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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
    这件事折腾了好几天,那日见到的人不在少数。一些亲近人家自然少不得打发人过来询问,悠然一盖回了些“误会,如今已经无碍”之类的话语。只有极亲近的娘家等人知道完整的事情始末,就是许家一家也不过听了个大概。
    安氏倒也罢了,听说此事牵连着一个郡王妃和一个皇子外家,更不敢多嘴多舌。她生怕婆婆再说些不该说的话,不单是自己提醒了她好几遍,还叮嘱小姑子一定要看尽白氏,别让她在这个时候说些不该说的。只把许白氏气的不轻,兀自在房里对着闺女嘀咕:“你瞧瞧,谁家的婆婆过的像我这样憋屈?如今竟然要受媳妇辖制!这也不让说那也不让说的,我瞧着以后该我叫她婆婆。”
    银莲连忙劝道:“娘亲,你这是什么话?嫂嫂也是一片好心。”
    白氏不服,梗着脖子哼道:“什么好心啊?要我说这个泽哥媳妇也是个惹事精,好端端的非要弄什么云石屏风。我听说那一块石头就花了好几千两银子呢?如今连个渣渣都没瞧见,还白白得罪了皇子的外家。就照她这个作法,这家里迟早被她给败坏了。我这个当舅妈的怎么就不能说道说道了?偏偏你们一个个像防贼似的防着我,不许我过去说话。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也是,明明是我的亲闺女,如今净帮着外人说话。真是气死人了!”
    银莲见母亲又开始犯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不怪嫂子跟防贼似的防着她,真让她到表嫂跟前这样狂喷一通,估计两家的情分也就完了。嫂嫂可是说过的,表嫂的干爹那是堂堂的吏部尚书,专管官员的任用升迁的。自家哥哥这一回若真能得中,少不得要劳烦人家帮着谋个好缺。就是不中,和她们家交好还有什么坏处不成?至于那些皇子之类的,离他们家远着呢!
    况且,嫂子还说了,以后家里在京城安顿下来要不得要在京里给她找婆家。她们一家人来的时日短,人生地不熟的,少不得还要劳烦表嫂帮着牵线……
    想到这里,银莲的双颊不由的像火烧了一般红起来了。
    见闺女傻愣愣的在那里低头不语,白氏推了她一把:“你这妮子,在想什么呢?也不答话。”看到她的脸色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呢,不由惊问:“你怎么了?不会是不舒服吧?”
    银莲尴尬的笑道:“没有呢,只是昨晚没有睡好有些头晕。”
    白氏撇撇嘴道:“我瞧你啊也别太实诚了,你嫂子给你找了个教习姑姑是不假,可是也不能把自己的身子骨给熬坏了。看这些日子你的脸瘦的,真是让人心疼。”
    银莲抬起手,看着手背上的小肉窝,半晌无语:娘啊,你是从哪瞧出来闺女我瘦了的,明明我都胖了一圈,去年秋天的衣裳这会都穿不上了……
    如果这位姑娘生活在现代,一定会知道,有一种瘦叫做你妈觉得你瘦。
    总之不管白氏如何吐槽埋怨,安氏姑嫂两个就是把她看的紧紧的,决计不会让她到悠然面前说半句不该说的话。
    很快也就临近揭榜的日子了,白氏开始替自己儿子紧张起来,渐渐的也将这事抛到脑后了。
    倒是娘家母亲和弟妹还有秀云、玉莲两个,为此事狠狠的劝慰了她一番,让悠然再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亲人的温暖。
    就连沈湉也将她叫到自家府里好生安抚了一番。悠然带着自家庄子上刚出的新鲜去了梁王府,恰好方心素也在这里。沈湉见了她笑着说道:“你来的正好,刚才这个没脸皮的还在冲我炫耀,说是前两天就吃了你家里的头茬。明里暗里的挑拨咱们俩的关系,我瞧着以后你有什么新鲜东西还是甭想着她了。”
    听了这话,方心素翻了个白眼,撇撇嘴说:“你以为悠然是你呢,我们俩可是同床共枕过的,情分可不是你能比的,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不就是比你先吃了几个吗?瞧把你给馋的,堂堂的亲王正妃,为了这点子东西就在这里胡沁,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
    姐妹俩在这里闹着玩,有些话悠然却还是要说一声的:“今年天冷,雨水又多。不如往年熟的早,品相也不好。前天庄子上送来了一盒子不假,可是打眼一瞧,多是些裂了口的。好容易才挑了一碟子品相好点的,统共也不过十来颗。恰好郡主打发人过去送东西,我便当回礼给了她了。”
    沈湉笑道:“我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你的东西自然是愿意给谁就给谁了。我只是瞧不过某些人那股子得意劲,有这样稀罕玩意,自己吃了也就罢了。你既然没想着分给我这个表姐一点,就不要拿出来炫耀,真是的,什么人哪?”
