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牧撩袍下跪,说了一句意气风发的“谢主隆恩。”
铿锵有力的四个字,换了十万兵权的虎符。
这一下,不只宁王党不淡定了,就连彬蔚的眉头都紧紧的皱了起来,有些坐不住了。
宴会进行到这里,楚梦梵出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做完要做的事,楚梦梵便附在君珩耳边说累了,要先回承恩殿。
君珩知道封了一个燕牧,彬蔚那边必定要给一个说法,于是吩咐了巧莺和平芜小心伺候,便目送着楚梦梵离开了。
楚梦梵走了没多久,宴会也就散了。
君珩将彬蔚叫到了御书房,而延浩涆则被宁王党的人赶忙请回去商量对策。
做为主角的燕牧却一时之间没了踪影,无处可寻。
承恩殿。
巧莺正帮着楚梦梵将头上的朱钗一件一件的拆下来。
君珩每个月都会让司珍坊做许多最新款式的首饰送到承恩殿来给楚梦梵,除了她脖子上挂的那块玉佩和手腕上戴的凤栖镯是从来不变的以外,头饰和耳饰几乎每天都不重样的戴,却还有很多全新的放在柜子里动都没动过。
偏偏楚梦梵不是个喜欢奢华的性子,平时也就戴个一两样以做点缀,今天算是出席重要场合了,才戴了满头的珠翠去压场面。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未来的皇后,在群臣面前,不能失了皇叔的体面。
只是这些东西美则美矣,却是真沉,压得她脖子都快要断掉了。
逶迤拖地的普蓝密织金线合欢花缎裙穿来也格外繁琐,板身得要命,这一场宴会坐下来,楚梦梵只觉得浑身都僵疼僵疼的。
是以,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换上了轻便的蝶纹比甲搭着软银轻罗裙,外披一件绣白素锦底杏黄牡丹花纹锦绫蝉翼纱才算是能松了一口气。
将最重的点翠镶红玛瑙凤头铀摘下来以后,楚梦梵的长发便宣泄而下,直垂在了脑后。
巧莺轻轻揉着楚梦梵发际为她舒缓头皮,轻声说着“宫主何苦遭这罪?反正陛下从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的东西。这头皮都勒红了,让陛下瞧见,又得心疼。”
楚梦梵的食指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压着,另一只手从盘子里取了一只白玉寿字一笔横簪递给巧莺,道“就是因为皇叔不在意,我才更需周全一些。
不能让皇叔因为我,再被人诟病什么了。
梳个简单点的垂髫吧,等一下应该会有人要来。”
巧莺讷讷的接过横簪拿在手里,对着镜中的楚梦梵眨了眨眼,疑惑道“什么人呀?不能等宫主小憩之后再见吗?这都累了一晌午了……”
楚梦梵笑了笑,道“跟皇叔的宵衣旰食相比,我这个未来皇后实在已经是轻闲得很了。”
巧莺心疼楚梦梵受累,却又不能阻止她替君分忧。
只能又心疼又无奈的替她将头发慢慢拢起来,尽量梳得松一些,免得又扯着头皮怪疼的。
这边刚刚将那根白玉寿字一笔横簪插在云鬓里,那边平芜就来回禀,说有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