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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阴谋挖坑阻止公路进度
    第二天的爆破,仍然放在晌午时分。
    这次是八个炮眼,但只有一米四深,炸药每捆也才五十筒。
    八声巨响之后,南瓜山已经彻底的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接下来,就是把爆破的巨石搬到两旁,中间腾出一条路,再用人工修整路面。
    从南瓜山腾出手,郁锋涛才有了一个包头的样子,春风得意的在整条公路上走来走去,呼风唤雨的监督大家挖,稍有不满意地方,他就叫人翻工重整,可谓是出尽风头。
    在自己眼皮底下,眼睁睁看着郁锋涛如此派头,他们一伙村干部倒头成了一个大闲人,这心里能平衡能服气?十万块钱,明明是他们要到的,却帮郁锋涛做好,被他一个人独吞——发大财,做人情,笼络人心,能不气吗?
    三天两头,一伙村干部便要聚在高森林家一回,发火,发牢骚,发泄不满,发泄愤怒……
    特别是高高坐在闹荒第一把虎椅上的高森林,他打翻了五味瓶,老虎吃刺猬——不是滋味呐。
    论年龄,权势,地位,经验,富裕来说,他高森林哪一点不在他郁锋涛头上,现在倒好,他的风头全被郁锋涛抢去,村民们一个个围着他郁锋涛转。
    南瓜山去掉,腾出一条路后,郁锋涛又带着这帮汉子在别处日夜奋战,公路进度一下加快的叫人傻眼,眼看一大把钱马上要落入到他口袋里,一伙村干部真的是要急疯了。
    公路快要完工了,可他们村干部花了二十多万块买的一套加工石板材机器,至今仍然放在村委会生锈。为了凑足那十万块钱,他们不得不把放高利贷的钱收回来。这个仇恨对他们来说,比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还要深。虽然嘴上硬,不服,但是他们心底里头不得不佩服穷光蛋——郁锋涛这小子的能耐。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夜空黑暗。
    偌大一个厅堂,只点着一盏萤火虫一样煤油灯,跟人家郁锋涛那亮堂堂的汽灯一比,一伙村干部心酸的要掉下眼泪,他们心头悲切兮兮,人比人气死人,这就是残酷现实,现实是以实力作后盾。
    要是按大老粗高阿大心事,他们一分钱没捞到,郁锋涛同样别想捞到,干脆买上一吨炸药,偷偷把郁锋涛已挖好的公路炸了,把郁锋涛搞垮。高阿大自有高阿大的想法,对待郁锋涛这种三寸不烂之舌书生,只能偷着暗暗跟他斗,要是跟他正面交锋,不消两句话,准败在他那一张满是臭理论的嘴上。别人不记的他高阿大那一巴掌,可他高阿大清楚记的。
    “屁话。这没底的话,你阿大说的出嘴——”高森林不是猪脑袋,一听高阿大的话,气上加气,大喝一声:“阿大,你是不是猪?不想一想,把人家挖好的公路炸了,公安局下来一查,要我们大家陪你全被抓去坐牢。你阿大头有那么大,我的头可没有那么大。”
    高森林这话骂到点子上,在座的村干部中,仅是高阿大能想出这样毒手,也仅有高阿大敢想出这样毒手。
    “那,那,那你说,我们怎么办,书记?”“我们到手的钱,这样白白叫锋涛这个婊崽抢去呀?你们看的下去,我阿大无论如何是吞不下这口气,这钱,明明是我们的嘛。”高阿大既急又委屈。这是他一个人的事吗?在这样大事面前,大家只会发火,大骂,愤怒,仇恨,一个办法想不出,他高阿大想出了办法,还要挨骂……
    见高阿大挨骂,其他人心头暗暗幸灾乐祸。
    一年前是因为自己的小聪明导致郁锋涛巧设乡亲宴,他们一伙村干部阴谋被郁锋涛当乡亲面前揭露,高一生心头一直不痛快,总觉得自己脸皮被郁锋涛扒掉,老想捞回面子。这时候,看到高阿大挨骂,没人敢做声,高一生恶从胆边生对高森林说:“书记,是不是以开会为名,召开群众大会,下令任何人不得缺席。这样,锋涛的公路不是挖不成了吗?”
    “一生呐——”徐开发嘲笑看一眼高一生,鄙夷的话中有话:“你这办法好是好,可我们总不能天天都开会吧,又不是搞民兵训练,你说是不是?”
    ——民兵训练?
    脑中一闪,高森林不由自主朝徐开发瞟了一眼,心头大喜:对。来个民兵训练。挖公路人中,基本上是中、青年人,把他们当作民兵进行训练,他郁锋涛还能有啥可说?