    说话间,正好丫鬟将洗好的端了上来。通的摆在碧绿色的翡翠碟子里,更显得晶莹可口。
    方心素亲自端了一碟走到沈湉跟前:“好姐姐,是我错了,请王妃娘娘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这碟果,就当是妹妹我的赔罪了。”
    沈湉接过碟子,却还是没有放过她的打算:“你倒是挺会借花献佛的,竟拿着旁人的东西做人情。再说了,你一大早空着手就过来了,还白蹭了我一顿早点。如今一碟子就想打发了我?我可听说定安伯夫人给你送了一大箱子好东西呢!”
    好些读者都喜欢沈湉,于是我便把她拉出来溜溜。
    紧赶慢赶的,这一章还是写到了这个点。今天还有三更哈,祝大家清明节快乐!
    第三百三十一章 两进士
    方心素漫不经心的回道:“瞧你说的,堂堂的一个亲王妃,整的跟那小肚鸡肠的市井婆子一样斤斤计较,可也有脸?”
    沈湉毫不示弱的瞥她一眼:“亲王妃怎么了?亲王妃也得吃饭那!说起来还不如一个市井婆子舒坦呢,她们最多只考虑一家人的生计,我这里手底下那么些等着吃饭的,总不能让他们一个个的饿肚子吧?”
    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有些隐情啊?悠然和方心素对视一眼,方心素先开口问道:“行了,我刚才来那会就瞧着你脸色不对。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悠然也付和道:“娘娘若是有什么苦衷,只管说出来,我和郡主都不是外人,若是能做的自当义不容辞!”
    沈湉微笑着摇摇头:“这事若是真用的着你们,我早就开口了,只是告诉你们也无济于事,还是算了吧。横竖也没什么,不过是少些进项罢了。”说完拈起一颗樱桃放在嘴里吃了,赞道:“这樱桃旁人家的也有熟了的,但总是没有你家的好吃。”
    见沈湉不想深谈的样子,两人都知趣地没有多问。听她这样说,方心素也跟着转了话头:“可不是吗?我估摸着悠然啊,上辈子该是个草木精托生的,要不怎么在这上头就是比旁人厉害一些呢?”
    被她这样打趣,悠然也只觉得哭笑不得。几人说笑了一回,在这吃了午膳又打了半天马吊,直到金乌西坠,才告辞归家。告辞的时候,沈湉拉住悠然的手说道:“冯家那些人若是安分些就罢了,若是再出什么幺蛾子,你也不必顾忌,该还击就还击。你料理不了的,只管打发人过来回我。他冯家是皇子外家,咱们家也不差什么。像这次这事,我还是听别人说起才知道的,显得咱们之间多生分似的!”
    悠然笑道:“倒不是故意不告诉娘娘的,刚开始是忙的忘了,后来眼见事情都平息了,就觉得没必要再让娘娘跟着操心。若是再有这事,娘娘不说,我也少不得要厚颜来求您的,还指望拉您的大旗呢!”
    沈湉亦笑着回道:“我这面大旗若是还能有点用处,你只管拉出去用。”又说了几句话,两下里便就此分开了。
    回到家里后悠然便将沈湉的异常和沈泽说了一下,然后忧心道:“我这里也猜不着娘娘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乱子,瞧着一幅兴致不高的样子。你若有时间不如回国公府探探伯父的口风,看到底是什么事,咱们若是能帮的也好尽一下力。”
    沈泽略一沉吟,然后缓声道:“这事我知道缘由,娘娘手上原先有个大买卖,每年能有大几十万的进项。只是如今却被旁人截了胡,这笔生意以后怕是做不成了。失了这么大的一个进项,娘娘自然心情不虞。”
    大几十万,这么多?悠然以前是见过沈湉的嫁妆单子的,知道她的嫁妆虽厚,但是每年大概的收入在五六万两左右。她送的玻璃铺子刚开始利润厚些,如今跟风的多了,每年估摸着也就十来万的收益,跟沈泽说的数目还差的远了!到底是什么生意呢?
