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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长得好,成绩好,心肠也好,3000米回回跑第一,一个礼拜能收一打情书……所有人都应该喜欢你,佩服你,你嫉妒别人什么啊?”
韩通明把程眠的手抓下来,探身抽了张湿巾给他擦脸,听他絮絮叨叨。
程眠白`皙的皮肤透出一层酒醉的红晕,鼻尖眼角哭得通红,还露出一脸心疼和忧愁地嘟囔:“傻子,别人有的你都会有的,你还想要什么?我想办法给你找找,你可是我的心肝宝贝……你的眼睛好红……像个小兔子……”
韩通明低下头去吻他沾着眼泪的嘴唇,语带哽咽地说:“我想要你……”
“你不嫌我啦?”程眠眼泪汪汪地笑起来,并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韩通明不再说话,伸手按灭了灯,突如其来的黑暗让程眠一阵发蒙,他丧失视觉,酒精麻痹了他思维中怯懦的部分,只剩下一往无前的狂热。
韩通明在他口腔里凶狠地舔弄、吮`吸,好像要把每一寸的领域都沾染上自己的味道,揉`捏他身体的力度毫不节制,让他忍不住发出夹杂着痛意和快意的呻吟。
他们好像天生就知道如何取悦对方,如何带给对方最热烈的快感。程眠颤栗着,被韩通明按在手底下亲吻,感觉自己全身都是敏感点,他急切地回应对方,从嘴唇到耳垂再到脆弱的脖颈,韩通明的手摸到哪里,哪里就是一阵窜入神经的热意。韩通明像只巨大的猫科动物,舌头带着倒刺一般,他嘴上还带着白天那个激动的亲吻带来的红肿,被这样用力的动作弄得又麻又痛,忍不住小声哀求:“你轻一点……别咬我……啊!”韩通明真的在他脖子侧面咬了一口,一边用手粗暴地扯开他的衬衫和裤子,一边埋在他耳边低沉地喘息:“抱歉……我忍不住……我怕一会儿会弄疼你……”程眠觉得自己像个久旱逢甘露的受虐狂,只这一句话,他就迅速硬起来,他想要更激烈粗暴的爱`抚,狠也罢痛也罢,这样才能喂饱他极度干渴的内心和身体,韩通明的灼热的气息喷在他耳下,他什么都顾不得,意乱情迷地贴向韩通明,小声说:“不怕疼…随便你怎么弄……啊!”
韩通明的嘴唇含住他胸口的那一刻,他就整个人丢盔弃甲丧失了所有的控制能力和羞耻心,他从未听过自己发出这样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乳`头周围最细嫩的皮肉被用力吸起来,舌头的力道根本没有办法发泄韩通明内心汹涌的欲`望,但他还在极力克制自己轻一点,不要弄伤程眠,他的肋骨支棱,瘦得可怜,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肉,背后泠冽的蝴蝶骨硌在手上,像朵被剥去外装的花骨朵,经不得他大力揉搓。
他在程眠胸前的软肉上重重一吸,湿热的舌头打着圈舔舐,修长的手指极其情`色在他腰上抚摸,然后向下探入他的内裤里,用力揉`捏他挺翘的臀`部。
程眠不自觉地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抬腰,方便韩通明把他的裤子褪下来,他胸口被吮`吸得胀痛,乳尖麻麻的,略被碰一下就疼起来,他紧紧咬着嘴唇,鼓励地把手伸下去,握住韩通明硬`挺的性`器,它简直像炙热的铁块,温度几乎烫手,他轻轻撸动了两下,韩通明猛地握着他的腰把他摁在沙发上,把他的手抓到一边,咬牙道:“你能不能老实一点……”他下`身硬得厉害,恨不得立时操进程眠软热的身体里面,程眠根本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抑制住想要侵入他的力度,还在那里傻不拉几地乱摸。
程眠脑子被酒精泡坏了,瓮声瓮气地撒娇:“那你倒是进来啊……”他被按着腰禁锢在沙发上,动也动不了,只剩一张嘴能发出绵软的叫声,韩通明一把火窜上天灵盖,手指在穴`口附近按压,但到底尚有理智,先缓缓推进了一根手指,试图打开他紧闭的身体。程眠下`身早在他啃咬自己胸口的时候就湿得一塌糊涂、汁液横流,他难耐地扭动,却根本挣不脱韩通明的桎梏,他抽泣着,被那一根作怪的手指抽`插得欲`火渐起,两条修长的腿毫无廉耻地分开缠上了韩通明劲瘦有力的腰。
