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
    “我说，好。”
    讲台上唐诗已经开始讲课了，顾山南埋头做着笔记，秦阳挠了挠头没敢打扰。
    下课后，吴垚带三百回宿舍，顾山南和秦阳结伴去了图书馆，宋辞照例最后一个离开。
    “你会把我安排到你手下吧？”宋辞笑嘻嘻地挑眉看着唐诗。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唐诗收拾好公文包，甩上肩，宋辞的手就蛇一般地缠住了他的手臂。
    “那肯定愿意啊”，一边走一边抱着手臂一晃一晃，宋辞玩的不亦乐乎，“对了下周五一我要回家待几天，顺便把三百带回去。”
    “噢”，唐诗心里不舍，自从确定关系以来，两人每天几乎都要见面，他也渐渐习惯了宋辞的粘人。突然说要分开一段时间，虽然只是短短几天，他才意识到原来他那么讨厌独自生活。
    察觉到了唐诗的情绪，宋辞捏了捏他的手，“我会想你的，你也要记得想我。”
    唐诗偏头，“好，每天至少一个电话。”
    对唐诗来说，有妹妹的地方就是家，所以五一也没必要离开h市。
    假期里做什么呢？唐诗有认真地考虑过，可是几乎每一个选项里都需要有宋辞的参与。揉了揉太阳穴，唐诗决定，还是工作吧。
    科技创新的事，唐诗果然将宋辞他们四人分到了自己名下。简单见面谈了谈，确定了实验方向，唐诗给几人布置了论文的作业就散会了。五人最终敲定，等五一结束便利用课余时间开启实验。
    吴垚家在本地，放假前一天刚上完课就溜回了家。
    稍晚一些，宋辞也背着寝室四人集资买的猫箱，拉着沉的前所未有的行李箱出门了。
    这满满登登的箱子里，三百的小衣服小玩具站了三分之一。宋辞苦着脸，他也不想带的。可是想到吴垚和秦阳凶神恶煞，不依不饶的样子，宋辞打了个冷战，还是带着吧。
    昨天中午，宋辞刚收拾好行李，这俩人就抱着刚到的快递，死死地把他堵在行李旁，说什么也要他带上这一堆东西。
    “我们做干爹的，自掏腰包买了这些，就是为了让孩子回去住的舒服点。”吴垚一脸严肃。
    “就是啊”，秦阳附和，好像宋辞拦着他们往自己行李箱里塞猫玩具是多过分的事一样，“都是给三百的，你拒绝个什么劲。”
    三百倒是不拒绝，窝在猫箱旁边舒服地假寐，小脚丫不时抽动一下，可爱极了。
    好容易下了楼，看到唐诗开了车要送他去火车站。宋辞心中刚刚升起宽慰之情，一上车却被一后座的快递浇了个透心凉。
    “这，这是…”宋辞听到自己的声音已经自带电音了。
    唐诗低头抿着嘴，有点不好意思，“给三百买的。”
    宋辞瘫在副驾上望车棚。
    人间，不值得。
    寝室里只剩下顾山南和秦阳了。他们家离h市很远，为这三天回个家太过折腾，所以干脆留在了学校。
    是夜，秦阳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踏实。
    他的生日是五月一号，也就是明天。
    前些天那晚过后，他虽然没问，可也模模糊糊感觉到顾山南可能真的脱单了。五一的假期，顾大神肯定要陪女朋友的吧。
    那明天，可能是他第一次在异乡独自一人过生日。
    去年的时候，家里人不放心他，集体从很远的s市飞过来，陪着他过了那一次生日。可今年，应该只有他一个人了。
    秦阳又翻了个身，抬头正好能看到，从没有拉严的窗帘缝里，泄出了冷清冰凉的月光。
    他想家了。
    眼角渐渐湿润，秦阳在被子里轻颤着，努力地想忍住眼泪。都道月是故乡明，为何今夜的月光这么亮呢？晃得人眼发酸。
    不知是不是顾大神把耳机线拔开了，流畅平缓的音乐声充满了整间寝室。
    顾山南睁着眼，注视着对面那团在发抖的被子，点开手机发了个只对秦阳可见的朋友圈。
    i ill ays be ith yu.
    音乐声很轻，却有种驱散伤痛的魔力，不多时，那团被子就安静了下来。
    一觉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多，如秦阳所想，这个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用力搓了搓脸，埋在手掌里长长地叹了口气，秦阳翻身下床洗漱。
    他对着洗手间里挂的镜子扯了一个难看的笑脸，轻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秦阳挤好牙膏，漱了口，将牙刷怼到嘴里上上下下地蹭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感觉很陌生。
    吐干净泡沫，清洗干净，把毛巾盖在脸上捂了许久，吐气。再拿开毛巾时，一张脸上眉宇间虽还有疲惫，却已恢复了少年朝气。
    秦阳端着盆走进寝室，诧异地发现顾大神在寝室。
    “你没去陪你女朋友吗？”额前的刘海沾了些水珠，秦阳的样子有些滑稽。
    顾山南听到秦阳的问话心里兀自好笑，“谁说我要陪女朋友了？”
    秦阳放下洗漱盆，整理着东西，被顾大神一句话堵的不知怎么回答，“今天过节放假，你不陪她，她不生气？”
    顾山南眨了眨眼，玩味地笑了，上前几步，正好挡住了秦阳的去路，“生气了，要怎么哄呢？”
    秦阳下意识就想回避，往后退却是桌子，“哄她呗，夸她，额…还有，给她买好吃的？…花？女人都喜欢花…”
    “会有用吗？”顾山南不再靠近，保持着暧昧又不失礼的距离，“那要是他快过生日了，我要送什么礼物好呢？”
    这么巧吗？秦阳有些诧异，随即就涌来很多奇怪的情绪。有点酸，有点苦，刚调试好的表情好像维持不住了呢。
    顾山南，我今天也过生日啊，你到底记不记得？
    眼前人问的认真，脸上柔和带笑，怎么看都是一副深陷情网呢样子。
    话语间不由得带了怒气，“她是你女朋友诶，她的事你干嘛问我啊，我哪知道？”
    “你生气了？”顾大神挑眉。
    秦阳不说话，气鼓鼓的默认。
    “秦阳，阳阳，不生气了好不好？”，顾山南的语气突然柔和，像在哄小朋友，“你最可爱了，天下第一可爱。我给你买了早午饭，是你喜欢吃的。花，暂时没买，这个我们等等好吗？”
    秦阳石化，顾大神，在哄自己吗？还是按照自己刚刚提供的方案？
    饶是对这事有些迟钝，秦阳也感觉出来气氛有点微妙了，但这微妙的信息量不小，他的脑子暂时消化不了。
    “你…林佳媛…我…喜欢…”语无伦次地结结巴巴说了一串，秦阳咬了咬舌尖让自己冷静下来，“顾山南，你，你什么意思？”
    顾山南第一次笑的这么坦荡，这么开心，平时紧绷的脸此时花开遍野。
    “意思是，生日快乐啊，我的小太阳，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