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了,突然有人敲门,她自己倒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
少年在门外很诚恳的在道歉,诉说着自己的唐突,说自己不该如此冒失,又解释说怪他一时没有忍住,实在是她看起来太诱人了。
申红玉熏红着脸,暗骂了一声。什么叫因为她太诱人了?
这哪里是道歉,分明是不怀好意的赤裸调戏!
她由着少年在外面说,就是不出声,不理他。
听了半天,她看着门板发了会呆,目光又落到窗户那里,沉思了一下,想要寻机离去,突然一个激灵,懊恼的叫了一声:“呀!”
拍着自己的脑袋,后悔不得了。
这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在羞涩无措之中居然给自己选了一条死路。
明明她可以直接离开的,却偏偏跑上楼来,这里除了扇门,又没有其它出路,人家往门口一堵,她连离开都没有办法。
不是平白把自己引入了死胡同里吗?
她暗自懊悔着,门外的少年却着了急,只听她叫了一声,并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儿,急的在门外站不住脚,慌里慌张的拍门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你没事儿吗?”
少年这时候也有点后悔,还后怕,生怕自己因为一时没忍住,闯出点儿什么祸来,纵使没有祸事,她若恼了自己,也足够他害怕的了。
门被拍的震天响,少年是真急了。申红玉也没有故意让别人担心的习惯,捂了一只耳朵,冲门外回道:“没事儿。”
少年停下了拍门的动作,可却没放下颗心,“真没事儿?”
“真没事儿。”
少年得了答案,听她语气像是真没事儿,心里稍安,望着眼前的雕花的红木门板,眼眸一转,心思便活泛了。
只一眨眼功夫,他的眼眶就红了,开口时,声音也有点哑,隐约还带着泣声,手按在门板上,身体贴近板门,近乎卑微的乞求道:“我看不见你没法放下心来,我知道我错了,求你让我看你一眼吧,让我确认你还平安好不好?”
“求你了……”
他一说完,眼泪“啪”的就从眼眶里滚落下来,一滴滴的,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申红玉听他声音不对,忙开了门,迎面便看见少年紧贴着门板,摇摇欲坠的身影,脸颊上还有两行泪痕,眼睛红红的,好不可怜,整个人好像立刻就要倒下来似的。
少年像是真站不稳了,一下倒在她身上,申红玉心一紧,立刻就扶住了,少年顺势一把抱住她,将她搂得紧紧的,可怜巴巴的瞅着她,一说话,眼泪就往外冒:“我怕……”他说了一个开头,连忙止了声,说道:“你没事儿就好。”
申红玉心软如水,为少年轻柔的拭去了眼泪,安抚道:“我真没事儿?你别这么傻了,就是被亲一下,又不是古代,还要因为这寻死觅活的吗?”
全然把自己先头的羞恼和气愤抛到脑后了。
少年眼睛亮晶晶的,萌发出丝丝希冀,小心翼翼的问:“真的吗?”
申红玉温柔的拍拍他的背,“当然是真的。”
少年惊喜极了,立刻在她脸上亲了口,亲完了浑身一僵,不安的看着她,小声的解释道:“对不起,我太高兴了,就……就……”
说着,眼里又迅速地集聚了两汪泪水,嘴唇紧抿着,逐渐的像两边拉,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申红玉哪还顾得上什么亲亲的事,生怕晚一秒又被大水淹了,连忙道:“没事儿,没事儿!”
少年可怜巴巴的盯着她,嗫嚅道:“真没事吗?”
申红玉信誓旦旦:“真没事儿!”
得了她的回答,少年抿着唇羞涩的笑了,凑近了脸,轻轻的又吻了她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小可怜儿似的。
申红玉还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笑着安慰他呗!
“没事儿!”
