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珩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就是微笑着看着楚梦梵,敞开着自己的怀抱。
那架势,显然就是不抱一下不进屋。
楚梦梵抿着唇,红着脸看着君珩,不明白皇叔何时学会了这耍无赖的招数?
他以前,不这样的。
脸上烫的厉害,再怎么在心里告诉自己,那个吻只是对长辈表达喜爱的方式,如同以前亲吻父皇和母后一样却仍然压不住心脏的狂乱和脸上的灼热。
毕竟,亲吻父皇和母后,也不是亲在唇上啊。
更何况,虽然是叫着皇叔,他们之间却并没有血缘关系。
这一点,也是今天从御书房跑出去以后,楚梦梵才恍然间想到的事情。
是以,现在她一靠近皇叔,心里就像住了一只小兔子一样的不安生,根本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理所当然的拥入他的怀里,或者是挽着他的胳膊。
她现在,无法忽视皇叔的存在感。
只是现在这样的距离,她就已经觉得自己快要蒸发了,怎么靠近啊?
君珩看着她纠结又复杂的小脸,无奈的笑了笑,维持着敞开怀抱的姿势,阔步而来。
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就将她牢牢的拥在了怀里。
“你不过来,没关系,皇叔来找你就是了。”君珩的声音在楚梦梵头顶响起,带着一丝沙哑和炙热,有着穿透灵魂的温柔,让人忍不住心中悸动。
“皇叔。”楚梦梵轻轻的挣扎了两下,想让君珩放开她。
她的心实在跳得太快了,这让她觉得很不安,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
“嗯,皇叔在。”君珩缓缓的亲吻了楚梦梵的侧脸,和以往不同,这个吻轻柔而缓慢,带着点点暧昧“梵梵因为皇叔脸红的样子,真好看。”
以前,皇叔明明也常亲她的脸、额头和小手。
只是那个时候她把他当做仇人,脸上伪装着乖巧的笑,心里却是恨毒了他,自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可是此刻,胸口发紧,让她想要抓住自己的领口然后向内压住,以防着心就这样冲破胸膛跳出来。
君珩的目光始终落在楚梦梵的脸上,没有错过她任何一丝的表情。
尤其是她的无措和害羞,在茫然的脸上透出无限惹人怜爱的神情。
君珩捏了捏楚梦梵的小脸,看到她眼中略带不满的控诉却又不愿开口说出一句反抗他的话来,那略带憋屈的小模样,真是让人心头发痒。
他的小妻子,如今眼里清晰的倒映他的影子。
这便是他看过最赏心悦目的风景。
“先进屋吧,让皇叔看看,梵梵都为皇叔准备了一些什么。”
始终,君珩都没有松开楚梦梵。
只是不再紧拥,而是给她一些空间,却不让她远离。
他的长臂轻搭在她小巧的肩头上,透着一种保护的意味。
进到内殿,君珩看到满满一桌菜肴和那两壶「戏春风」的时候,唇角的笑意带着几分玩味。
“梵梵这是要灌醉皇叔?”
楚梦梵也不掩饰,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嗯,有这个打算。”
君珩坐到主位上,修若梅骨的手轻轻掂了掂酒壶,然后轻笑,道“可是梵梵,只有这样区区两壶酒,想让皇叔醉还差了一些火候。”
楚梦梵的脸上透了一丝失望,想了想,索性将那两壶酒拿了回来,道“「东风不解愁」的酒很难求的,我想尽了办法也才得这两壶而已。要是不足以让皇叔醉,那今日便不要喝了,等梵梵再多得两壶的时候,再请皇叔来喝。”
君珩倒不在意那两壶酒,反而有些好奇梵梵为何非要他醉不可?
若是想行一些酒后乱性的事……
咳,只要她愿意,不必用到「戏春风」,给他一口白开水他也能醉给她看。
“梵梵何故想让皇叔醉?”
楚梦梵将两壶酒交给了巧莺,让巧莺重新收好的同时将伺候在侧的下人们都打发了出去。
然后才坐在了君珩的旁边,清了清喉咙,回答道“因为,想跟皇叔请一道圣旨。”
“什么样的圣旨,值得梵梵如此费心?”
君珩眼里的期待,那么明显。
如果不是楚梦梵此刻太紧张,她一定会看到他眸中闪动的笑意。
他想,她是不是因那一个吻开了窍。
明白二人早有肌肤之亲,更是有着父母认可的婚约,从不是什么长辈与晚辈之间的关系,而该是鸳鸯双栖,琴瑟和鸣的夫妻。
她若要的是一道立后的圣旨……
“梵梵想让皇叔给梵梵赐婚。”
轰!
君珩脸上的笑意甚至都来不及收起,就如被雷劈中一般僵在原处,动弹不得。
脸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瞬间凝固,仿佛整个世界才刚刚重建起来,就又再次轰塌。
“梵梵。”君珩这两个字,似是用心脏震颤着胸腔发出来的低吼,愤怒而痛苦“你答应了,不再爱他,不嫁他的!”
楚梦梵怔了一下,然后立刻摇头,道“不是延浩涆,皇叔你不要生气,梵梵没有要嫁给延浩涆。”
“不是他?!”君珩眯了眯眼,有些难以置信。
昨日她中毒之后开始反常,继而对延浩涆不屑一顾,反而对他百依百顺。
中午还专门去了御书房看他,两人还是好好的,他不信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有人再次夺了她的芳心。
莫非……
君珩伸出大手,将楚梦梵拉入怀中,轻轻拥着,道“梵梵,你是不是余毒未清,受了玄阴散的影响所以出现了什么幻觉?皇叔宣太医来为你瞧瞧,好不好?”
“皇叔。”楚梦梵也不挣扎,就乖乖的坐在君珩的腿上,认真而慎重的说“梵梵是要为了皇叔,才说要嫁人的,才不是因为中毒出现什么幻觉呢。”
君珩皱眉不语,只是凝望着楚梦梵,明显在等她解释。
楚梦梵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开口道“我要嫁的人,不是延浩涆,而是手握重兵的威武大将军莫惊风。只要我嫁给他,皇叔再把静妃升为皇后,那么莫家的兵权就等于是牢牢的握在了皇叔的手里。唯有这样,皇叔才在跟延浩涆争斗的时候,有足够的筹码,不至于捉襟见肘,腹背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