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君珩将楚梦梵紧紧的拥在怀中，深深的吻着她的唇。
    无论她死时他在哪里，没能保护好她，就是他的错。
    他这样想着，更觉心痛。
    松开她的唇，然后又细细的吻着她的泪痕，哑声安抚着“以后不会了，我再不会让你独自面对危险。”
    楚梦梵泪眼朦胧的看着君珩，缓缓摇了摇头。
    “梵梵，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君珩以为，她摇头的意思是不信他的承诺，于是有些迫切的恳求着。
    楚梦梵却是凄然的笑着，有一种痛，是亲手撕开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让腐烂的疮疤呈现在最爱的人面前，等待着可以预期到的厌恶目光将自己凌迟以换取对方的解脱。
    她说过，今生惟愿君无恙，万劫不复我甘心。
    她说过，只要皇叔能够好好的，她怎么样都没关系。
    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楚梦梵一字一句的说着“我死的时候，皇叔的尸体就在我的面前。
    你被万箭攒心，倒在堆积如山的尸体当中，连本来面目都看不见了。
    原本，你可以不出现的。
    你可以回南崇去做你的皇子跟其他兄弟争夺皇位，也可以从此隐匿，逍遥江湖。
    天大地大，总有你的容身之处。
    而把你引入这个死局中的人……是我，是我！
    是你一心相护的梵梵，甘愿为延浩涆去做这个诱饵，把你引到他的埋伏中来。
    也是我，要你放下雪霑剑束手就擒，推你去死……”
    对君珩来说，这些都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可对楚梦梵来说，这不过就是两个多月前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无论做了多少心理建设，真正说出口的时候，她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悸动，喉咙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的扼住，哽咽着无法将话说清楚。
    她不得不吞咽了一下口水，冲开自己的喉管，然后继续说着“你不是一直奇怪我为何忽然性情大变吗？
    我告诉你，这就是原因。
    我恨延浩涆的背叛和利用，我要报复他，所以我帮你对付他。
    而对你，我心中有愧，想要弥补。
    所以我说，只要是你，我就不反抗。
    我从来就不爱你，我对你只有愧疚而已！”
    君珩的双手握在楚梦梵的肩膀上，力道有些失控，以至于楚梦梵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骨头发出咯咯的响声。
    可肩膀上的疼痛哪及心头万分之一？
    她隐忍着身体和心灵上的疼痛，不回避君珩的目光，等待着他的滔天怒火和报复。
    这是她欠他的，她得还。
    然，君珩双眼腥红，看了她良久，却说了一句“只有愧疚吗？也好，那你就对我愧疚一辈子吧。”
    言罢，君珩松开了双手猛然起身向外走去。
    楚梦梵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只是拂袖离去而已，已经比她预想中的好太多了。
    就算皇叔从此再不理她也没关系。
    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她就还可以暗中替皇叔斡旋。
    可是胸口有什么东西好痛啊，痛得她连呼吸都那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