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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沅芷琴声悠悠,如怨如慕,另外三人都静静的听着,一曲弹完,陆沅芷叹息了一声,房间里另外几人都默不作声,琴声唤起了他们对美好旧时光的怀念,也让他们沉浸在好时光难再现的遗憾中。沉默良久,杜宇飞终于开口打破沉默说:“知己好友相聚,当开怀畅饮,纵情欢笑,某等何不去酒楼畅饮。”方群玉随声附合赞同,朱万宝说:“既已到此处,无论如何也要请崔御史到鄙人的幽兰乐学堂指导一番。”崔若曦自打见香蕙进入幽兰,心早已也被吸引了去,听朱万宝如此说,心里高兴,就欣然同意。
    一行四人进入幽兰乐学堂,几个学员正散坐在院中练习,香蕙穿一身浅青色的绸衣坐在一片竹丛旁,青青翠竹映衬着她浅青色的衣裳与头上插着的浅青色玉石首饰,显得清丽脱俗,自有一股仙气。崔若曦走过去,静静的立在她旁边看她练习,香蕙察觉到身旁有人,就扭头对崔若曦轻笑了一下,阳光射在她抬起的脸庞上,投射出一片美丽的阴影,从鼻梁往另一边面颊上蔓延,而蔓延出的阴影更衬托出她鼻梁的秀挺和皮肤的白皙透明。崔若曦看着她美丽的脸庞,也对她回报以轻轻一笑。朱万宝陪在崔若曦站身边,顺手给香蕙弹琴的指法做了些指点。然后邀请崔若曦进入厅堂,众人落座后,书僮过来给众人沏上香茶,杜宇飞建议朱万宝把新谱的曲子《逍遥水林间》弹给崔若曦和方群玉听,朱万宝欣然领命坐到琴前,铮鏦的琴声音再次把人们带入一片明净清新的水天密林之中,如天籁般的各种乱音响起,崔若曦眼前仿佛出现两个逍遥的隐者,纵情笑傲于山水之间。听着听着,他不由得拔剑起舞,方群玉见崔若曦起舞,也拔出剑和崔若曦一起对舞。崔若曦剑光刚劲有力,大巧若拙,方群玉灵动飘逸,如游龙飞凤,缠绕胶着着崔若曦的剑气,与崔若曦的古拙相辅相成,相映成趣。
    幽兰的学生们又被吸引了来,香蕙也站在几个女子当中,她们边看边掩着口窃窃私语的品评着两人剑舞的优劣。一曲结束,杜宇飞、方群玉、崔若曦都哈哈大笑,直呼爽快、过瘾。崔若曦说听到朱万宝抚琴,就想起皇都的好友半痴先生吴维信,如果有他们抚琴,再配上香奴清越嘹亮的歌声,境界将更加绝伦。杜宇飞提议说:“崔使君何不把《逍遥水林间》抄了去,配出歌词,到皇都让香奴练习传唱,以后某等再去皇都,既可听到香奴唱出的《逍遥水林间》,又可为朱小弟在皇都传播美名。岂不一举两得,两全其美。”崔若曦和方群玉都伸出大姆指称赞:“真是好主意。”朱万宝则忙去拿了抄好的乐谱卷好放入竹筒中,递到了崔若曦的手中。他先谢过了崔若曦又去谢了杜宇飞,感谢他们对他的眷顾。崔、杜两人都哈哈一笑,说并非眷顾,而只是把好东西与人分享,众乐乐而已。
    几人在幽兰坐着又喝了会茶,就起身去杏花楼,往外走的时候,崔若曦又忍不住向香蕙张望,陆沅芷看在眼里,就取笑崔若曦道:“崔御史莫不是想巡视香蕙小娘子?眼睛总看向人家那里。”
    崔若曦哈哈笑道:“陆娘子见笑了,实不相瞒,那位香蕙娘子与已出家的拙荆柴氏夫人倒有几分相似,无论是神态举止还是五官相貌,都似乎有柴氏的影子,故此就多看了她几眼。”
    杜宇飞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既然勾起了相思,不如就娶了家去。哈哈哈哈。”
    方群玉说:“有现成的媒人在此。”
    陆沅芷说:“是啊,是啊,如果崔御史有意,奴马上就可去李家帮使君提媒。”
    几人边走边说,不一会就到了杏花楼,小二见来的是熟,就把他们带入他们常去的包间,上好酒菜小二退去,崔若曦又向陆沅芷说起香蕙,他说:“若陆小娘子果能帮某提媒,却是再好不过,只是拙荆柴氏虽已出家,但位置还在,再娶进来的女子只能算妾,不知道香蕙小娘子能否接受妾的名份,”