    想到这儿,高森林总感觉不对劲,当拿眼去寻找高大发时,怎么找不到他影子,恼火的直想打人,骂人。
    高大发这个兔崽子是越来越放肆,不把他高森林放在眼里,大家聚到他高森林家,高大发倒好,三天两头不见他影子,再不好好收拾收拾他,越发无法无天了。一想到去年被鲍金香**得欲火烧身,一点好处没捞到,倒头便宜了高大发。
    时下,高森林心头起了邪念,大喝一声:“好,民兵训练好。”“阿大,你去把大发找来。”
    不等高森林声音消失,高阿大蹦起,撒腿往外窜。
    然而高大发到山上干活也才前脚刚踏进门槛,脸还没来得及洗,高阿大只好叫他吃了晚饭后就去。
    其实早已预感公路被郁锋涛抢去挖,高森林迟早要出歪心肝整郁锋涛,高大发下地干活是假,故意躲避高森林是真,才会在天黑后才回到家里。——这就是他高大发的高水平。
    一听高森林找他,心咯噔一下,高大发预感到倒霉找上门了,可是又不敢违抗。吃了晚饭,磨磨蹭蹭了大半天,高大发心头极不愿意朝高森林家走去,一边暗暗地骂骂咧咧:“高森林,你这个婊崽,兔子尾巴长不了了。再过个三年五载,我——大发一脚把你踩在脚底下,你才知道我——大发的厉害。”刚骂到这里,高大发前脚已踏在了高森林家门槛上。
    瞄见高大发,高森林一张马脸马上阴沉下去:“明天起,进行民兵训练。你明天把挖公路的人全叫上,一个都不能留下。”
    “明天开始民兵训练?”高大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呆愣愣张望高森林许久,这事,他怎么事先一点消息没有?以前要进行民兵训练,那可是乡武装部直接来人。再说了,挖公路的许多人不是民兵,郁锋涛会放人?弄不好,反倒要挨郁锋涛的耳光。这种二百五的事,他高大发才不会干。“书记,挖公路的人有很多都不是民兵——”高大发困惑地张望高森林,问道。
    不满地瞪一眼高大发,高森林喝斥道:“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罗嗦什么——”“要是不能把他们全叫去训练,我看你这个民兵连长别当了。”
    遭到高森林一喝斥,高大发噤若寒蝉,哪敢做声。不过,高大发心底里头倒是听出了高森林的险恶用心,吓出一身冷汗。他不是没跟郁锋涛打过交道,他不是没在郁锋涛面前狼狈逃窜过,在他心里头,郁锋涛是一头惹不起的魔鬼。敢去把挖公路的人全当作民兵叫去训练,弄不好,挨骂是小事,吃郁锋涛的耳光,那他高大发这个亏可吃大了。
    闷闷不乐回到家里,高大发越发气愤,大骂不休,乡下人能骂得出嘴的脏话,他全骂出了,把高森林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恶臭,但是仍旧不解恨。
    “你骂什么呀——”鲍金香恼火的一扔手上衣服,瞠目怒视老公,责斥,“一个大男人,只会做门里狗,你算什么男人呀你?”“早叫你不要去干那卖命的事了,你偏不听我话。你看看你现在……”
    在高森林面前已经窝了一肚子火,回到家里,老婆不但不体贴不理解他,还要咒骂他,高大发差些要忍不住,拿刀去砍老婆。
    俗话说:能忍者,成大事。
    他高大发这样忍着,还不是为了日后成大事,主宰闹荒?老婆居然如此没远见,谩骂他是门里狗。——想到这儿,高大发心底里头的恼火陡然添了三分,对着老婆咆哮起来:“你不是门里狗,干么天天躲在屋里头,大门不敢踏出?”“干大事的人,要能忍。要能忍,你懂吗?你骂我是门里狗,那你去把这档事推掉。全村人,别人都可以得罪,唯独锋涛不能得罪。”
    “你……”鲍金香气得两眼冒火,没见过天底下还有这种无赖男人。收税费一事,要不是她出面替他解脱,他高大发还不知道要挨高森林多少巴掌,说不定呀,他的民兵连长早丢了。过河拆桥,现在居然骂出如此没良心的话——干么天天躲在屋里头,大门不敢踏出,鲍金香压不下这口气,大骂老公:“你还是男人吗,大发?去就去,老娘——我不信,还推不掉这档事。”
    俗话说:请将不如激将。
    鲍金香上当了,这是她老公高大发对她使的激将法。挖公路是全村人的事,这是多大的事,他高大发的头还没那么大,糊里糊涂给高森林当替罪羊。
    万一被郁锋涛识破这是他们村干部挖坑,弄不好他高大发会被郁锋涛当狗白白毒打一顿,所以这档阴谋挖坑蠢事他一定推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