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餐厅。
    waiter端上两份冰淇淋雪糕，一份草莓味，一份巧克力味。用薄荷叶点缀着，造型精致可爱。
    叶舒萌心头一暖。“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
    “你以前每次心情不好就喜欢这两个味道的雪糕，你说吃完心情就好了。”
    “嗯。”
    这份贴心让叶舒萌感慨。关于她的一切，他都记得。
    他们认识那么多年，彼此清楚对方的脾气、喜好，所以相处起来温暖舒服、自在，而且唐慕言本身就是个很体贴的男人，她才会那么喜欢他啊……
    但这时她想起那句，如果是因为只是合适、舒服，所以才喜欢，那也仅仅是喜欢。真正的爱情，是明知道很多不合适，明知道很多困难，还是想要在一起。
    说的是她和池南川吗？
    可讽刺的是，这话是官柔说的，而她和池南川在一起七年。
    “萌萌？”
    “嗯？”叶舒萌忙回神。好不容易从那个地狱中解脱出来，她不该再自找痛苦。就让她暂时忘记那些让她不开心的人吧。
    等她吃完了两个冰淇淋，唐慕言才问道：“现在能告诉我，你和他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吗？”
    两个冰淇淋下肚，叶舒萌的心情刚有所好转，又郁闷了。“我能不说吗？”
    “如果你不想说，我不勉强你，但我想你知道，我很担心你。你有任何不开心的事情都可以告诉我。”
    “我是个成年人了，我有分寸。”
    “在我眼里，你永远只是个让我担心的小女孩，我不想你被欺负。”
    叶舒萌勉强笑了笑。“不会的。你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也许……这一切快结束了。”
    最后一声感叹，她的声音很轻。嘴角染着的苦笑，有一种浓烈得化不开的忧愁。
    第88章 她喜欢他很多年？
    快结束了？难道指的是她和池南川的婚姻快结束了吗？这个猜测让唐慕言的心猛地一震，忍不住激烈跳动起来。
    他不希望她的婚姻不幸，可自私地说，如果他们离婚，他会是全世界最开心的人。
    但考虑到她的心情，唐慕言没有继续追问，他清楚什么时候该适可而止。
    “我有个客户住在25楼，我去和他谈点事情，你等我十五分钟。”
    “嗯。去吧，不用着急，我等你。”
    一句“我等你”，给了唐慕言一种安心踏实的感觉，他的眼神更加明亮。“好。”
    叶舒萌对着窗外发呆，完全放空自己，只是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
    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失神，是唐慕言的手机，他没带走。
    叶舒萌见屏幕上显示着“章总”两个字，怕有什么重要工作，便接了。
    “唐总吗？真抱歉，我临时有事得出去一趟，明天上午十点我亲自去唐氏找您。”
    “他不在，我会转告。”
    “好的，麻烦了。”
    叶舒萌想着唐慕言找不到对方，又联系不上，怕他等，便拿着手机上了25楼。
    唐慕言摁了半天门铃，没人开门，一摸裤袋，才发现手机忘带了。
    “慕言……”
    “萌萌？你怎么上来了？”
    “你没带手机，我帮你接了章总的电话。他说他临时有事出去了，明天上午十点去公司找你。”
    “谢谢。”唐慕言接过手机。“走吧。”
    ……
    唐俏在匆匆赶来的路上给朋友打了个电话，让他调查唐慕言的房号，但没查到，只能一层层找，碰运气。
    没想到她竟真让她撞上唐慕言和叶舒萌从房间出来，她忙躲在角落里偷拍了几张，然后跑到电梯那，装作刚出电梯和他们迎面撞上的样子。
    “哥，叶舒萌？你们怎么在这？”唐俏“大吃一惊”，然后怒不可遏。“哥，你竟然干出这种事，你对得起大嫂吗？”
    唐慕言行得正站得直，立刻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
    “都已经被我撞上了，你还想狡辩？你当我是傻子吗？难道非要抓奸在床你才肯承认？”唐俏激动得像抓到自己丈夫出轨一般，痛心又失望地说。“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俏俏……”
    “是这个贱人勾引你的对吗？”唐俏指着叶舒萌的脸，咬牙切齿的，一脸恨不得要将她撕个粉碎的怒容。“叶舒萌，你要脸吗？我哥结婚了你还死缠烂打，你别忘了，你自己也结婚了，婚内出轨，当别人的小三很刺激是不是？”
    “你这个下贱胚子，和你妈一样都是专门勾引别人的狐狸精，你不要脸。”
    唐俏一股脑把脏话全飙出来了，越骂越难听，唐慕言根本插不上话，一怒之下，他给了唐俏一耳光。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唐俏整个懵逼了。捂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唐慕言，眼眶立刻就红了。
    “你为了她打我？”
