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对着苏文竹身后那对气质不凡的夫妇叫道:“叔叔,婶婶。”
两人微笑颔首,苏文竹的母亲问道:“最近外婆的身体还好吧?”
苏易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有劳婶婶记挂,外婆身体依旧硬朗。”
苏文竹的母亲笑着说:“那就好,等哪天我有空了,亲自去看看她老人家。”
苏易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位是?”苏文竹的母亲柔和的目光转向了韶清,问的自然是站在她身边的苏易。
苏文竹的长相更像其母,圆脸,微微一笑就有两个酒窝,很温婉,看着韶清的眼神也很柔和,还带着一些些善意的笑意。
苏易还没回答,苏文竹就抢先说道:“妈,你干嘛明知故问,这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韶清啊!”
苏文竹的妈妈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责怪她话多。
苏易说道:“我来正式介绍一下吧。叔叔、婶婶,这位是韶清,是我的女朋友。”
又对韶清说道:“这是我的叔叔、婶婶,也是文竹的父母。”
韶清落落大方的微笑道:“叔叔阿姨好。”
却没有跟着苏易叫婶婶,分寸极好。
苏文竹的父亲看起来有些严肃,眉眼间还与苏易有些相似,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苏文竹的母亲却是含笑看着韶清,说道:“其实我听我家文竹提起过你许多次,无一不是夸你的话,她说你气质特别,我就一直好奇,是怎么个特别法,今天一看,大概了解了。”
韶清落落大方的笑了笑,然后说:“我也一直很好奇像文竹这样好的性格是怎样培养出来的,今天看到阿姨,才知道了。”
苏文竹的母亲听了韶清这番话,眼睛顿时微微一亮,然后满是欣赏的说:“怪不得文竹这样喜欢你,就连我都忍不住喜欢了。”
旁边苏文竹的父亲脸上严肃的表情也柔和了一些。
苏文竹伸手挽住自己母亲的手,然后说:“我没骗你吧,我就说你如果看到韶清,一定会喜欢她的!”
苏文竹的母亲顿时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又含着宠溺的笑,然后说道:“好了,我们进去吧。”
苏文竹就改挽住韶清的手了。
两人身上穿的一黑一白,一个清贵优雅,一个俏皮可爱,倒是十分融洽。
“听说薇薇姐家为了这个订婚宴请来了法国最有名的花艺师来布置。”
苏文竹一路走一路和韶清聊着今天晚上的订婚宴她所知道的细节。
进入二楼的宴会厅后,韶清的确被现场美轮美奂的花艺布置给惊艳震撼到了。
苏文竹说道:“这是野兽派的花艺,这几年在圈子里挺流行的,前几年薇薇姐二十五岁生日的时候就弄了这个,不过规模没那么大。”
西装革履和华丽礼服在其中穿梭来去,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现场的主色调是粉白绿,非常的清新养眼,到处都是阵阵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自助餐长桌上都装饰的非常好看。
“嫂嫂。”进去之后,苏文竹妈妈就看见了苏易的母亲林绘,立刻挽着苏文竹的父亲上前去打招呼。
林绘对他们微微一笑说道:“你们来了。”
苏文竹乖巧的叫道:“伯母。”
林绘对着苏文竹笑着说:“文竹好久不见,又漂亮了。”
苏文竹淑女的笑笑。
苏易带着韶清走过去。
韶清对着林绘扬起一个礼貌的微笑:“阿姨。”
林绘一看到韶清,嘴角的笑容就淡了几分,只是略点了点头。
苏文竹的母亲看了看林绘又看了看韶清,心中有几分了然,然后笑着说道:“嫂嫂,苏易的眼光可真不错,我看见韶清的第一眼就觉得喜欢,是个好孩子。”
林绘勉强笑笑。
“韶清,我们去找薇薇姐吧?”苏文竹见林绘对韶清态度冷淡,怕韶清难堪,就主动想带韶清走。
韶清看向苏易。
苏易微微颔首。
韶清冲他一笑,然后就被苏文竹拉走了。
没有看到和一个盛装打扮的女孩儿一起刚进大门的霍柔正好看到她们,然后盯着她们的背影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冷笑。
找到程薇的时候程薇正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抽烟,按照程薇往日的风格,今天肯定是怎么高调怎么穿,绝对会成为全场焦点,可是事实上程薇今天却是一身简洁的天蓝色长裙,唇色也比平时浅,看起来十分低调。
她手指夹着烟,正靠在栏杆上吞云吐雾。
“等会儿程大哥看到你抽烟又要说你了。”苏文竹走过去把程薇手里的烟抢过来灭了,丢进垃圾桶,不满的看着程薇说道。
程薇讥笑了一声:“他?他才没空管我呢,现在正忙着哄他的未婚妻呢。”
韶清敏感的察觉到程薇的情绪有点不对,却没有贸然发问。
苏文竹吃惊的问道:“她又怎么啦?”
