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樗道人足足挨了五十大板,才被人架着从长凳上站了起来,对着楚梦梵施了一个道礼,道“谢宫主不杀之恩。”
楚梦梵将小茶杯往旁边一放,平芜便立刻伸出自己的胳膊给楚梦梵当扶手。
她慵慵的起了身,缓步走到栎樗道人面前,唇角微扬却不似在笑,眸光明亮却映不出眼前人的影子,声音轻柔却让人不寒而栗。
“记住谁才是你的主子,再有下次,便不是五十下板子可以敷衍过去的。”
“是。”栎樗道人脸色惨白,不知是被打得还是被楚梦梵此刻慑人的气势给震的,哪里还有堂堂国师那份仙风道骨的样子?反倒像是一个被人殴打了的江湖骗子,狼狈不堪。
“平芜,送着国师回去休息。”
“是。”平芜也是谨小慎微的应着,半分不敢怠慢。
这是他到承恩殿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到楚梦梵发火。
过去几年,至多就是砸东西、骂奴才之类,可今天……
平芜偷看了楚梦梵一眼,便从脚底蹿起一阵寒意,直冲天灵。
他可再不敢瞒着自家宫主什么事了,要不然下次趴在那里挨板子的可就是他了。
后来细想,平芜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怕被打板子。
他怕的,只是那时的楚梦梵而已。
处理完了栎樗道人,楚梦梵这才转头看向君珩。
仍是笑意盈盈,看上去柔软可欺,但君珩却轻易的从她那双眸子里看出了怒气。
这次,是真的气得不轻了。
上前两步,将她拥在怀里细细的吻着她的额头,柔声安抚着“不过是个奴才,该打就打,该罚就罚。不要气着自己,不值得。”
楚梦梵并不反抗君珩的拥抱和亲吻,但也不回应,就是这么笑吟吟的看着他。
君珩被看得莫名的心虚,知道楚梦梵是当着奴才的面给他留面子才不发作,可总是憋着也不好。
明日,就该是十五了。
压着那份忐忑,君珩主动道“外边太阳这样大,晒久了伤皮肤。先回屋里,好不好?”
楚梦梵仍然不说话,只是款款的转了身,不着痕迹的脱离了君珩的怀抱往屋里走去。
怀中一空,君珩就是无奈一叹。
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专门掐算着时辰打栎樗道人,不就是打给他看的吗?
昨天晚上的对话,怕是被她听去了。
只是不知道,她听了多少……
随着楚梦梵进了屋,关门的时候给一舟使了一个眼色,一舟便赶忙指挥着众人散去,他自己守在门口替君珩看着,不让旁人听了墙根。
而屋里的楚梦梵,则坐到了罗汉床的一侧,冷着脸看着君珩,问“皇叔可有什么话,要对梵梵说吗?”
君珩大概也是第一次在楚梦梵面前手足无措。
站着吧,好像不太对。
坐到她旁边去吧,又……不太敢。
急中生智,君珩一只手抚上自己的太阳穴哎呦哎呦的喊了两声,然后撑着罗汉床的边沿挤到了楚梦梵的旁边将她圈在怀里,有些可怜的说“早朝的时候宁王党又在说让莫惊风回来换延浩涆去出征的事,吵得我头疼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