    再说,沈湉只是个王妃又不是梁王,她的陪嫁统共多少人?怎么就到了养不起下人的地步了?她总不会还暗中养了一支军队吧?
    悠然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沈泽的回答证实了她的猜测。这,这也太大胆了吧?若是被人知道,绝对是株连九族的祸事啊!她不由问:“娘娘为什么这么做?”
    沈泽悠悠叹道:“刚开始知道这事的时候我也是不赞成的,无他,万一被旁人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只是后来瞧着梁王的处事手段,这位爷怎么瞧都不是那种知恩图报的。这样做,也只是未雨绸缪、以防万一罢了!这事,就连伯父都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就罢了,千万别透露出去。”
    这可真是掉脑袋的罪名,悠然自是知道轻重。她原本一直觉得自家的相公性格稳重做事很有分寸,如今瞧来也是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有这事一对比,悠然顿时觉得前些天冯家那事真真都不算什么了!这事太挑战她的思想极限了,自家这位娘娘真是个巾帼英雄,人家压根就没看上皇后这个位子,直接就奔太后去了!
    细想一下,京城内外提起梁亲王正妃来,谁不赞一句“贤惠大度、处事公允”?想来,在沈湉心里,梁王也只不过是她的一只跳板吧?那自己呢?在沈湉心里自己又是什么?
    这事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这若是一个现代女性做的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人一手筹谋的。据沈泽的说法,这事在沈湉成亲之前就已经开始布局了,那个时候沈湉才多大?满打满算不过十七八岁?想想前世她十七八的时候在做什么?狂追言情还是花痴隔壁班的帅哥?再看看人家!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那!
    看来,野心这个东西真的和穿越没多大关系!悠然足足消化了好几天才将这个消息消化好。
    等她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精气神时,科举成绩也到了揭晓的时候。
    沈家一早就派了小厮和管事去大康门那等成绩。只是还没等沈家的下人们回来,悠然的娘家那边就已经派人送来了春闱的榜单!
    不管什么时候,朝中有人就是好办事些。
    许长辉和悠然的表哥杨律都赫然在榜单之上。杨律为二甲第三,许长志是二甲六十八,俱都是二甲进士!从此以后,两人都是天子门生、进士老爷了
    拿到榜单之后,悠然忙不迭的派人告诉两家人。杨律到底老成些,虽然心里激动但是面上总还稳得住。许家简直是阖家都开怀大笑、合不拢嘴。尤其是礼部的人敲锣打鼓的送来喜报之后,许家人更是兴高采烈,就连一向小气的白氏这回也难得大方了一次。给了送喜报的两位官差每人五两纹银。
    这两家自然是得偿所愿,欢欣鼓舞了。可是有人高兴就会有人失落,秀云的相公这次未能取中,难免有些失落。好在他算是心性豁达的,失落过后,没一会就打迭起精神换了衣衫,去给大舅哥和许家贺喜送礼了。
    稍候还有两章,等不及的亲明天再看也行。
    第三百三十二章 往来
    三人这些日子没少在一起谈论学问,彼此都知道些根底,两人都劝慰了冯泉一通。就是晚上安然过来吃酒时,也特意安慰说他的火候已到,纵使这次未中下次总还有机会的。他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觉得自己论资质不及许长辉,论经验不及大舅哥,这回纵使未中也不觉得灰心。横竖他还年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中了进士之后,杨彻和长辉许自然少不了参加跨马游街、赏春宴等等一系列或公或私的活动。而内眷在家里也没得闲,她们自然有自己的交际要处理。
    因着杨彻的妻子未曾跟来,他中进士以后,一时半会的老家那边更是脱不开身。杨彻如今住在沈家,悠然少不得要帮着招待一下他这边的女眷。只是,没两天,她就有些不胜其烦了。
    她这个三品诰命在某些“国舅爷”看来不值一提,但是在许多人眼里真的是一块巨大无比的“香饽饽”。尤其她还是韩家正儿八经的干闺女,这中了进士之后马上就是授官了。有不少人想趁着这个机会通过悠然,好进一步巴结上韩大人。就算都是外放七品知县,这鱼米之乡的县令和穷乡僻壤的县令也是不可同日而语。
    倒不是悠然瞧不起旁人,只是杨家表哥的这些同窗故旧,最多就是些耕读人家,其家眷真的是什么样的都有,有些人家的规矩实在是不堪。与她们一比,当初白氏的应对都算是好的了。有些人实在是放肆的狠,悠然许久不和这些人打交道,虽说不会怕了她们,但实在是厌烦的紧。
    更有那可笑的人家,竟然带着姨娘上门拜访,直接被悠然给轰了出去。
    大康朝历来最重嫡庶,等闲的人家小妾在家里再受宠,也没有跟着出门见客的例子。就连王府的侧妃一流都不能随意出府,这家人倒好,一个做婆婆的不带正经的儿媳妇到带了一个姨娘过来,打的是谁的脸?