“业务倒是熟练,别人也这么弄过你吗?”韩通明插入第二根手指的时候,程眠已经快被他玩得没有力气了,只有几声力尽的、断断续续的哭声,韩通明说的话他听见了却根本没办法回答,也不敢回答,只能无力地摇了摇头,韩通明另一只手把他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拨开,摸了摸他满是眼泪的脸,粗重灼热的呼吸喷在他脖颈处:“我真恨他们也这样碰你,我早就应该……”程眠张张嘴,只有几缕气音轻飘飘的,他想说,我是你的,只要你还要我,我就永远都是你的,他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韩通明就扶着他的性`器插了进来。
“啊——”程眠发出一声凄惨的哀鸣,他的手被韩通明抓着按在头顶,像一只被缚的软弱生灵,挣不开,逃不了,他的甬道还没被完全扩张开,尽管昂扬的情`欲让他的肠道湿滑,可韩通明那根勃发的阳`具太粗了,他感到穴`口被撑到极致,疼得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他无力地抖动了两下腰,对韩通明完全压制性的力量毫无撼动的办法,哆嗦着求他:“疼……我疼……通明你轻一点……求你……啊……”他并没享受过几次有快感的性`爱,对方要么粗鲁暴力,要么只顾着自己爽,论疼痛,韩通明带给他的不值一提,但他只要面对韩通明,就总是毫无顾忌地想暴露出脆弱的部分,一点委屈都受不得。韩通明松开他的手,但他也没力气再挣扎了,只能四肢绵软地攀附在对方身上,韩通明感到手底下的肌肉紧绷起来,俯下`身子,安抚地亲吻他,汗液从韩通明额头上滴下来,他喘息着说:“抱歉……我太急了……你忍一下,眠眠……”
他很少听到韩通明这样称呼自己,程眠的心酸胀起来,身体几乎立刻柔软下来,放弃了反射性的对抗,勉强抬起手臂搂住他的肩背,韩通明一只胳膊伸过来整个搂住程眠的腰,用力向下按,缓缓往他身体深处侵犯进去。
他像一只心甘情愿被破开外壳的蚌,无防备地露出细嫩的软肉,看起来很容易被人侵略,让任何看到的人控制不住地想要享用他,或者伤害他,但这次是他心爱的渔夫,他可以自由地敞开身体,享受一次两厢情愿的交欢。
推进的过程痛苦而漫长,却能带来更加刺激感官的快感,程眠不知道自己到底发出了怎样的声音,他什么也顾不得,只能被韩通明囚禁在身体下面,腰被轻轻抬起来,让对方用从更直接的角度直直地插入进来,他体内翻腾的欲`望找不到出口,只能手摸索着向下去抚摸自己的性`器,他才刚摩挲了两下,就被韩通明拉住两只手重新按在了头顶,口中的呜咽也被吞吃入腹,他上下两处被堵得满满的,一丝缝隙也透不出,只有眼泪汩汩地在宣泄。
但当韩通明开始冲撞的时候,他才知道漫长的前戏有多么温和。
脑海中炸出炫目的光,疯狂的快感淹没了他的一切感知,他从不知道世界上有这么极致的感觉,他双腿大张,一条腿被搭在沙发靠背上,另一条腿被握着脚踝掰到一边,彻底地暴露着任由韩通明进出,像被采撷的花苞,徒劳地想合拢,却被撑占得满满的,花汁蜜液淌了一地。
程眠不知道韩通明操弄了他多久,他只能听到黑暗里的喘息和自己崩溃的哽咽。射出第一次的时候,他几乎脱了力,口中惨兮兮地哭叫,韩通明听见程眠小声地呢喃着什么,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低下`身子去把程眠搂在身上,让他的嘴唇贴近自己的耳朵,轻声说:“大点声……”
“沙发……别把沙发弄脏了……那个好难洗……”程眠说完,含着他的耳垂舔弄起来。
“……不用你洗!”韩通明气结,报复性地重重一顶,程眠发出无力的哀叫,松开口呜呜咽咽:“你不是说弄脏了要洗吗……”
韩通明听他翻旧账,心里瞬间软了下来,他放缓了进出的速度,安慰地抚摸他清瘦的后背:“以后都不洗了……”
“地毯呢?”
