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皱眉,眼中有掩不去的排斥。
尽管她那么努力的在微笑,却仍然抵消不了全身上下弥漫着的抗拒。
“陛下驾到——”
门口传来一声太监的高唱,这每天都要在承恩殿响起好几回的声音,此刻却像是一道天雷直接炸翻了她的意识。
大脑一片空白,她什么都来不及想。
顾不得延浩涆此刻还在看着她,她只提起裙摆猛地向门口奔了出去。
还未能见到人,鼻子已经酸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等她撞进那人怀里的时候,早已经哭到视线模糊,不能自已。
“这是怎么了?”
“皇叔……”楚梦梵紧紧的搂住君珩的腰,就仿佛是怕自己一松手他就不见了一般,哽咽着用浓浓的哭腔说道“梵梵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
君珩被楚梦梵哭得有些发蒙,只因楚梦梵平日里鲜少掉眼泪,缘着有他撑腰,一贯是只有她欺负别人,别人从不敢惹她不悦。
偶尔假哭,也不过就是做做样子,扯着嗓子干嚎两声,哪像现在这样哭得悲切悸动,让人心疼。
他寅时三刻起身时,这个小人儿分明还好好的在塌上睡着。
不过上了个早朝的工夫,怎么就哭成了这样?
“梵梵不哭,跟皇叔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有皇叔护着你,总不会让你白白受了委屈。”
君珩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着楚梦梵的后背,安抚着她莫明的悲伤。
却不知道他这一说,正戳中了楚梦梵的伤心事。
是啊,有皇叔护着,她从不曾受过半分委屈。
所以她骄纵成性,还以为她本就应该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可是窦怜筠有一句话说得真对没有了君珩皇叔,她楚梦梵什么都不是。
护了她一辈子的君珩皇叔,最后因为她的一句话而万箭攒心,死无葬身之地。
她悔,她愧,却不知如何表达。
她只能抱着皇叔拼命的哭,似乎是想用自己的眼泪来向皇叔忏悔,告诉他,他的梵梵知道错了,所以皇叔不要再离开她了。
君珩不明真相,只是看着楚梦梵这眼泪就像不要钱似地往下掉个不停,心疼的要命。
怒目扫向一旁,道“平芜。”
平芜立刻上前,弯腰道“承恩殿宫女巧蝶对宫主下毒,现已奉宫主之命,将其送往太医院喂蛇。”
“下毒。”
君珩重复着这两个字,明明脸上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却让这个世界瞬间仿佛被乌云压住了头顶,伴随着电闪雷鸣,有着浓浓的窒息和压抑感。
平芜立刻跪倒在地,匍匐请罪道“是奴才护主不利,让那贱婢有了可乘之机。宫主玉体受损,奴才万死难辞其咎,请陛下责罚。”
“请陛下责罚。”
平芜是总管太监,他跪了,承恩殿里的其它奴才就紧跟着跪了一地。
楚梦梵吸了吸鼻子,抓着皇叔的衣襟抬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摇了摇头,抽抽搭搭的说“是梵梵有眼无珠,错信奸人……不关旁人的事,皇叔,皇叔不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