    陆沅芷说:“你娶她虽名为妾,但家中没有夫人,却是和夫人一样的地位,应该也是使得的,况凭崔使君大名,即便有大夫人在,娶她那样出身的女子为妾,却也让她家没什么可挑剔的。”
    崔若曦听她如此说,心里高兴,就说:“若果真如此,劳烦陆小娘子尽早玉成此事,成亲后某还要回皇都复命,不能在此处耽搁太久。”陆沅芷答应回去马上到李家去提亲,崔若曦心中高兴,其他几人也俱各高兴,开开心心的吃完了饭,崔若曦等人还是去朱万宝那里喝茶等待,陆沅芷就去了香蕙的家。
    香蕙正在闺房里练琴,看陆沅芷进来忙给她让座倒茶,陆沅芷笑嘻嘻的恭喜她,把她恭喜的莫名期妙,一头雾水。陆沅芷说:“崔若曦御史对你一见倾心,让姐姐给你做媒来了。”
    香蕙说:“姐姐不要取笑我了,人家崔御史是朝廷大员,走遍了大江南北,河东水西,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怎么能看上妹妹这样粗陋的女子。”
    陆沅芷说:“妹妹这话就不对了,任他是见过无数美人,凭妹妹天生丽质,自然也能脱颖而出。况那崔御史说你和她已出家的夫人相貌有些相像,昔日他们夫妻情深,乃至夫人出家后数年,崔御史一直未再娶,直到见了妹妹才有了再成家的念头,或许也是上天注定的姻缘。”
    香蕙说:“他既夫妻情深,夫人为何还要出家?”
    陆沅芷说:“因其岳父嫌崔御史太过狂放不羁,故不喜欢他,却又不能让女儿改嫁,只好逼她出家。你若嫁了崔御史,虽名份上不是正妻,但实际地位却是和正妻一样的。”
    香蕙沉吟不语,她还没从与赵敞的感情纠葛中完全走出。再说她曾经说下过大话,情愿不嫁也不愿意给人做妾,现在才说过多久,就被提亲做妾,如果同意岂不是自己打脸?但是如果不同意,崔若曦的条件却也让人动心,名气、才气、前程都有,又相貌堂堂、气度不凡,况且他还没有正室,给他做妾确也同做正室一般无异。
    陆沅芷见她沉吟,就拿崔若曦和赵敞比,她说:“崔御史诗才出众,堪称一代儒宗,况且风流倜傥,侠骨柔情,虽然年龄较赵敞稍大一些,但其他方面却是比赵敞强上千万倍。你再看那赵敞,虽然相貌还算不错,但文章粗鄙,品格低下,虽已有了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订立的婚约,却还四处乱送秋波,招蜂引蝶。而崔御史,即便是夫人出家了数年,却还一直不忘旧情,品格上就比赵敞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再说年龄大些的夫君对小夫人更知疼爱,故此年龄大些也未尝不是好事。”
    香蕙想想陆沅芷说的也确有道理,她白天见过了崔若曦,的确是儒雅风流,又不失狂放的豪侠之气。再说他已经科教中过进士,已在朝为官,而赵敞那样的青年后生,又没什么才气,或许一辈子也不可能考中进士。只能在偏僻的小郡做个自以为是的井底之蛙。想到此处,香蕙说:“姐姐既如此说,小妹自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婚姻的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姐姐要去向我父母提起才好。”
    陆沅芷开心的说:“妹妹若没什么意见,姐姐明天自带着吉礼向伯父伯母提亲。”
    香蕙略有些娇羞的说:“但凭姐姐做主。”
    陆沅芷见香蕙已没什么意见,就急急的回到幽兰乐学堂向崔若曦报喜,让他准备提亲的吉礼,以便次日就到李家提亲。崔若曦听后自是高兴,让方群玉和朱万宝参考按沅湘郡的礼仪选定提亲需要的吉礼,并用纸笔一一记下,次日一早几人分头行动买齐了所需的吉礼,众人抬着由陆沅芷带着来到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