“也不洗了……”
程眠在迷糊中放下心来,被韩通明紧紧包裹在怀里,他感到无比的安全。
这一整晚他们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沙发上做完,韩通明抱着他压在那个他们吵过架的柜子上,按着他来了一次,大概是为了掩盖掉之前不愉快的痕迹,而程眠早已被操到力竭,根本无力阻止韩通明的任何举动。他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到了床上,床垫的触感完全好过窄仄的沙发和冷硬的木质品,才让他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撑着软绵绵的手臂试图从韩通明身下爬出来,然后被轻而易举地抓回来牢牢按住。程眠只能听见自己崩溃的哭求,等待着韩通明一再保证的最后一次,在滚烫的精`液灌满了他的肠道后,毫无知觉地陷入一片黑甜。
韩通明抱着那具失去抵抗的身体喘息了很久,他其实很想插在那个软热的身体里不出来,他从来不知道性`爱可以让人如此满足,精`液被射了程眠身体里,他却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填满了,仿佛呼啸的平原从四周被围拢住,成为有了边界、有了主人的牧场。他把他抱进浴室,一边清洗他泥泞红肿的后`穴,一边不知疲倦地在他身上不断亲吻,浴室昏黄的灯下,程眠白`皙的身体愈发可口,深深浅浅的红痕无比诱人,他像不知餍足的兽类,一口一口的嘬过去,恨不得咬下他的皮肉。
但他不能,他要让程眠好好的,带着他的标记和味道,重新开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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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身体倦极,程眠也已经陷入无知无觉的昏睡,韩通明还是没忍住,在把他抱回床上后,继续揉`捏着他的身体反复摩挲吮`吸了片刻,直到程眠在睡眠中发出一声不堪忍受的泣音,他才心里稍微愧疚起来,把程眠的手脚搂到怀里睡了过去。
半山绿化极好,小区里的女贞在冬季也足够浓脆茂密,清晨甚至能捕捉到城市难得的鸟鸣,程眠瞪着酸涩的双眼躺在床上,疑惑自己到底有没有真的清醒过来,要不是他身上各处酸痛,皮肉上全是星星点点的红痕,他几乎怀疑自己是趁醉强`奸了韩通明。
他们就这样上了床?虽然他喝了个半醉,但昨晚的事情他还是记得七七八八,他没有强迫韩通明吧?充其量也只是借酒偷香,至于后面那场胡天胡地的欢爱……他心惊胆战地转头看床的另一边。
韩通明还睡得很沉,呼吸匀细绵长,嘴唇放松,颜色红润润的,一副吃饱喝足很安心的样子,看上去没有平时那么冷峻,发梢胡乱搭在额头上,看上去比平时小了许多。他想抬手去摸他,略微一动却差点哭出来,关节像被醋泡过一样软,尤其是大腿处酸得几乎合不拢,他无法自控地想到昨晚自己被韩通明把双腿拉开的角度和力度,整整一晚的高强度拉练,最后在床上的时候,他无数次徒劳地想挣扎出来,却被甬道里灼热进出的力量…………
老天!他面红耳赤地阻止自己继续回想,他睡了韩通明!而且睡得非常彻底!直接跳过了他预想过的所有步骤。本来他只是想借生日的机会,真情实感地卖个惨,把最近的矛盾都解释清楚,至于更得寸进尺的想法,他本以为那是个艰难到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征程,所以才在最后一刻,把生日愿望从“赚到足够的钱在对面买栋房子”换成了“睡到韩通明”。
毕竟生日愿望这种承载着奢望和幻想的奢侈品,得用在即使努力也不见得有成效的目的上才算不浪费。
这愿望实现得太过干脆,无比灵验,以至于他都怀疑现实的真实性了。
程眠通红着脸,盯着韩通明埋在枕头上的睡颜不放,这太美好了,太不可思议了,他昨晚经历了人生中最热烈的一次性`爱,他从不知道性`爱会这么让人舒服,让人欲仙`欲死,让人需要尖叫着发泄,醒来还发现这个让他淹没在快感里的人还是韩通明。
即使他到最后,身体几乎被透支,甜美的享乐变为筋疲力尽的折磨,他依然愿意无数次地为对方打开身体,重复这场灵肉狂欢。
当然,韩通明最好不做最后那次,这样他会更舒服一点。
程眠心绪动荡不安,从刚醒来的迷惑惊恐,到羞怯狂喜,要不是身上实在没有力气,一定要满床打起滚来。
程眠自认为很了解韩通明的个性,他不是会轻易跟人发生亲密关系的人,即使是女朋友,不交往到一定程度也不会逾矩。韩通明既然这么做了,是不是表示,愿意接受自己了?