程薇扯了扯嘴角,不屑的说:“还能怎么,发神经呗。”
然后说:“等这个女人一进门我就立刻搬出去。受不了。”
韶清听她们两个的对话,感觉程家大哥的未婚妻估计脾气不是太好。
“行了,我们出去吧。估计等会儿就开始了。”程薇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今天晚上的鱼子酱松露还有奶酪都是从法国空运过来的,在国内很难吃得到那么纯的,你们可以尝尝。”
韶清和苏文竹跟着走出去。
“是你?”一个人忽然挡在了韶清面前,声音中藏着惊喜。
韶清一抬眼,眼前站着的男人西装革履,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很有侵略性的盯着她。
韶清记得他,在第一次和苏易出席宴会的时候见过的。
她准确的叫出他的姓氏:“凌先生?”
凌亦岳眼睛微微一亮,眼睛里的笑意隐有深意:“你还记得我?”
苏文竹有些吃惊的问:“韶清你认识他?”
韶清说道:“曾经在一次宴会上见过,凌先生当时是楚嫣小姐的男伴。”
韶清说着对着凌亦岳微微一点头说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先失陪了。”
然后就和苏文竹绕过凌亦岳,跟上已经走远了的程薇。
凌亦岳目光微微一闪,转身眯着眼看向韶清的背影。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晚上之后她的身影就一直在他脑中挥散不去,甚至还几次做梦梦到,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再见,好不容易才感觉她的身影从他的脑海中逐渐淡去,然而刚才在人群中看到她的一瞬间,心脏居然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带着久违的兴奋和惊喜。
半晌,轻笑一声,端起酒杯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然后提步跟了上去。
“啊!”
惊叫声从宴会厅的中央响起。
一道道惊讶错愕的视线的尽头,是站在那里被泼了一身红酒的韶清。
第75章
韶清闭着眼,静静地站在那里,红酒从她的脸上发丝上滑落,身上纯白的礼服完全被红酒浸染,大片大片的酒红色,看起来很狼狈,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美感。
以韶清为中心的几米范围内,鸦雀无声。
就连站在她身边的苏文竹都惊呆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韶清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一滴红酒从她的睫毛上缓缓滑落,落在她的面颊,缓缓滑落至下巴。
她看着那个手里还拿着红酒杯因为愤怒而导致面部表情扭曲的女孩子。
看起来大概二十一二岁左右,可以说得上盛装打扮,长卷发,一身浅紫色礼服,精心装扮的妆容,深刻的双眼皮,长得还算漂亮,但是此时她脸上扭曲的表情却让那张脸变得丑陋起来。
这张脸和五年前的模样其实有很大的区别,至少韶清还记得五年前她还是单眼皮,可韶清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因为她的眼神。
五年前在她被从法庭上押上警车的时候,当时应该还只有十五六岁的女孩儿冲过来,就是用这种眼神恶狠狠地看着她,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给了她一巴掌。
那一巴掌,让她疼了两天。
脸上的淤青,一个星期才散。
有了这一巴掌她才知道,原来母亲扇她巴掌的时候,还是留了力的。
此时她像是跨越了五年的时间站在她面前,什么都变了,就是那道充满恨意的眼神没有变。
忽然,一件西装外套盖住了她。
韶清的睫毛微微一颤,转头一看,却是刚才在阳台外遇见的凌亦岳。
凌亦岳担忧的看着她:“没事吧?”
现在的韶清看起来虽然狼狈不堪,可是她的背却挺得直直的,像是用尽了全力。
“谢谢。我没事。”韶清轻轻地说。
“你干什么!”苏文竹终于反应过来,愤怒的看着那个女孩儿质问道。
然后从旁边的餐桌上扯了一大堆纸巾过来,打算给韶清擦脸。
苏易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韶清全身都是红酒,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苏文竹正拿着纸巾手忙脚乱的替她擦去脸上的酒液,而凌亦岳就站在韶清身边,韶清的身上披着他的西装外套。
“发生什么事了?”苏易走过来,脸上犹如万年不化的冰山般冷峻,刚刚还在微笑的嘴角此时冰冻到了极点,带着森冷逼人的寒意,一边走过来一边脱下了身上的西装外套。
韶清的眼睛看过来,一双眼睛里无悲无喜,带着一种冷静到极致的漠然和克制的隐忍。
苏易的心脏骤然收紧,冰冷到极致的目光扫过端着红酒杯的那个女孩儿,眼神中闪过一道狠戾。
杨莎被苏易冰冷的眼神扫过,顿时只觉得后背一凉。
苏易把韶清身上的那件西装外套脱下来递还给面不改色的凌亦岳:“谢谢。”然后用带着自己体温的西装外套把韶清整个包裹住,然后皱着眉问她:“还好吗?”深邃眼眸里满是担忧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