少年于是得了特赦似的,心满意足,笑的羞怯而喜悦,抹干了眼泪,送上自己一个又一个吻。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170章 人设六15
申红玉赴了一顿鸿门宴, 脱身离开的时候脸蛋都是红红的,眼神还有点迷离, 晕晕乎乎的,像是醉酒了似的, 筋酥骨软, 一脸春情。
少年心里不管如何欢喜和激动, 面上都强压着, 佯装懵懂,扮尽了可怜相, 一朵楚楚可怜的水莲花似的,将便宜占了不说, 还让人有冤没处说去。不知道的, 还以为他吃了多大的亏呢!
忒会扮猪吃老虎!
送走申红玉的时候,少年恋恋不舍的,小怨妇似的拉着人家不让走, 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儿,好像活了今天没明日似的。等到对方再三安抚了他,许诺明天再来的时候,少年心满意足,终于舍得松手放人了。
等人一走,他脸上的可怜相立刻没了,手指摸着嘴唇,傻兮兮的靠在墙根儿笑,偷了油的老鼠也不过如此。
经此一事, 少年算是彻底明白技多不压身这个道理了。
单说今儿这事儿,要不是他演技勉勉强强还算在线,哪能这么轻易躲过去,还平白占了这些便宜?
所以说啊,有演技傍身就是好,就是死的也能演成活的,明明是罪魁也能变成迎风娇羞的水莲花。
白修雅很深沉的总结了自己这次的成功经验,下定决心日后定要苦心磨练演技!
虽然不指着演戏吃饭,但等着修炼有成好把金主骗到手啊!
现在的金主忒难对付了,如同他这般品貌出色的美少年皮相都没用了,关键还是要靠一身宜嗔宜喜宜怒宜泪的演技。
尤其是他这种打算长远发展的,待二三十年过后,水莲花变成了破棉絮,美少年变成了糙大叔,颜值已经成了过去式,到时候要想勾住金主,靠的还不是演技和内涵?
因为初次告捷,白修雅更是觉得网上那些经验之谈十分有用,不由得奉为金科玉律,简直有点自己的后半生幸福全拴在那一条条求包养指南上的意思了。
星星之火已经出现,所谓的欲擒故纵之计还是要接着进行下去的。
虽然光明的曙光已经初现,但这还不足够,至少,金主都没有提出要包养他呢。对他一个求包养的人来说,被包养才是他的目的,而被包养终生,才是他的终极目标。
现在只不过抓住了一点成功的小尾巴而已,必须要镇定,要持之以恒的坚持下去!
少年虽反复告诫自己要淡定,但毕竟年轻气盛,夜里就忍不住对着满屋子的照片画报激动了一下。
激动过后,少年处理好了狼藉,仍旧忍不住抱着人家的照片躺在床上傻笑起来。
按照他综合各种策略给自己制定的方案里头,今日他热也热过了,且热的特别满足,再继续热下去,虽然很有可能再达一个小巅峰,但却有些风险,正所谓“过犹不及”,所以明天最好能冷一冷,收一收,免得给她一种自己太过轻浮的印象。
而且今日他已然尽了力了,明日难道还装可怜博同情吗?
即便她侥幸没有察觉到什么,但连续吃一样糕点,味道总是一日不如一日的,这样下去,早晚要腻味儿。
然而,道理谁都懂,做不做得到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他今儿个刚尝到一点甜头,明天就让他吃苦胆,未免太强人所难了点。
少年凝视着怀里的照片,默默的给自己找了一个开脱的借口,然后决定给自己缓个半天。
一天有点太奢侈了,半天就好。
嗯,明儿个再热上半天,然后就开始冷她!
于是第二天,申红玉应诺去看少年,就经历了从温泉到冰山的转折性时刻。
本来上午她还挺害羞的,少年对她亲昵的举动老让她想起自己昨日被吻得腿软的事,然而亲亲热热的一上午过去,她都觉得要黏糊的不行了,少年却像是提前预料到的一样,态度骤然转变,和风沐雨变成了冰雹风霜,弄得她险些以为自己那点子小心思被发现了。
两人正说着话,她瞅了一下时间,恰好十二点,便笑说:“十二点了,午饭时间到,要出去吃吗?”