他小心翼翼地压制住这个想法所带来的汹涌情绪,生怕情绪波动太剧烈,撞碎了这个看上去脆弱遥远的猜想。
卧室昏暗,连窗帘缝隙透进的天光都是暗灰色,天色将明未明,还未到初晓那刻,程眠手指拨了拨韩通明纤长的睫毛,想偷着亲一口。忽然韩通明翻了个身,卷走了一大半被子,程眠赤身裸`体凉嗖嗖地被晾了出来。
他羞耻难当地迅速看了一眼身上的痕迹,觉得自己吃了亏,强忍着酸痛蠕动着爬进被子里,想在韩通明身上也嘬几个印子出来。
他伸出舌头在韩通明腰上舔了一下,刚吮`吸了两口就被一只手伸进来抓住了。
韩通明本已经疲倦到极点,连续两天没有好好休息,好不容易心满意足地酣梦一觉,天还没亮就被程眠不老实地打断了。
程眠头发乱糟糟的,眼睛晶亮眼尾微红,白生生一张脸配上有些惊慌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欠虐。
“你干嘛呢?”被吵醒的沙哑嗓音听上去性`感极了。
程眠刚才还满心欢喜,猛然被韩通明抓包,看着对方眯着眼面无表情的样子,心思开始惊慌地乱飞。
他这是把昨晚给忘了?还是酒后乱性?该不会是以为我给他下了药吧?或者又赖我勾`引他上床?
程眠喜悦的情绪瞬间褪干净,冷感窜上脊梁,半晌才呐呐道:“我没有被子盖……”
嗓子像被沙砾磨过,不知昨天晚上叫了多久。
韩通明看着他痴痴呆呆的脸,伸手过去把他揽过来,按在自己怀里包起来:“困死了……再睡一会儿……”
撒娇一样的口吻。
程眠被温热的体温包裹,大脑停止运转,在韩通明怀里终于透支了所剩无几的脑力,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醒醒!你起不起来?再不起来就自己去上学吧!”韩通明凉森森的声音钻过蒙住耳朵的被子,第三次把程眠从昏睡中叫醒。
“……马上……我马上就好……”他嘴里胡乱找词试图拖延时间,被对方一把拽过被子,他惨叫一声,哀怨地睁开眼,韩通明脸上全是不耐烦,他已经穿好了校服,手里拿着一包袋装的牛奶,横眉竖目地斥道:“五分钟之内把衣服穿好。”然后把被子扔回到他身上,转身去收程眠的书包。
冬天的床如温软坚韧的柔荑,在被子重新暖热了身体之后,缠绕着他一头栽进了深沉的静水。
但他心里还是有隐隐的不安稳。
“……程眠!!”少年的韩通明冲他怒吼。
程眠猛地睁开眼睛,耳边仿佛还有声波的余韵。
“……醒了?”
幻影交错重合,成年的韩通明端着一杯牛奶站在床头看他,比年少的时候还要坚硬俊朗,肩膀宽阔,腰背挺直,声音里含着不多见的温柔意味。
他弯腰把牛奶放到床头,目光忽闪两下,程眠看到他的耳朵又红了起来,心想自己应该率先说点什么。
“你……你好……”
说完他就暗道一声“完了”。
果不其然韩通明眉毛又皱成熟悉的褶皱,耳朵也不红了,疑惑地问:“你好?你不认识我了?”
