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别人看不到可不代表陆嘉扬也看不到，他看着宋暖一直试图越过自己看自己身后的那对情侣，他离得更近，比宋暖听得更清楚，听到女孩子在用软软的声音撒娇：‘你昨天回去的时候干嘛在路上还看书啊，都没有跟我说话。’陆嘉扬也忍不住笑了笑，回过头来看着宋暖：“怎么了？羡慕？”
    “当然了。”宋暖认真点头：‘都是因为你，我都没有早恋的机会。’
    “那现在是后悔了？”陆嘉扬好暇以整地等着她的回答。
    “当然没有。”宋暖回答得又快又坚决：‘只是觉得这个年龄的恋爱还是挺可爱的，女孩子可以毫无顾忌地撒娇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反而会觉得真可爱。’到了她这个年纪，也就敢在陆嘉扬面前小小地撒娇一下，还得控制着不能太过，免得自己看起来像个傻子，更不能在公共场所这么旁若无人地撒娇，总是害怕被别人看做傻子。
    陆嘉扬忽然抬手摸了摸宋暖的头：‘你现在也可以啊。’
    “当然不行了。”宋暖抬手理了理被陆嘉扬揉乱了的头发：“不过，在外面不可以，在你面前还是可以的。”她笑道。
    陆嘉扬把自己面前切好的牛排换到宋暖面前，将她面前的盘子顺手端过来叹了口气：“那你可要好好学习一下人家是怎么撒娇的了。”
    “怎么？你现在是要嫌弃我了？”宋暖故作不满地瞪他一眼。
    “不敢不敢。”陆嘉扬连忙投降：‘你这么可爱又美丽，又能干，我怎么还敢嫌弃？’
    宋暖听得笑得合不拢嘴：‘这还差不多。’
    刚说完就听到陆嘉扬的手机响了起来，宋暖垂眼一眼就看到他手机的屏幕就是自己昨天发过去的照片，嘴角忍不住上扬，看着陆嘉扬接通了电话就往外走，宋暖还皱了皱眉，什么要紧的事一定要避开自己吗？
    陆嘉扬已经走了出去，宋暖也没心情吃了，在想那个给他打电话的人是谁？是张书南还是林静隐？还是公司的人？
    她宁愿是公司找他有急事也不愿这是张书南和林静隐打来的电话。
    她知道她现在跟陆嘉扬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像是偷来的，都是不真实的，张书南的出现就是让他们回归现实，她明知道这样的真实是不可能长久的，但是她还是傻傻地期盼着更长一点。
    陆嘉扬出去的时候，宋暖百无聊赖地靠在椅子上看着餐厅里一对又一对情侣，大家真的都那么幸福吗？有没有人有跟自己一样的苦恼？为什么大家都可以这么幸福只有她不行？为什么每一对脸上都带着轻松幸福的笑容，一点都不像她，在开心的同时总是感觉到不踏实，这种不踏实感如影随形，就算她很开心，也丝毫不能忽略它的存在，宋暖知道，它就在自己心里某个地方存在着，她用自己的意识把它压制住了，但是总有一刻要爆发出来的。
    她望着门口，没有陆嘉扬的身影，她有种感觉，总有一天陆嘉扬会像现在这样，前一秒还在对她说着话，下一秒就会毫不犹豫地走开，从她的生命里消失，再也不见，就像曾经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其实陆嘉扬只是出去了五分钟不到，在宋暖看来却好像过了半个小时那么久，她胡思乱想着，甚至觉得陆嘉扬可能就这么走了，留下她自己一个人面对现在尴尬的场面。
    心越来越慌的宋暖在看到陆嘉扬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走进来的时候，眼泪几乎瞬间就落了出来，她抬手轻轻擦了擦眼角，站起身仰起头心里默念：不能哭不能哭，今天化了妆的，哭了会花的。
    但是心里的委屈感和现在的惊喜交织在一起，让宋暖的眼泪根本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餐厅里的伴奏忽然变成了《慢慢喜欢你》，宋暖看着抱着玫瑰慢慢走向自己的陆嘉扬觉得这歌还真是应景。
    她以前不喜欢红玫瑰，觉得俗，尤其是九十九朵红玫瑰，尤其俗。
    但是现在看着陆嘉扬抱着一大捧玫瑰走向自己，宋暖只觉得感动，眼泪根本止不住，很快宋暖就放弃了：算了算了，哭就哭吧，反正她什么样子陆嘉扬都看过了，也不会嫌弃她的。
    陆嘉扬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宋暖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他刚走近，宋暖就迫不及待地抱住了他，窝在他怀中，宋暖哭得更起劲了，陆嘉扬看着久久不肯起来的宋暖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了好了，别哭了。’他一手抱着玫瑰一手还要抱着宋暖安慰，实在是有难度。
    好在宋暖听了他的话终于从他怀中抬起头来了，陆嘉扬趁机连忙把手中的玫瑰递给宋暖，宋暖双手接过抱住，陆嘉扬抬手轻轻帮她擦掉眼泪：‘你看，妆都哭花了，不要再哭了。’
    “啊？”宋暖惊讶地抬头看向陆嘉扬有些着急：‘那怎么办？’
    陆嘉扬真是被她逗笑了：“没关系，还是好看的。”
    宋暖今天哭得可一点都不好看，因为哭得太认真，鼻涕总是想流出来，宋暖要不停地轻轻吸鼻子才能控制住想要流出来的鼻涕，表情也因为哭泣而没那么好看了，但是落在陆嘉扬眼里，却比刚才画着精致妆容保持得体微笑的她更好看，她看向自己的时候，陆嘉扬可以确定他对宋暖来说真的是最重要的人，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是无条件地爱着他的话，陆嘉扬一定会觉得那个人就是宋暖。
    “宋暖。”陆嘉扬又一次轻轻为宋暖擦去眼泪后温柔地叫她：‘之前是你向我表白的，你说你喜欢我，那个时候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我，当然，我现在也没有完全清楚，但是看着你看我的眼神，我忽然觉得如果我拒绝了你，我肯定会错过什么，所以我最后答应了你。’
    听着陆嘉扬说着自己之前做过的事，宋暖倒是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只是不停地流着眼泪看着他，她觉得自己人生中难得的勇敢终于没有被辜负，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好千百倍，好到让她觉得如果之前她知道他这么完美，说不定她当初就没有勇气向他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