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不过是一出“电影”,她暂时还做不了什么,即使她气的牙痒痒。
只能默默地看着它继续往下播放,很无奈。
郎中很快便来了。
按理说,郁从萱少女这样的身子,郁家父母应该养一个府医的,可是……那府医现在却去看着府里的小少爷去了。
给出的理由是,这两年少女的身子养的还不错,而弟弟还小,更容易生病……
明明,明明郁家就算供养两个甚至更多的府医也毫不费力。
明明,明明她精心养着也还是比正常人体弱,可是……郁家父母就好像看不见。
一番诊查之后,郎中下了结论。
“贵府小姐这是娘胎里便有不足之证,又长期情志郁结,忧思成疾,再加上猛受寒凉,风寒之邪入体,这高热退下来也就罢了,好好养着就是,若是退不下来……”郎中没有继续说下去,可他未尽之意谁都能明白。
“还请先生救救我家小姐!”谭嬷嬷眼中带泪的请求,就差要跪下来了。
“唉……这本就是老朽的职责……”郎中摸了摸长长的胡须,叹了口气,开始开药方。
这个郎中是有真本事的。
开完药方,两根银针就把少女从梦魇里唤醒了。
而那边的小丫头们,已经把药煎好端了上来。
病怏怏的少女苦着脸喝了药,过了片刻,郎中又给病中的少女把了把脉,情况好转,这才告辞。
谭嬷嬷亲自把他送出门,诊金给的足足的,赏金也厚厚的。
下午,少女的高热便褪了。可是,人也更加虚弱了。
整日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时不时梦里会有呓语,都是朝思暮想的那个少年的名字。
两个月后
当初病重的少女已经痊愈了,只是到底还是亏空了身子,愈发的不好了。
可是,郁从萱很期待啊。
这是她心心念念的及笄礼。是他和她做的约定。
可是,那个和她约定好的少年却依然不见身影。
及笄礼很热闹,可是主角却心不在焉,只是并没有谁会去在意。
及笄礼很隆重,也很累人。
皎洁的月光照在少女熟睡的脸颊上,一片岁月静好。
这边皎月如霜,而另一边,却阴雨绵绵。
船舱里的锦衣少年,双手护住心口,那里放着他的姑娘对他的思念,默默祈祷。
如若苍天有灵,借明月千里送我还乡可好?
或许苍天真的有灵,第二天,是个好天气,适合行船。
然而,船上一心着急回家的少年,不会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再次躺在了病榻上。
早已亏空的身子,根本经不起及笄礼的折腾。
可是,没有谁注意到呢。
郁家老爷要面子,要和生意上的朋友联络感情,郁家夫人心思全都系在心心念念的儿子身上。
郁从萱,这个郁家大小姐,活的却像个小可怜。
还是上次那个老郎中。
不同的药方,效果却一样很厉害。
起不了身的郁从萱一碗药下去,脸色好看了许多。
可是一旁伺候着的谭嬷嬷脸色却难看了起来,小姐这是……
想起老郎中的话,再看看郁从萱的模样,谭嬷嬷心中一阵无力。
不过两天,郁从萱便好似完全恢复了健康,看起来似乎更胜从前。
或许是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又或许是少女太过聪明,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了真相,比如谭嬷嬷偶尔露出的悲伤眼神。
郁从萱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就在郁从萱的及笄礼过后第二天,她心心念念的少年终于回来了。
那个光风霁月的少年,她,现在,已经不想嫁他了呢。
少年一回到家乡,顾不得先回家看看,径直去看了他心上的姑娘。
可是……
梅彬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此时的少年还想不通,为什么他的姑娘突然之间就变了心思。
到底是青梅竹马,都比了解自己还要了解对方。
少年很快便收拾了心情,打算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去寻找真相。
“萱萱你看,这个,这是京城的明月楼,据传……”少年带着他的画作来看少女,一一详细介绍。
这几年,他画尽了绿瓦高房,青山秀水,可是从不曾画过红妆。
萱萱,等我,等我把丹青之术再完善一些,就可以为你作画了。
在少年的心里,他拙略的丹青之术,还不够资格为他的姑娘作画,那是对她的玷污。
所以他一直在提高自己,一直在提高自己。每次想家的时候,就想到他的姑娘歪着脑袋笑意吟吟的模样,她说:“彬哥哥,你可不可以给萱萱作画呀?”他便有了再次前行的动力。
几年的分离并没有让两个年轻的恋人感到生疏,反而更加想要珍惜相聚的机会。
即使心中打定了主意,不能拖累他,要狠狠地拒绝他,跟他断绝往来。
可是感情这种事,怎么可能会瞒得住呢?除非有人故意装聋作哑。
喜欢这种东西,即使嘴巴不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少年似乎是不经意的转了头,笑得得意。
萱萱眼底依然有星光呢!她还喜欢他!所以她说的那些狠话都是骗人的。
他就喜欢,她一见到他,眼睛就亮晶晶的样子,他在她的眼睛里,有光。
所以,萱萱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呢?少年百思不得其解。
她到底怎么了?少年不懂声色的打探,可惜少女也聪明的很,一直跟他打太极,就是不肯说。
少女此时心里也不好受,明明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可是她的身子……不行,不能说。
少女并没有因为少年故作委屈的脸改变主意。
再过一日,少年再来。
他们是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情分不能一下子就断,会引起怀疑的。少女这样说服自己。
看着这样的少女,谭嬷嬷心疼的无以复加。
终于,她还是“背叛”了那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谭嬷嬷悄悄的去找了少年,将少女的情况如实以告,她只想这个活的辛苦的孩子最后的日子能过的开心。
初闻此消息,少年愣在了原地,嘴里呢喃:“不可能……不是我……”声音低沉沙哑,几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