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梦梵便推着君珩去上了早朝。
经历了三次假死,再加上栎樗道人给的说法,她大约已经心里有底。
除了月圆之夜以外,她平时基本没有其他问题。
至于人变得虚弱,并不是因为假死的原因,而是因为延浩涆。
他先是寿宴上被刺穿了胸膛,接着是他用萃了寂灭散的银钗又扎了他一下,虽然给了解药,但毕竟接连受创,十月初一的时候他坚持要陪她一起回承恩殿,在路上遇见皇叔,又被皇叔刺了一剑……
他身负着楚梦梵的胎光,所以他的身体受损,楚梦梵自然就跟着变得虚弱。
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想到这一点,才以为她的虚弱是第二次假死的后遗症。
可细细去想,她真的开始觉得虚弱,分明是参加窦茂彦的葬礼之后才出现的症状。
加上延浩涆当时的态度,再做推断便也就不难了。
君珩拿楚梦梵没有办法,只能依着她照常上朝。
她依旧是坐在屏障后面吃着早餐,漫不经心的听着宁王党和保皇党在朝中争执不休。
只是……
彬蔚呢?
楚梦梵有些疑惑。
莫惊风现在在前线打仗,朝中便全凭着彬蔚帮皇叔平衡局面了。
他竟然不来早朝?
这实在太过奇怪。
难道……
楚梦梵轻咬着下唇,灼灼的目光便投向了君珩。
君珩高座在龙椅之上,傲睨万物、不怒自威。
接收到楚梦梵的目光,便轻轻侧目,用余光扫向了楚梦梵,身上的霸气消散了不少,有一缕柔情萦绕在目光当中,仅属她一人。
楚梦梵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君珩便宠溺的笑了笑,满是纵容。
楚梦梵压着心底的疑惑,直到散了朝,君珩拉着她往承恩殿走的时候,才开口问道“皇叔,彬蔚呢?我今天怎么没在朝中看到他?”
君珩止步,看向楚梦梵,扬眉不语。
“皇叔……”
楚梦梵有些心虚,拉着君珩的衣袖轻唤着,带了多少撒娇的味道。
君珩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着,似乎并不想回答楚梦梵。
楚梦梵拉着君珩的胳膊又摇了摇,没有说话,只是满眼讨好的看着他。
君珩到底抵不住楚梦梵的央求,缓缓吸了一口气,道“养心殿走水之前,有人看到他进去过。”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
“他自己也承认了,偷偷的去见过你。”
“……”刚想揽罪的话咽在了喉咙里,那句「火是我自己放的,跟彬蔚没关系」到底没能说出来。
“教唆我的梵梵火烧养心殿,于我而言,已是死有余辜。”
“皇叔,我……我这不是没事吗?你就……”别迁怒彬蔚了。
后半句还来不及出口,君珩已经打断了她。
“所以他现在只是被关回了敬王府闭门思过而已。若你有事……他现在应该已经和敬王府一起化为灰烬了。”
楚梦梵缩了缩脖子,有些心虚。
彬蔚说的真是没错,皇叔舍不得罚她,便会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到别人身上。
她被皇叔从养心殿里救出来到现在,皇叔没为大火的事责怪过她一句,可是彬蔚却已经被暗戳戳的关回敬王府软禁起来了。
说是软禁都是好听的,瞧皇叔这意思分明是如果她死了,他就要以同样的方法让敬王葬身火海,还要捎带上整个敬王府的人陪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