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吃饭都爱成群结队,但像这样十几个人走一起还是少有的。毕夏几乎是被他们驾着走到食堂,拒绝的话就在嘴边,但对着一张张笑脸,他说不出口。
中午班主任给每个人发了条子,是同学们的成绩单,有三行,第一行是科目第二行是成绩,第三行是年段排名。
考试之后发条子,是一中一惯传统,学生们一届一届传下来,戏称其为工资条。
工资条一般都是班主任亲自发的,他今天找了毕夏帮忙。照顾同学们的情绪他才自己发,毕夏就不一样了,当差距大到一定境界根本没人会跟他比,他在同学之中就成了超然的存在。
秋锒收到成绩单就揉成一团扔进了抽屉,他理科三门成绩都还不错,但政史地严重拖分,总分排名413,年段总共766人,除却尖子班这个成绩算中等偏上。
他回忆了一下早上在楼下看到的他同桌的成绩。
语文147
数学148
英语149
物理100
化学100
政治97
历史99
地理100
总分940
这一次考试只有化学超纲,英语阅读理解篇幅长一些,总得来讲还算简单。但这个成绩还是太夸张了,以至于他只看了一眼,就牢牢印在脑海。
月考总结大会在体育馆开,体育馆不大,但是很高。除了篮球架、羽毛球网等运动设施还有一个舞台。开会时这些设施都挪到了一边。
“大家应该都已经听说了,这次,年段第一在平行班。”段长说完顿了顿,观察下面的反应,最左边四个班级是尖子班,一片沉寂。
右边就热闹多了。
甚至不知道从哪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最后席卷了整个体育馆。
老班站在七班队伍的末尾,悄悄给秋锒竖了个大拇指,刚刚就是他带的头。
该出风头就出风头,这帮孩子正是争强好胜的时候,有了胜负心自然会努力。
段长在上面说着,狼来了,下面狼的代表有点犯困。
中午段长找他要他做个简单的学习总结,他没有午休,现在就有些犯困,睫毛上挂了小泪珠。
秋锒又想到他昨晚掉眼泪的样子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年段第一其实是个会哭鼻子的男孩,只有他知道,这感觉有点神奇。
开过了大会,老班还要一个个找人谈话,总结得失。他搬了椅子坐在二楼办公室门口,一边和同学谈心一边还能注意教室里动向。
毕夏是第一个出去的,老班对他还真不知道说什么。成绩好到这个地步,学习一定是有自己的一套,不需要老师多操心。他只能关心关心毕夏的生活,随口聊了几句就放人回去。
大家一个一个出去,时间有长有短。老班看他们的成绩和状态,说着不同的话,过于放松的就给点压力,绷太紧的就松松弦。
秋锒出去的时候,老班看他那走路重心在后的样子就知道这属于太放松要给点压力的。
他翻开班主任手册拧眉:“你偏科有点严重啊。虽然以后是要分科的,但是语文英语即便是理科也是要学的。”
秋锒态度良好,老班说什么他都应着,敷衍得十分认真。
直到老班说得差不多了忽然想起点什么,跟他确认:“我记得毕夏帮我改暑假作业的时候我让他给你加了一句评语要你好好练字来着?是你吧?”
秋锒一下子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和刚才相比就是魂魄终于归位的感觉。
“是您让他写的呀?”
“不然呢?你以为是他自己写的,所以没好好练?这我就要教育教育你了……”
被老班逮着机会又说了一通,秋锒回教室后不停地看他同桌,眉心纠结。
要不要道个歉?随即想到,评语不是他要写的,昨晚说他字丑到看不懂的人总是他了,一点都不冤枉!
学校要根据月考成绩选竞赛班,理科三门单科成绩在前百分之十五的同学都可以参加选拔考试。周二开始,一晚上一门。
每门课取前六十,数理化成绩往往是一门好门门好,许多人都是不止一门达标。考试可以都去,反正不一定能过,过了才需要纠结具体上什么课。
考试地点是高一教学楼一楼阶梯教室,将来竞赛班上课也是在这里。
毕夏身为学委带着班上六位同学到教室参加考试。
考场内已经坐了些人,监考老师正在数试卷,他看上去十分随意,头也不抬道:“来了就随便找位置坐,不用想太多,没作弊那回事,题目都是超纲的,考的是你们的数学思维。如果你们商量商量就能全做出来我做主直接算你们通过。”
秋锒分明看到看到毕夏脚步顿了顿,在老师说考数学思维的时候,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
月考数学并不难,秋锒是真的考了满分,而毕夏,他年段第一的学霸同桌却没有拿满分。考出三个满分的人会因为粗心丢分吗?
秋锒笑得有几分玩味。
卷子比毕夏预想得简单一些,不至于动不了笔。总共十道题,老师说爱做多久做多久,写到没东西写了就交卷。
他没有急着动笔,而是先浏览一遍,这十道大题都是最后一小题比较棘手。
秋锒从第一题开始做,每个大题有二到四个小题,第一题做到第二小题他已经十分吃力,到第三题咬着笔盖硬是用他的初中数学解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