他赶紧摇了摇头,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韩通明大概是误会了他的意思,咬紧了牙关问:“昨天晚上的事你……”他抬腿跪在床边,慢慢压到程眠面前。
“不是不是……”程眠撑着身体爬起来,讪笑着说,“我都记得……我是怕你忘了……”韩通明看上去想扑上来咬他。
韩通明恶狠狠地瞪了他片刻,在他腰快折断时候,终于放松了表情,凑上来亲了他嘴唇一下,说:“起来吃饭了。”
他要起身离开,又被程眠拉了回来,小心地仰着脸问他:“那……我们和好了吗?”他声音微微发抖,没穿衣服,只搭了单薄的被子,带着一身被蹂躏过的痕迹和惧意,看上去缺乏防御,很容易被伤害,长久的心理建设和酒精伪装被昨晚疯狂的欲`火燃烧殆尽,他现在赤裸地,毫无任何退路地袒露在韩通明面前,探出最后一根触角。
韩通明看着他的样子,心软得一塌糊涂,伸手摸摸他的脸颊,柔声说:“你还记得昨晚我说过什么吗?”
昨晚的记忆对于程眠来说很混乱,他只记得大概的过程,具体到逐字逐句他有些不确定,但既然他们两个人都天雷勾地火地滚了一晚上床单,那必然……
“你说……我……我爱你……”程眠大着胆子猜,偷着看韩通明脸色。
“……谁说……!”韩通明一时间被气得发晕,恨不得把程眠掀翻在床重新操一遍。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低声笑了一声,程眠一直是这样颠三倒四,真要计较那这辈子也和好不了了。
程眠怔怔地看着韩通明无奈的笑,正在不知所措,被韩通明搂住凑到耳边轻声说:“嗯,说了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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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眠很后悔当时没有把这句话录下来,因为在他完全清醒了之后,韩通明开始赖账了,以至于他很怀疑这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画面。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韩通明呼在他耳边的热气,沙哑的挠着他神经的嗓音,冬雪初融般的笑容,时刻都能随着他的回想无比逼真地重现那句“说了爱你”,让他不分场合地面红耳赤。
“你再说一遍吧……”程眠举着手机,把话筒凑到韩通明的嘴边,被韩通明无情地拒绝了,他正坐在工作间处理前几天积压的工作,没空搭理程眠。
他面无表情的时候看上去很冷感,认真盯着电脑屏幕的样子落在程眠眼里,却有种冷冽的性`感,目光偶尔垂下来,带着睫毛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程眠心里涌上一阵情动和疼爱混杂的奇怪感觉,然后识趣地带上了工作间的门。
其实他感到非常沮丧,以为自己没有听到韩通明亲口说的“我爱你”,感觉错失了对方的表白,吃了天大的大亏。
但现在每天早上两人分头出发之前,韩通明都会很自然地凑过来吻他一下,如果哪天运气好,他把头发睡乱了,还能得到一个长时间的抚摸,尽管他们的相处模式跟之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确确实实变成了睡在同一张床的情人。
程眠全身如同充满了氦气,随时都要飘在空中,整个人明显地鲜活了起来。
“你最近好像很开心啊……”于小柔边给他上妆,边随口与他聊天。
“没有啊。”程眠嘴上还是要谦虚一下的。
“肯定有,你以前从来不这样笑。”于小柔在手背上扫了扫粉,抬头看镜子,撇撇嘴说,“喏,你看,又笑了,到底在开心什么啊?”