    叶舒萌也吃了一惊，唐慕言个性温和，又很宠爱唐俏，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动手。
    唐慕言也是一时冲动，但他并不后悔，脸上覆着一层寒霜。“你太过分了。你一个女孩子，说话怎么能那么恶毒？”
    “我恶毒？那她抢别人老公，她婚内出轨就不恶毒了？她才是最恶毒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唐俏眼里放射着强烈的恨意。
    “我说了，我和萌萌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个巧合。”
    “我不信，她喜欢你那么多年，一直想尽办法勾引你。”
    一怒之下，唐俏把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吼了出来。这么多年，唐慕言没察觉叶舒萌的心意，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只是故意不想他知道。但现在在气头上，她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叶舒萌心头一慌，脸都红了。
    唐俏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你已经被这只狐狸精迷惑了，你迟早会后悔的，我诅咒你们！”唐俏捂着脸，气愤地冲进了电梯。
    ……
    车内，唐慕言的眉头一直深锁着，像个打不开的结。
    叶舒萌偷偷打量他几眼，沉默着，许久才忍不住问。“你……你要不要回去哄哄她？”
    她讨厌唐俏，但那是她们之间的矛盾，她不希望影响到他们兄妹的感情。
    “不用，她太任性了，不能再惯着。”唐慕言现在根本没心思想唐俏。满脑子都是那句“她喜欢你那么多年”，不停在他耳边回荡着。
    萌萌……喜欢他很多年？
    唐慕言不敢相信，因为她从来没有向他表白过。两人的相处方式也一直很自然，像朋友，像亲人。
    其实在过去那么多年时间里，他也不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对叶舒萌的感情是否与爱有关。有一段时间，这种怀疑还非常强烈。
    但那时候池明曦告诉他，叶舒萌已经和丁航交往了，于是他掐断了那个念头，转而祝福他们。没过多久，自己也和池明曦交往了。
    夜色扰乱着唐慕言的头脑，思绪繁杂，他忍不住想，会否叶舒萌也曾经对他有同样的感觉。
    如果当时她没和丁航交往，他现在的妻子会否是她？他是否就不会这么纠结，这么失落，仿佛心都缺失了一块。
    “萌萌……”
    “嗯？”叶舒萌有点紧张，她努力让自己的神色自然一些，但手指还是不自然地绞着。
    “刚才……俏俏说，说你……”
    唐慕言停顿了几秒，好不容易就要说出“喜欢我”这三个字，但被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
    叶舒萌正紧张着，被铃声吓了一跳，慌乱的感觉在体内乱窜。
    “手机。”她忙说。
    唐慕言有点失望，但只好接了。
    “慕言，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你快到家了吗？”
    “我打过电话，今晚不回来吃饭。”
    “哦，是吗？我没听说。今晚要应酬吗？那你早点回来哦，我等你。”
    “嗯。”
    池明曦甜美无辜的声音听得唐慕言满心沉重。
    那个电话仿佛在提醒他，他已经有妻子了，他不能考虑其他人的感情。
    哪怕只是想知道萌萌究竟有没有喜欢过自己，也算是一种可耻的出轨。因为他已经结婚了，他有妻子了。而过去的感情，答案是与否都已经不重要了。
    叶舒萌见他没再问，暗暗松了口气。
    他应该是想问唐俏说的那句话吧。
    她曾经一万次在心里向他表白过，但现在，她开始退缩了，她突然不想让他知道了。因为他已经结婚了，更因为……她心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挤进了另一个人。
    是的，那个人就是她最讨厌的池南川。那么霸道而又强势地挤进了她的心脏，一点点吞噬着本该属于唐慕言的位置。
    慕言用了十几年时间在她心里占据的位置，在短短一个月内，就被他侵蚀了。她仿佛能亲眼看见自己城楼失守，看见自己溃不成军，却又无能为力。
    两人各怀心思，直到车子开到耀庄门口，都没有再交流过。
    “谢谢你的雪糕，晚安。”叶舒萌笑了笑，下了车。
    “嗯。晚安。”唐慕言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身心俱疲。
    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
    唐俏捂着脸冲回家。
    “你跑哪去了？吃了晚饭没有？”陈玉兰问道。
    唐俏也不搭理她，冲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