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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找回了心脏
    “不会了,再不会丢了。”
    楚梦梵这样说着,主动环上了君珩的腰身,将小脸贴在他的左胸口,亲耳去听着他的心跳。
    从今以后,这便也是她心跳的频率了。
    如果,对皇叔来说,她便是心脏。
    那么,她的心脏为什么不能是皇叔?
    皇叔说,她在,他才能活。
    而对她来说亦然。
    所以,从今以后,皇叔便是她的心脏,要揣在胸膛里好好护着的要害命脉。
    谁都不能给!
    中午,君珩将楚梦梵带到了养心殿去用午膳。
    原因很简单,承恩殿的奴才跪了一夜,如今各个都是半残,要站起来都费劲,就别说是伺候了。
    所幸的是楚梦梵一句「找回了心脏」让龙颜大悦,否则不跪到天黑他们是别想起来的。
    养心殿毕竟是皇帝的居所,就算闲置了五年,但到底是有人细心打理着,处处铮明瓦亮,没有一点冷清的味道。
    鸡丝豆苗、熘鲜蘑、腌苤蓝丝儿、炒银枝儿、八宝榛子酱、炸卷果儿、蟹肉羹和一道三鲜木樨汤。
    君珩亲点的八样膳食,道道都是在照顾着楚梦梵宿醉后的肠胃。
    一顿饭两人吃得甜甜蜜蜜,之后楚梦梵再三保证不说什么「皇叔不要她了」的浑话之后,君珩才终于去了御书房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而楚梦梵则留在了养心殿等君珩回来,身边有一舟的另一个徒弟犀椎伺候着。
    平芜和犀椎年纪相仿,又都是一舟亲手调教的,可两人的性格却天差地别,相去甚远。
    平芜一向圆滑,只要不是原则问题,他大多可以妥协退让,求同存异。
    犀椎则刚直不阿,是个认死理的人,颇有些宁折不弯的味道。
    若说共通,大概就在「情」之一字上都是同样的不开窍。
    不过,要两个太监开情这一窍,也实属是难为人了。
    楚梦梵在养心殿里闲逛着,无意见看到了后院梧桐树上架的一个秋千。
    有些模糊的记忆开始苏醒,她便渐渐湿润了眼眶。
    这架秋千,是父皇为她架的。
    那时她颇为顽皮,有些骄纵,喜欢荡秋千却不准别人推她,非要父皇亲自推着才行,不然就要哭闹,甚至撒泼打滚。
    可母后说,父皇是一朝天子,需得端着九五之尊的体面,若是让人看见他陪着稚女嬉笑玩闹,会被旁人轻视,甚至有失体统。
    她不懂什么是体统,她只知道母后不准父皇推她荡秋千。
    于是嘟了小嘴闹脾气,不肯吃饭以示抗议。
    一共,也就饿了一顿饭而已,父皇就心疼的不行,亲自在养心殿的梧桐树上架了这座秋千,说是将养心殿的大门关上,他便不是天子,只是瑶儿的夫君,梵儿的爹爹,如此,就不必拘泥什么体统了。
    后来那一场变故,让楚梦梵的世界如天塌地陷一般的被覆灭。
    这架秋千,便从她的记忆中淡出,再不曾记起过了。
    走上前去,她的纤指轻轻抚上秋千的绳索。
    绳索似乎换过新的,可那系绳的手法却和父皇当年一样,用的是永结同心结。
    坐板也似乎是换过新的,尺寸比之前似乎大了一些,就仿佛……是随着她的身量调整着坐板的尺寸。
    楚梦梵尝试着往秋千上坐了一下。
    一切都完美的恰到好处。
    轻轻的荡着秋千,楚梦梵问“这秋千,是皇叔弄的?”
    犀椎恭敬了应了一个「是」字,便再无他话。
    楚梦梵看了他一眼,颇觉无趣。
    如果换成了一舟那个老狐狸,或者哪怕是平芜,必定会侃侃而谈,将皇叔做这秋千时的一切事无巨细的跟她说说。
    可转念一想,又何必他们去说?
    她自己想,也能想得明白。
    她住承恩殿,皇叔便陪着她住承恩殿。
    若非重生,她一生都不明真相,将皇叔视如仇敌,永远都不可能踏入养心殿一步。
    那么这架秋千,她别说是坐上来荡一荡了,怕是连瞧上一眼的机会都不会有。
    可饶是如此,皇叔却仍然默默的替她做着这些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事情。
    因为她若不发现,皇叔一个字都不会在她面前提起。
    正荡着秋千,却见平芜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楚梦梵拧眉,道“不是叫你们都好好的在承恩殿休息?”
    平芜咧嘴笑了笑“奴才皮糙肉厚,和巧莺她们几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不同,没那么娇贵。”
    “有事?”
    楚梦梵倒是不信,平芜这样撑着到她面前来,只为了显示自己身子骨结实抗造?
    平芜应声,从怀里掏出一块红布来,恭恭敬敬的递到了楚梦梵的面前。
    “刚才,窦夫人去了承恩殿。原是要见宫主的,可听说宫主来了养心殿便留下这个物件就走了。”
    楚梦梵挑着眉,将红布掀开,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脸上白了一下。
    凤栖镯。
    这是父皇与母后大婚之时的聘礼之一。
    原是龙憩凤栖一对的镯子,龙憩镯一直在母后的手腕上,皇叔登基以后,以帝后的规制葬了父皇母后,那只龙憩镯便随着母后一起进了帝后陵,权当陪葬品了。
    而另一只凤栖镯,则是母后这位「亲厚」的妹妹强缠着要去的。
    母亲素来是个亲和的人,并不太计较金银之事,虽然妹妹要姐姐聘礼里的东西有些逾越,但到底是身外之物,便也没做计较就给了杜含珊。
    前世,她也曾几次向杜含珊讨要这个镯子,可杜含珊总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搪塞她,并不给她,久而久之,她便也忘记了。
    直到她死后没多久,延浩涆为了显示他对窦怜筠的宠爱,竟然命人挖了帝后陵,从母后的遗体上取下了龙憩镯赏给了窦怜筠。
    她那一缕冤魂看到窦怜筠手上戴着那原属于她母亲的龙憩凤栖时,恨不得将窦怜筠活活掐死。
    然,无论她如何努力,却连窦怜筠的一根头发丝都扯不断,更别说掐断她的脖子了。
    后来,窦怜筠落入冷宫,还妄想着延浩涆会念及旧情放她出来,所以用这一对镯子收买了冷宫的管事,让管事的想办法替她传话给延浩涆,期期艾艾的说了一堆儿女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