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杜成不一样,他们毫无交集,甚至杜成这个名字都是他从警察嘴里听到的。
一定还有什么被他忽略的事。
调整完呼吸,他再次将自己沉入水中,细细思索,片刻后他猝然睁开眼,他们见过。
浴室外,秋锒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开这么贵的房,如果不是毕夏开的口,这一笔不菲的开支够他肉疼两天。
酒柜上的酒他也认不全,瓶子上他能辨认出来的只有英文,还是花体的英文,他懒得再看,踩着绵软的地毯走进卧室。
一眼就看到半开的柜门里挂着的奇奇怪怪的东西,秋锒走过去把柜子门推上,关严实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夏夏看到。
这是什么不正经的酒店,就不怕被扫黄吗?
他随意地坐在床上,然后立刻站起来,表情逐渐凝固,他一脸惊恐地摸了摸床,这什么玩意儿?
他终于意识到前台意味深长的眼神并不单纯是因为浴缸。
莫非是传说中的水床?
说起来秋锒小时候睡了十来年的硬床,后来转学到这边就一直住校,学校里的床板不必多说,自然也是硬的。
连席梦思床垫都没睡多少次秋哥对这张传说中的水床很是好奇。
东戳戳西碰碰玩了一会才开始找电视遥控器——房间里有点安静。
巡视了一圈,没找到,他随手拉开抽屉,里面的东西有点多,秋锒很快合上,然后在好奇心的引诱之下再次打开。
他告诉自己,反正总有一天会用上的,先看看。
嗡嗡嗡——
手机开始震动,秋锒吓了一跳,他摸出手机接通电话。
“妈。”
电话那头,秋妈在电话接通之后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然后她十分严肃地问:“你在酒店干什么?”
秋锒:“???”
秋妈压低了声音:“我给你寄的刑法你看过没?”
秋锒:“……”
秋锒看着那满抽屉的东西,面无表情地合上,无声叹气,闭了闭眼,这都什么事?
他盘腿坐在地上,包着纱布的手在腿上磨了磨,伤口有点痒。
“妈,还有没有点**了。”
“等你上大学,不,等你高考完我什么都不管你,到时候你自己去银行开户,现在你先给我解释这么晚了你去酒店干什么?”
秋锒说:“有事在外面住。”
“哦,那你跟我说说,住一晚上的事,你怎么花的这么多钱?”
秋锒:“……”
他不是很想说是夏夏要出来泡个澡,即便是对着亲妈,他也不想说这种关于男朋友的,还算私密的事。
“没住过传说中的总统套房,突然想体验一把。”
“小夏不在?”
“不在。”
电话那头静默片刻,似乎是在想他这话的可信度。
秋锒没找到遥控器,房间内依旧安静,忽然,浴室门开了。
毕夏说:“明天去一趟派出所。”
电话那头秋妈:“小夏不在?”
秋锒:“……”
“那你跟我说说,另一个人是谁?”
秋锒:“……”
秋锒一脸无奈,毕夏也察觉到了什么:“是谁?”
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瞒了的:“我妈,”他说完又跟电话那头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毕夏接过手机:“阿姨。”
秋锒在毕夏的示意下一步三回头地去了浴室。
毕夏把这两天的事大概说了说,秋妈坐不住了:“我明天,不,我现在就过去。”
“阿姨,”毕夏声音不急不缓,和平时没有分毫差别,“您相信我吗?”
秋妈一时没有说话,毕夏又说:“我和秋锒,我们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他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伤口,神情冷漠,语调倒是依旧温和,“你们来了,要面对的就是对方的家长,或许到最后就成了双方律师各自发挥,但我们是受害人,年轻气盛,做什么都是可以理解的。”
杜成家里来人了。
病房里的妇人满身名牌,即便是来探望住院的儿子也画着精致的妆容,脸上的香气一公里外都闻得见,细高跟哒哒作响,她掐着尖锐的嗓子:“宝宝你受苦了,你放心,妈妈不会放过欺负你的人。”
她回头一脸不善地看着在病房陪同的女警:“你们怎么办事的,我儿子怎么能住这种公共病房,我们家缺那几个钱吗?”
女警捕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二十岁的宝宝,也是真敢喊。
杜成不耐烦道:“你有时间不如问问他们捅我的人在哪。”
杜夫人一听又质问女警:“捅我儿子的人呢?抓起来没?”
女警耐心解释:“是您儿子先动的手,他们属于正当防卫。”
杜成一脸玩味:“正当防卫?你当我不懂法吗?”
女警皱着眉,开始相信那两位同学说的话了,她也觉得杜成是故意的,他看上去就是有恃无恐。
杜夫人神情激动:“这么说是把人放了?谁让你们放的人,我要告你们,还有那个伤我儿子的,这是故意杀人吧?”
她神色冷淡许多:“女士,这是您的权利。”
杜夫人被她不冷不热的态度激怒了:“你这是什么态度?给我换个人来,我要投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