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穆乾跟父母说继续跟同窗约好了再去游玩一天,一边到野外交流学问。他一直都是个诚实的孩子,从没对父母撒谎,虽然心中觉得有些不安,但为了能陪伴小聂,他愿意这样做。
他背着书篓出门,带上书和文房四宝,出门在街上又买了不少好吃的,当然没忘记给五彩准备了干果,还有一整只的烧鸡,另外还有一瓶酒。
他满脸春风,跟每个人都笑脸相迎。
走到镇子东头,看见那个衣衫破烂像乞丐一样的男子还睡在陈掌柜酒肆旁的屋檐下,衣服更破更脏,头发和胡子更长更乱。说来也奇怪,这人以前没见过,但自从那次穆乾帮他付清了洒钱后,他就好像从没离开过临湖镇。平时不知去哪,但晚上和清早几乎都睡在这里,除了每天穆乾早上买早餐时顺便给他买几个包子,他好像就不用再吃其他东西了,他也好像就打算靠着他的施舍就这样过下去了。
陈掌柜以及不少人都劝穆乾,不要再管他了,这种人有手有脚,却在这白吃等死,饿死了活该。
穆乾觉得几个包子也花不了几个钱,还是每天施舍他,他也老实不气,从没对他说过半句多谢。
今天穆乾的心情特别好,除了给了他包子,还特地给了他一包咸脆花生。
那汉子这次终于对他开口,问:“你带了酒,能给我吗?”
穆乾说:“对不起,这酒我要带去,不能给你。”
那汉子又问:“那你能给我买酒的钱吗?”
穆乾虽然觉得他这要求有点过分,但人在爱情的滋润下,心情大好,便真的给了他一瓶酒的钱。
那汉子接过钱,多谢都没一句,起来便走进了陈掌柜的酒肆。
穆乾虽然觉得这人奇怪,但这段日子他见过遇到过的怪事多了去了,他自己就和一位鹿仙相爱了,他也就见怪不怪了。
小聂早在树林边等着他,两人不过半晚没见,却好像已经分隔了很漫长的岁月,欢喜而又甜蜜。
小聂将他带到她住的山洞,五彩喝醉了还在石桌上呼呼大睡。他将好吃的东西拿出来给她吃,自己就拿出书和文房四宝来学习。小聂一边吃,一边饶有兴致的看他看书写字。
穆乾笑着问:“我看书写字有什么好看的?”
小聂说:“我不识字,可看着你写字,觉得很有意思。”
穆乾奇怪的问:“你不认识字?”
小聂点头说:“完全不认识,要不,你教我?”
穆乾说:“好,那我就教你认,教你写,你想先学什么字?”
小聂说:“我想先学我的名字,还有你的名字。”
穆乾便在纸上写下他们两人的名字,边写边教她念,然后把笔给她。
小聂显然没拿过笔,手势都不对,穆乾便先从手势开始教她,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的教她写。
两人身体紧贴着,两只手同握,共同写下彼此的名字,每一笔每一划都融进了绵绵情意。
五彩醒来,看到他们那样亲密,眼神复杂的摇摇头,悄悄地离开。
这一整天,穆乾几乎都在教小聂写字,她热情高涨,学得也特别快,穆乾惊奇的发现,她聪明得让人惊叹,很多字教她一两遍,她就能准确的会读会写。他从小就有神童的美誉,但和她比,得甘拜下风。
黄昏,两人又到望天崖上看日落,小聂动情的说:“要是每天我们都能一起在这看日落就好了。”
穆乾说:“我可以每天放学后来陪你看一阵再回家。”
“真的?”小聂喜出望外。
穆乾点头说:“真的,我也不想错过每天这样美好的时光。”
小聂感动的一下子投入他怀中,动情的说:“穆乾,我真希望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做你的小聂,永远和你在一起。”
穆乾说:“如果你只是个普通女孩,也许我们就不会认识了,你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相识了,你成了我的小聂。”
小聂流下了激动的泪水,说:“是的,我只想做你的小聂,永远。”双手勾着他脖子,热烈的吻他。
甜蜜的时光总是让人觉得短暂,天色不早,穆乾要回家了,小聂带他回山洞背他的书篓。
五彩闷闷不乐的蹲在石头上,小聂问它:“五彩,你一整天都跑哪去了,我要送穆乾回家,你要不要一起来?”
五彩没好气的说:“我闲得无聊,找死去了,他回家关我什么事,凭什么要我也送他。”说着一蹦跳上树,从树上跑了。
小聂有点莫名其妙,穆乾问:“它好像生气了,怎么回事?”
小聂摇摇头,说:“不知道。”
小聂特地将他送到小桥边,说:“这样,我就可以像往常一样陪你走过树林了。”
他们手挽着手,走得很慢,好像想尽量将这一段路变得长一些。
残阳的光影透过树梢斜落于路上,斑驳生辉,周围很安静,鸟儿的叫声也显得悦耳而轻柔,和他们彼此的脚步声一样的动听。
穆乾问:“我看五彩好像又生我的气了,它是不喜欢我跟你在一起吗?”
小聂说:“不是的,你不要这样想,它可能只是心情不好发脾气而已,可能是因为它以前常受欺压,现在出来自由了,以前压抑的脾气便出来了,还有,可能就是因为担心。”
穆乾不解的问:“受欺压?谁欺压它了?它担心什么?”
“这个、、、”小聂一时不知怎么说。
穆乾又问:“我一直好奇想问,你和它是怎么成为好朋友的?”
小聂想说,却又欲言又止,神情很复杂而奇怪。
穆乾不想让她为难,便说:“如果不能说,那就不用说,你就当我没问过就是了。”
小聂说:“穆乾,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有些事情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穆乾说:“不能说就不要说了,都说天机不可泄漏,你们仙家的事,我本来就不该知道的。”
小聂感动的说:“穆乾,你真好。”
穆乾说:“是因为你好,我才会对你好。”
小聂问:“那你会永远都对我好吗?”
穆乾说:“会,我对天发誓。”说着,他举起右手,就要发誓。
小聂虽然相信他的话是发自真心,但能听到自己心爱的人对自己说出誓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她等着他。
就在穆乾准备说出他的誓言的时候,小聂脸上那充满甜蜜和期待的表情却突然一下子变了,惊慌失措的对穆乾说:“快走,穆乾,你快走!”
穆乾转头一看,就见到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落地一声大响,震得土石纷飞,尘土飞扬,原来是一个男人,长得异常高大,几乎比常人高出半截身子,那样子长得又丑又怪,脸上坑坑洼洼的粗得像石头。手上突然间就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脸上杀气腾腾。
小聂一推穆乾说:“你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