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对了,那个陆与之打人那事儿处理的怎么样了?”许格子突然莫名其妙的提到这件事。
我愣了一下才回她:“没事儿吧,也不知道是我们两拎去的果篮还是你送去的花起了作用,反正好像对方撤诉了,具体怎么搞的我也不清楚,陆与之自己解决的,也没告诉我,他之前发现我和你偷偷背着他去帮他解决事情,气死他了,眉毛鼻子连在一起的批评我!”
我一提到陆与之就会这样,滔滔不绝。
“是嘛?”许格子语气有点奇怪。
我问她:“怎么了?怎么想起来提到这件事?”
她眼神躲闪:“啊,没什么我这不关心关心我的恩人的生活嘛,那个被打的那个,是你们公司前台的男朋友?”
我没发现异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着:“对啊,不过,那个前台辞职了,挺匆忙的,好多东西都没拿走,你干嘛,对我们的前台有什么企图?我们公司可不养闲人。”
她笑我:“放心,我前男友公司,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买卖不在仁义在嘛,我能有那企图?”
我发现许格子这个人真的很洒脱,不管是初恋陆与之,还是现在的前男友柏冬凛,她都是喜欢的时候惊天动地,离开的时候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高中刚见到许格子的时候,她正每天沉浸在陆与之那张人神共妒的脸上无法自拔,那时候高二我刚转过去,是那种一眼就看上去的土包子。
我站在讲台前瑟瑟缩缩的跟大家打招呼,半天也就憋出一句:“你们好啊,我叫张未乙,怎么努力也不怎么样的未乙。”
老师看底下同学都兴致不高的样子,也就匆匆结束了这场其实也不怎么重要的转学生的自我介绍。
老师往下面扫了一眼,很做作的说:“陆与之同学旁边位置空着,你去那儿暂时坐着吧。”
我当时就被老师这种面不改色走后门的精神感动了,我的入学手续就是小周阿姨帮我办的,他能不知道我和陆与之那个说也不说不清楚的关系吗。
我估计陆与之是迫于小周阿姨的压力,或者是他也不关心旁边坐的是人是鬼,总之,他很无所谓,无所谓到头都没抬起来看我一眼,反而是我屁颠屁颠跑过去,很是矫揉造作的跟他打招呼:“你好啊,好巧啊。”
他还是头也没抬,我发现他这个人真的是很没有礼貌,不过我这人大度,也就没再跟他计较了。
不过许格子不啊,她在我屁股还没坐热的时候拍案而起,大声喊:“我反对!”
当时那个气氛,我仔细想象了一下,就特别像我和陆与之正在步入教堂,交换戒指,神父问我:“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我很积极的回答:“我愿意我愿意!”
然后神父又问陆与之:“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陆与之摆摆手回答:“随便吧。”
神父满意地转过头问大家:“我站在宣布我眼前的这对情侣将接受主的示意正式结为夫妻,你们有人反对吗?”
许格子跳出来大喊:“我反对。”
神父,哦不,老师面上很难看,但还是问了许格子:“怎么了?”
许格子站起来指着我说:“老师,我觉得这个女人,不怀好意!”
我震惊的转头看她,哎,这位少女,你这个用词,很是大胆啊。
不过以老师多年的教学经验,当然不会被许格子这个小妖怪吓住,只见他到淡定的翻开教案,头也不抬的说:“反对无效,开始上课。”
至那以后,许格子天天坐在陆与之的对面趴在他的桌子上指着旁边的我给他洗脑:“哎,陆与之,你知道吗?你旁边这个女的,对你别有所图。”
陆与之不说话。
“哎,我告诉你,我看见她晚上天天跟踪你了。”
陆与之继续不说话。
“哎,陆与之,你要注意她,她早上也跟踪你!”
陆与之还是不说话,但我,作为21世纪信奉平等教育的新青年,这个时候就不得不说一句了:“喂,同学,你要说我坏话,能不能挑一个我不在的时候?”
她很不能理解的看我一眼:“你跟陆与之就像个连体怪,每天粘着他,我倒是想啊,我找不到机会啊!”
我想了想,好像也确实是这样,于是站起身跟她说:“那这样,我去上个十分钟厕所,你多骂一会儿。”
她很自然的把水壶递给我:“那什么,顺便帮我打壶水,多让我骂五分钟,下节课语文课,迟到没关系,我罩着你。”
我接过水壶,点点头说:“好嘞,兄弟。”
她抱拳:“好说好说。”
陆与之终于被吸引了目光,吃惊的看着我两,眼神里都是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迷茫。
我猜他一定在想,我的天,我这旁边,坐了怎么样两个智障?
我跟许格子的友情就是开始的这么莫名其妙。
后来,许格子知道了我和陆与之住一起,当场就带我逃了语文课,把我拉到操场上,对我进行了长达四十五分钟的心理教育。
大概内容包括,对我我做人不地道,心里抱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投机取巧想法的深度剖析。
然后是对我和陆与之关系的升华的肯定。
最后对自己的战况进行总结并得出要放弃陆与之这一有效结论。
她还把这个结论经过,举例子,摆事实,讲道理等等手法讲给陆与之,并一再对他强调自己不再喜欢他绝对不是因为自己三心二意,水性杨花,见异思迁,而是对问题进行了深度理解,发现自己的胜率奇低,自己这是对时间的有效利用和把握。
我在一旁表示非常赞同。
陆与之听了半天,终于有了一点反应,怒而离桌,而且一下午都没来上课。
我为了表达对同学尤其是同桌的关切慰问,特地跑到办公室向班主任了解情况,班主任一看是我竟如实的告诉我说:“陆同学说他有点出现幻觉了,好像看见了两个女妖怪,想回去休息休息。”
我听完以后很是遗憾,心想,陆与之这哥们也太不地道了,怎么看到这种好事情都不告诉我?
对比我,许格子就显得聪明多了,她告诉我:“张未乙你是不是傻,他那是因为我不再喜欢他了,一时悲从心来,控制不住情绪,回家哭去了。”
说完还自己配合的啧啧嘴。
我一想,哎,有点道理啊,我放学回去一定给他带碗混沌安慰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