    其余的女眷原先瞧着悠然言笑晏晏、一团和气的样子,只以为碰到了一尊菩萨。谁承想,片刻之间,菩萨就变成了罗刹?大家见事态不好,纷纷告辞出去了。
    恰好这日安氏也和婆婆小姑子在这边说话,她还是第一回 见这位表嫂动这样大的火气。看到悠然毫不留情的冷着脸将这一家子轰了出去,心内不由庆幸这样的事件没有发生在自家身上。见外人都走了以后,安氏忙劝道:“表嫂不必和这样的浑人一般见识,这家子我知道,本就是一户泼皮破落户。不知怎的竟然还生了一个颇会读书的儿子,竟让他考中了进士!他家的儿媳妇因受不了婆婆的磋磨竟自请下堂,到庙里做姑子去了!”
    悠然冷笑道:“若是那等知道好歹的,也不会带一个姨娘出来应酬。”
    安氏叹口气:“可不是么!但凡这家人知道点礼义廉耻,就是没了儿媳妇也不会先给儿子纳妾的。这家的老太太也是个奇葩,见儿媳妇走了也不着急,等着儿子考中进士后再说门好亲。就这功夫,生怕儿子没人侍候还特意买了个女子给儿子做妾。如今连庶长子都养下来了,还想着给儿子找门大户人家的好亲呢!”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奇葩之人?悠然接着说道:“这家的儿子既然任由生母磋磨发妻,又让妾氏生下庶长子,想必也是个心理糊涂的。这样的人就算是做了官怕是也难为百姓做什么实事。对了,这家人姓什么?”
    安氏回道:“姓刘,这位刘进士听说和杨家大爷是同一个启蒙老师,因此有几分香火情,会试前,我家相公还和他一起谈过文章。相公说单看此人的言谈,委实没想到他家里竟是这种情形。也是自打中了进士,咱们女眷们来往的勤了才听说他家的事。”
    悠然叹道:“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了。”
    白氏却突然插了一句:“怎么就不知心了,这个老婆子端看面相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高颧骨薄嘴唇,一副刻薄样!”
    这话若是旁人说倒也罢了,悠然不着痕迹的扫了白氏一眼,心里腹诽:高颧骨、薄嘴唇,您老人家确定说的不是您自己?
    银莲用力的拽了一下白氏的衣衫,阻止了她的喋喋不休。安氏顺势站起来告辞:“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预备晌饭了,就不在此叨扰了。”
    悠然笑着送走了她们,然后自第二日起便不是谁也能见了。正好秀云两口子还没走,悠然便将这迎来送往的差事交给了她。冯泉既然立志要在科举一途上闯出些名堂来,那这样的场景秀云早晚都要经历的,正好可以趁此机会锻炼一下。有几个积年的管事婆子在一旁指点,倒也没出什么大乱子。
    这日,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后,秀云拖着有些疲倦的身子回到自己的院子。冯泉见状忙亲自接到门口,将她扶到太师椅上坐了,皱着眉头给她倒了一杯茶:“横竖又不是咱们自己家,你何必管这些事务,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闻言,秀云将茶杯往桌上一放:“你以为我愿意做这些事情?我这为的是谁?你既打定了主意要考科举,这样的人情往来可不都是将来必学的。难不成真等到火烧眉毛了再临时抱佛脚?”
    冯泉呐呐道:“你的话我都知道,这不是怕你累着吗?”
