的液体,“回去好好试试衣服。”
肖暑把衣服拿进房间的时候,付秋野还靠在沙发里面昏昏欲睡,茶几上是一堆吃剩下的核桃壳。
他本来不想把人叫醒,但刚走到沙发边上,睡觉的人便微微睁开眼睛,半眯着看了他一会,含糊道:“拿的什么?”
“西装,”肖暑说,“我妈给买的。”
付秋野的手搭上沙发背,想把自己扶起来,肖暑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拉他,他头晕眼花地缓了许久:“我以为是吃的,我现在看什么都像吃的。”
肖暑于是把西装放在一边:“那就吃个下午茶,我让人送进来。”
付秋野点头,伸手去拿肖暑的手机,摁亮了屏幕,在上面看到了绿色的倒计时“36”,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一下子丧失了行动能力,重新倒进了沙发里。
肖暑就心软了这么一下,结果西装到最后都没试成。
吃完这顿下午茶之后,付秋野连续一个星期都再也没有变回过主形态。他的狼形本身便算得上轻巧,比肖暑的次形态要小整整一号,所有进入孕晚期之后,肚子已经大到他没法自己好好走路,最远能从房间走到洗手间,然后就得停下来靠在地毯上喘气。
肖暑和他已经不住6楼的修养区了,直接住在5楼的病房里面。林怡之前说的24小时监护一点都不夸张,基本是整个医疗团队围着他运转。
领证的那天,付秋野提前让林怡给他打了一针,短暂的维持住自己的人形,上午起来之后便昏昏沉沉的,被夏恬带过来的化妆师摆弄了十分钟,换完衣服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肖暑从隔壁的房间里出来,他穿的是深红色的那套,因为时间紧,也只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头发和脸,手里捧着一束不大的玫瑰花,远远望过去像是从哪个电影屏幕里面走出来的男一号。
付秋野靠在墙壁上,微微眯起眼睛,目光顺着他的脚踝一路往上,没个正型的吹了声口哨。
肖暑走过来,皱眉把手贴在他的额头上。烧已经没烧了,上面密密麻麻一层的冷汗。
付秋野把肩膀靠上了他的身体,亲昵地环住他的腰,低头去看那玫瑰:“做的跟真的一样,我还以为你花粉过敏好了。”
肖暑道:“要不还是把人叫上来……”
“走吧。”付秋野在他的唇边印了一个吻。
从医疗区到行政区,电梯一分钟不到的功夫,付秋野一直挂在肖暑的身上,偶尔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丝制的手巾擦冷汗。
肖暑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人生中的第二次领证,搞得比第一次要紧张无数倍。
他不是在看付秋野就是在看时间,电梯开了之后都没反应过来,还是付秋野先站直了身体,冲门外的人笑道:“爸,妈。”
肖暑愣了一下,抬起头,看见自家爸妈全身正装,夏恬望眼欲穿,肖凌云一脸严肃,肩并肩地等在电梯的门口。付秋野这两声称呼之后,两人脸上都带上了笑意,夏恬拉着老公给他们让出路来,道:“别站着,赶紧去吧,领完早点回去休息。”
肖暑这才回过神来,也跟了叫了爸妈,手指与他十指相扣。
付秋野轻车熟路地往登记处走,上次给肖暑推销结婚一条龙的小哥老早在等,远远地看到他两就笑:“两位,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