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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
    八十二
    自那以后,我们都不太敢拉着陆与之了,主要是害怕陆与之一了百了的把我们都给分尸了,陆与之也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我行我素。
    但我的心里总是怪怪的,我总觉得,陆与之变了,或者说是我变了,总之,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微妙。
    不过接下来就是期末考试了,期末考试要分班,如果我的成绩还是吊车尾的话,就会被分到另一个班去,据说,那个班专门收纳各个班上最差的学生,我真的觉得学校很现实,表面上看,是为了单独给这些差学生补差,其实主要就是为了不让我这样的人影响陆与之这样的人。
    所以我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人生第一次全心投入了学习的海洋中。
    但可惜我空有一颗想学习的心,可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什么三角函数,交集并集,数列极限,我真的是,他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他。
    我时常在通宵学习的夜晚苦思一个问题,同样是人,吃着一个学校的饭,睡在一个屋子里,为什么陆与之笔下都是答案,而我的笔下,只是一个解。
    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上次以后,我很久没有跟陆与之讲过话了,好吧,也没有很久,大概三天,不过对我来说,好像已经一万年那么长了。
    陆与之更是一个闷葫芦,我不跟他说话,他更加不可能主动挑起话题。
    直到我抱着数学册子和黄冈大试卷敲开了陆与之的房门,我终于主动说了这三天来的第一句话:“那个,要不您受受累,给我讲讲呗?”
    陆与之一脸被吵醒的样子,自顾地走进去坐在书桌前,我立马眼明脚快的跟上去,然后拉过一个椅子来在旁边坐下。
    陆与之打了个哈欠:“你写吧。”
    我苦着脸说:“我……我不会。”
    陆与之从自己的抽屉里掏出试卷和册子:“抄吧。”
    我一口拒绝学着班主任惯常的语气说道:“开什么玩笑,我现在可以抄,考试的时候还能抄吗!”
    陆与之无语的看着我说:“能啊。”
    我后面准备的大套道理一下被噎住:“咳咳咳……那个,怎么说话呢,陆大哥,你救救我吧,期末考要分班了,你忍心看我和别人做同桌然后被嫌弃吗?”
    陆与之无奈道:“离考试还有几天?”
    我老实回答:“三天!”
    “那你跟倒数十名相差多少分?”陆与之又问。
    我掰着手指算了下:“总分的话八十来分吧。”
    陆与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下:“来得及吗?”
    我摇头:“来不及。”
    陆与之将卷子再往我面前推了推:“那抄吗?”
    我点头:“抄!”
    然后结果就是后面三天,我睡的好,吃得好,玩的好,我突然觉得,人生放弃两个字真的太重要了,太重要了。
    后来我问过陆与之,是不是怕我太聪明,迎头赶上,拿了他第一的宝座,那时候的陆与之已经很健谈了,他告诉我说:“不是,因为你实在不适合学习,与其浪费那个时间,我还不如多睡一会儿。”
    我气极,问他:“那我适合干什么?”
    他背过身去泡咖啡,悠悠的回我:“适合被养着,什么也不干。”
    我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当时的我沉浸在擦边留在本班的兴奋中,可是我也没想到,我留下来了,陆与之却走了。
    他去美术班这个消息,是顾方年告诉我的。
    我愣了一下说:“他本来就喜欢画画,去美术班也没什么吧,而且他学习成绩那么好,去美术班也无所谓的吧。”
    顾方年在我对面的座位上坐下说:“你知道吗?每当你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各种找理由。”
    许格子恰好过来,突然没头没脑问了一句:“那你呢?”
    我不知道她这句话是问我还是问顾方年,只是在当时听来,真的很奇怪,不过我没做多想。
    我从来没有真的去问过陆与之,到底为什么离开,是我不敢问,我怕原因是我。
    陆与之嫌弃过我很多次,但我知道那都不是他的真心话,我还是可以在他的嫌弃下为所欲为,一次一次挑战他的底线。
    所以我害怕,是因为真的讨厌我,所以直接付诸行动,直接离开。
    后来我想了很多,就算他讨厌我,我也不能放弃,至少我每天缠着他,他就没有机会看其他女生了,他那个美术班,男女比例严重失衡,陆与之作为为数不多的男性,偏偏还长得那么帅,简直是羊入虎口。
    其实只有我那么想,陆与之是很多女生心中的男神,但是真正喜欢他的,真的没有几个,她们都在背后说陆与之是精神病,我都知道。
    这样一来,我和顾方年以及许格子这个稳固的三角关系就更加结实,我不用天天惦记着陆与之,人就是这样,天天看着的时候,就觉得离不开,其实真正分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高三的生活并没有满足我对于一个新同桌的期待,因为学校抓了几对早恋,于是决定,所有人一人一桌,取消同桌这个优良传统。
    顾方年坐在我的斜后方,许格子坐在他的前面,我的右手边,天知道,这样打起斗地主来,方便多了。
    感谢早恋的那几位,牺牲自己,创造了我们更加美好的斗地主环境。
    陆与之坐在最后一排靠窗户的位置,他的腿很长,总是不够放一样,所以将桌子离得自己老远,他的四面八方全是女生,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从他们班的男女比例来看,像让他四周围着男生,也是不够分配的。
    美术班的班主任是个国外留学回来的美术老师,他继承了艺术家洒脱不羁的标准性格,对美术班也是一贯的自由式放养政策,实行三不管原则,不管男,不管女,老师也不管,总结一句话,爱咋的咋的。
    可能学艺术的都是这样的吧,我倒是很喜欢这种老师,如果不是我实在跟画画无缘,我也是很想转到美术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