    秀云回道:“累我也愿意!且不说我那表嫂如今是正三品的诰命夫人,就是以前,她也是自小在公侯府里长大的。见识手段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你真以为就这么几个人家她就招待不了啦?人家这是找借口教我呢!要不,那边的许大奶奶也说过要过来帮衬的话,怎么表姐就不应了?不是亲表姐,谁会费这些心思啊?还有那个在一旁帮衬我的张媽媽,是从王府出来的,据说以前还伺候过先太后娘娘。原是表姐请来教导沈大姑娘的,这会子特意过来指点我,这样的机会打着灯笼都难找哩!我要是再怕苦怕累的也太不知好歹了!”
    冯泉见媳妇说的有理有据的,也只得呐呐道:“是是是,娘子说的都对,是为夫想岔了。”
    悠然见表妹很快的就领悟了自己的用意,学起这些事务来异常的认真刻苦,心里总算是舒了一口气:都是至亲骨肉,她自然是愿意自己的姐妹也越来越优秀。路她已经帮着铺好了,能学到多少就看表妹自己的悟性了。考科举的这个应该是杨彻,上一章写错了,这章改过来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命好?
    许长辉既中了进士,许家便将在京城买宅子安家的事项正式提上了日程。尤其是许长辉被点了翰林院任职之后,许家更是想尽快的买套宅子。
    其实许家的家底并没有外人想的破败的那样厉害,除了老家的宅子、庄子,手里头万把两现银总是有的。安氏的嫁妆里也还有几千两银子。依她的意思不如直接买个大点的宅子,省的以后再多些麻烦。
    但是许长辉许是低调惯了,不想那样扎眼。他的意思是先买个小一些的住着,其他的以后再说。只是,这东西又不是个盆子碗的,一时半会想找到合适的也难。
    安氏叹道:“表哥家九月里就搬到西城去了,咱们总不好再跟着人家搬去新宅子。这个宅子,到时候主家走了,咱们自己在这住着也不像。还要尽快找到相宜的才好。”
    悠然帮着他们介绍了两个极妥当的房屋中人,两人也看了不少了,只是还是没找到相宜的。许长辉摸摸自己的下巴:“若是表哥这套宅子肯卖就好了。”
    安氏哑然失笑道:“相公你真是这些日子忙疯了,不说这宅子是沈家高祖留下来的。就表哥家里的家底,也不是那轻易卖宅子的。相公这话没对别人说起过吧?”
    许长辉不好意思的搓搓手,道:“那自然没有,我也就随口一说,你说的这些我还能不知道?咱们这些天看的都是西城的房子,价格都太高了,一套不怎么样的三进也要五六千两银子。着实太贵啊!”
    安氏回道:“其实咬咬牙也不是买不起!”
    许长辉道:“买是买的起,但是买了宅子以后总要修缮一番,还要买些家具摆设,总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再者还要留出一部分银钱来在京里置上几亩地或是买个小铺子,也能补贴些家用。要不然,以我在翰林院的那点俸禄,光管咱们一家子吃饭就是个大问题。”
    安氏笑道:“不是还有我吗?若实在不凑手,就先挪我的嫁妆用一用。”
    许长辉摇头道:“那怎么成?你的嫁妆将来是要留给咱们孩子的,可不能随便动用。再说,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挪用妻子的嫁妆!绝对不行。这样好了,我听说东城那边的房价要便宜一些,虽说西贵东富,但是咱们家根基浅,也不用讲究太过。咱表哥堂堂三品大员,不也在北城待了这么些年吗?若不是这地方离着衙门太远,我也想在这里置宅子。”
    夫妻俩商议好了,很快就选中了一套靠近西城的三进宅子。原来也是一个官员家的宅子,正好那家子谋了外任,三年五年的没打算再回来,就打算把宅子卖掉。两下里都有诚心,很快就谈拢了价格,连同里面的大件家具一共作价四千两。
    两下里很快就办好了过户的契约,安氏刚准备找人收拾新宅子呢,许长辉的祭祖长假开始了。于是安氏只好带着歉意对悠然说:“原该搬出去再回乡祭祖的,谁知道衙门里偏给相公安排了这个月祭祖。”
    悠然笑道:“这有什么呢?既然是衙门里的安排,咱们自当服从才是。尤其许表弟又是新来乍到的,自然不好因着这些小事和上峰墨迹。既然安排好了,弟妹只管跟着表弟回去。这里的屋子你们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不急于一时。”
    安氏赧然道:“表嫂这般通情达理,真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