少年脸上温柔羞怯的笑容猛地一手,川剧变脸似的,面色冷凝的站起身来,酷酷的,话也不说一句,头都不回的往厨房里钻。
申红玉整个人都是懵的,实在是少年的态度转变太明显,就半分钟的事儿,她完全摸不着头脑,压根儿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得罪少年了。
难道是刚刚说错什么话了?
申红玉暗暗的寻思了一番,没找出答案来。
于是她颤巍巍的跑到厨房门边探着头往里觑,少年铛铛铛在那里切菜,身姿挺拔,刀法利落,可能是发现她了,还侧头望了她一眼,吓得她一大跳,等她想解释的时候,少年冷冷的转过头去,理都不理她!
申红玉委屈的不行。
少年手里拿着刀,刀锋可锋利了,亮白的锋刃反射着冷冷的光,申红玉看着少年拿刀的熟练姿势心就有点方,也不敢多问,就怕自己真得罪少年了,他本来还能抑制自己的脾气,万一再被她挑起来了,他要是拿刀砍她,那多不好。
想起来就怕怕的。
申红玉委屈巴巴的捧着自己一颗玻璃心,想走。
但是也没有不告而别的习惯,只好小心翼翼的开口,心惊胆战的说:“我……我还是回去吧。”
她觉得再待下去自己很有可能成为少年刀下的菜啊!
少年闻言,手下切菜的刀立刻停住了,慢镜头似的转过头,目光冷冷的盯着她看,眼神里掺了冰渣子似的。盯的申红玉毛骨悚然,他才慢吞吞的吐出三个字:“你要走?”那声调语气跟恐怖片里要勾魂害人的鬼怪似的。
申红玉从来不看恐怖片的一个人,立刻瑟瑟发抖中,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恐怕是走错了片场了。
她都有点想冲过去摇着少年,冲他大喊:“快还我腼腆易羞超可爱的美少年!”
就是没胆。
眼尖的瞅见少年握着刀柄的手背青筋毕露,显然是隐忍到了极点。申红玉那手指头大点儿的胆子差点没被唬破了。
“没、没没……”
申红玉眼见形势不对,连忙缩着脖子吞回了自己的要回家的话,她那还算灵敏的第六感总算是发挥了点作用。
少年心里稍稍松了口气,面上仍旧冷冷的,缓缓的收回了自己黏在她身上的眼神,手下也开始动作起来,将手下刚刚切出来的土豆片飞快的切成细细的丝。
切完了,他才语调冷肃的说:“去客厅坐着。”
说话的时候,连头都没回,将土豆丝放到盘子里,甚至还挑了一根黄瓜,“咣”一声,一垛两半个。
申红玉小心肝一跳,生怕自己跑玩了,脑袋就像那截黄瓜似的,一分为二,嘎嘣脆!
蔫哒哒的在客厅坐了半小时,左挪挪,右挪挪,如坐针毡,怎么都不得劲儿。想跑吧,厨房里的少年就跟身上装了雷达似的,冷不丁的就从厨房冒出头,盯着她蠢蠢欲动的手脚瞧上两眼。
总之就是三个字:吓死你!
申红玉瘫在沙发上,两眼无神望着天花板,觉得自己今儿个有可能要交代在这儿了。
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她这才刚摸着点花叶子呢,花瓣儿都没摸着,就这么交代了也太憋屈了吧?
所以,少年端着一盘菜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申红玉拍案而起,气势凌然的冲了过去,逮着少年踮起脚搂着少年就是一口啃!
“吧唧——!”
正中红心!
有点受惊的少年呆了一下,下意识的动了动嘴唇,更加清晰的感受到了嘴唇上那两瓣柔软弹滑的触感,在快乐的海洋里放飞思绪徜徉了两秒钟,及时止住了自己要回嘴的动嘴。
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