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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借酒逞凶
    不经大脑的喊完,不待别人反应,楚梦梵自己却先怔住了。
    抖着肩膀拼命的笑,憋了一天的眼泪却终于掉下来了。
    “不对,不对的。皇叔不会再护着我了,他已经不在乎我了……”
    君珩敛着眉,心知楚梦梵这分明是醉了。
    此刻无论他斥责她什么,只怕也是听不进去的。
    不舍得真的拿她如何,只能冷着脸问巧莺“宫主喝了多少酒?”
    巧莺的目光向旁边瞟了一眼,小声答着“陛下前脚一走,宫主就传了酒,喝到现在,已经喝了大半坛了。”
    三杯微醺,五杯已醉,七杯酩酊,十杯便该不省人事了。
    这半坛子喝下去,只怕连她自己是谁都分不清楚了。
    将楚梦梵打横抱了起来,冷冷的丢下一句“自己去领罚。”
    “是。”巧莺不敢多话,退到了一旁去跟平芜领罚。
    君珩心中清楚,楚梦梵要喝酒,十个巧莺也是拦不住的,可他拿这个酣醉的小女人没有办法,也就只能把气出在奴才身上。
    阔步进了承恩殿,才将她放在床上,她就捏着自己的领子一路向后退,眯着醉眼防备地看着他说“你别过来,除了皇叔,谁都不能碰我!你再过来,我真的会叫皇叔诛你九族的!”
    君珩对着这样的楚梦梵,是怒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冷眼瞥着她,道“你不是说,你的皇叔不在乎你了,不会护着你了?”
    楚梦梵瞬间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巴巴的一颓,瘫坐在床边上喃喃着“对啊,对啊。皇叔已经不管我了,他已经不要我了……”
    君珩轻叹,正想再说什么,楚梦梵却忽然一昂身子,狠狠的说“就算皇叔不要我了,我也不让别人碰!”
    说着,便狠狠的往床柱子上撞了过去。
    这架势,根本是要寻死的。
    君珩吓了一跳,好在距离够近,他的身手又好,才将她稳稳的拦腰抱住锁在怀里。
    任她踢打挣扎,他自巍然不动,直到她折腾不动了,他才开口“皇叔不要你了,你便不活了?”
    “我就是为了皇叔才回来的,这条命原就是欠了他的……他要,我便为他活着,如今他不要了,那我便将命还给他……还给他,就两清了。然后,然后……尘归尘,土归土,生死两茫茫……”
    “我不准。”
    只有三个字,君珩却说得格外用力,一字一顿,坚决无比。
    许是君珩的气势太骇人,楚梦梵显然是被震住了,忘了哭也忘了挣扎,歪着小脑袋看着君珩,就仿佛是在思考这个抱着自己的人是谁。
    眼泪还挂在睫毛上,折射着烛光晶莹剔透。
    她怯生生的伸出小手,缓缓抚上君珩的脸。
    君珩正想温柔的回吻她的掌心,那小手却忽然力道一转,狠狠的在君珩的脸上拧了一下。
    君珩从未受过这样的待遇,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应。
    而楚梦梵同时伸出了另一只罪恶的小手,掐着君珩的两边脸使劲的扯,一边扯一边说“命是我自己的,你凭什么不准?!除了皇叔,谁都不能命令我!”
    君珩的脑袋随着楚梦梵的拉扯东摇西晃的,天子的威严碎了一地,他却舍不得强硬的在她手里挣脱。
    就算醉成了这样,仍是三句不离「皇叔」。
    她到底是在乎他的。
    却偏偏总是说着剜他心的话。
    无奈的叹了叹,君珩哑声问着“梵梵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不许你叫我梵梵,只有皇叔可以叫我梵梵……皇叔,皇叔?”楚梦梵忽然停止了拉扯的动作,两手化掌,使劲压在君珩的脸上,将他的脸都压得变了形,然后歪着头,呆呆的看了半晌,才试探的问“你是皇叔吗?是梵梵的皇叔吗?”
    君珩将她那两只借酒逞凶的小手压在自己胸口,然后活动了一下被她揉搓到快要脱臼的下巴,不答反问“认出来了?”
    楚梦梵撇着小嘴,一瞬间就红了眼,刚才止住的眼泪吧嗒一下就滴落了下来,并不汹涌,但每一颗泪珠都落得清晰而且分明,一滴一滴的砸在君珩的手背上。
    她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吸着鼻子可怜兮兮的问“皇叔,你为什么不理梵梵?你不喜欢梵梵了对不对?你再也不要我了,对不对?”
    君珩实在无语,他何时不理她,不要她,不喜欢她了?
    宁王府那种地方,他曾发誓除非是去灭族,否则绝不踏入。
    今日,为着她,他还不是破了自己的誓言,只为将她平安的接回身边吗?
    眼下局面混乱,危、机并存,正是步步为营,小心谋划的关键时候。
    可他还不是将这局面全扔给了莫惊风,只因为怕她受了惊吓不能好好入眠,便巴巴的跑回承恩殿来了?
    这还叫不在乎她,不喜欢她?
    “是怪着皇叔近日忙于政务,陪你的时间少了?”
    楚梦梵摇头,吸着鼻子,眸光粼粼。
    唇角向下抿着,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委屈。
    “那是……”
    忽然,君珩脑中灵光一闪,想通了其中症结。
    在宁王府的时候她都还好好的,这委屈的小表情分明是上了马车之后才有的。
    所谓「不理她」,难道是指那个时候?
    轻叹,君珩用着大掌轻轻擦拭着楚梦梵的泪痕,然后温柔解释道“皇叔没有不理你,不会不喜欢你更不会不要你。在马车上不回答你的问题,是怕隔墙有耳而已。”
    君珩这样一解释,楚梦梵的情绪反而更激动了。
    哭得有些悸动,断断续续的说“皇叔,你骗人!你当时明明就是生气,所以不想理梵梵……我,我认得那样的表情,延浩涆用那个表情对了我十年!我比谁都看得清楚,什么是厌弃!”
    “你拿我跟延浩涆比?!”
    君珩捏着楚梦梵的下巴,力道有些重。
    他不是没听到她说的「十年」,却也只当一句醉话,并不当真。
    他不能容忍的,是在她眼里,他成了第二个延浩涆。
    胸口的憋闷无处发泄,只能重重的吻住她的唇,带着些许惩罚的撕咬,吻到她的小嘴红红肿肿的满是水光,喉咙里也全是呜呜咽咽的求饶才放开她,用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重叹“不许再说惹我生气的话,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