程眠赶紧收敛了一下面部表情,说:“哪有,我以前也常常笑的。”他刚才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笑了。
“以前也笑啊,但笑得很……”于小柔想了想,说,“很表面。经常一个人发呆,不知道在难过什么,好像谁欺负你了一样。”
是吗?程眠努力回想了一下,发现短短几天时间,他就想不起之前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哎,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于小柔目光如炬,检视他的皮肤,程眠白净的脖颈包在亚麻质的衬衫领里,领扣紧紧地扣在最上面一颗。
程眠抿抿嘴不说话,一双笑眼晶亮如水,于小柔脸忽然红了一下,嘴里小声念咕了几句什么,扔下刷子跑掉了。
人在内心有希望的时候,双眼都会透露出对世界的友好和向往,连周围的人都能感受他若有似无的朝气。
他其实很想告诉于小柔,不只是她,他想告诉所有人,告诉全世界,他跟韩通明在一起了,可能没有人会在意这场普通的恋情,没有人会为他欣喜,但这份热滚滚的兴奋他一个人消化不下,极度想告诉他触手可及的每一个人。
可惜他没什么朋友,Weyman大概也不是很愿意听自己跟暴力狂之间的事情,会真心为他高兴的,除了妈妈……
想到翁雅,程眠心里咯噔一声,好心情顿时退潮,露出光秃秃的沙滩,他心绪不宁地在化妆间坐了片刻,颓然地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时光本来就是不回头的路,过往会像沼泽一样把他淹没在灰暗的情绪中,韩通明都已经要拉着他往前走了,自己可不能任由自己白白耽于往昔。
程眠正跟自己较着劲,门忽然被不小的气力给推开,魏水心摔摔打打地走进来,倒在旁边的沙发上,解了一半的手链被她暴躁地扯下来扔在地上。程眠缩在自己椅子上,无法判断魏大小姐是真的没有看到自己,还是把自己当空气,她这几日情绪一直很差,与容光焕发的程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干坐了几分钟,程眠决定逃出去,刚一动弹,就听到魏水心细弱的嗓音从背后传来:“他好久没来找我了,电话也不接。”
程眠扭头去看她,化妆间里没有别人,那大概就是跟自己说话了吧?但他们的关系远远没有好到能聊私事的地步,程眠犹豫着开口:“是赵总吗?他应该很忙吧……”
“有兴趣的时候信息都是秒回的,没兴趣的时候电话都懒得接,我若是不找他,他一辈子也想不起我来。”魏水心根本没听程眠说话,自顾自地讲下去,“呵,男人……”
程眠有些尴尬,他不知道魏水心和赵书冉到底是什么关系,是普通的男女朋友还是夹杂了金钱交易?魏水心涉世未深的样子,很容易被阔少爷的阔绰手笔吸引,感情上弥足深陷,就不可脱身了。他走过去,看到魏水心杏眼含泪,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也很不忍心。赵书冉为人轻浮又随性,从他对自己时不时的调戏举止就能看出,要做他的女朋友,大概会受很多委屈。
他不知道如何劝慰她,想了半天,只能说:“我请你吃冰淇淋吧。”他口袋里还有韩通明给他的午饭钱,请伤心的同事吃零食,应该不算是鬼混吧?
魏水心皱皱眉头,转脸看了他一眼,歪起嘴角露出一个苦笑:“你怎么就知道吃?云姐之前做饭还会给你留一点,我都知道。”
“那你上次还打了我好几个耳光呢,应该算是你补偿我的……”程眠被她揭穿,也没不好意思,开始翻旧账。
魏水心听他这么说,脸有点红:“那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什么事吧?”
程眠笑了笑:“没事,吃点甜食,人的心情会好起来,生活也会更有力气,我以前如果有点闲钱,也会……”说到这里他顿住了,觉得魏水心大概无法理解这种穷酸的减压方式,但他也想不出别的方法,总不能推荐魏水心去吸烟,“或者你想吃别的也可以。”只要不超过他捉襟见肘的伙食费。
魏水心摇摇头,轻声说:“不能吃,热量太高了。”她深吸一口气坐了起来,跟程眠说话期间,她已经飞快地稳定住了情绪,俯身把摔在地上的首饰捡起来,“你女朋友好福气啊。”她笑了笑,眼眶还泛着红,挺直腰杆又走了出去。
“是吗……”程眠喃喃地问自己,有自己这样的男朋友,韩通明算是有福气吗?
晚上吃完饭,他刷着碗,还是没忍住跟韩通明说:“今天我同事说,我的女朋友好有福气啊。”
韩通明脑子里还想着工作的事情,随口道:“服务器?什么服务器?”
“福气!”程眠气结,大声重复。
“哦,那你说说看,我怎么有福气了?”韩通明平静地发问。
程眠吃着韩通明做的饭,住着韩通明的房子,拿着韩通明的伙食费,还敢说韩通明有福气,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厚脸皮,憋了半天才说:“我会付你房租的……”
“每月5000,押一付三。”韩通明还在盯着笔记本,若有所思。
程眠手上沾满了洗洁精泡沫,从厨房冲出来:“你、你听见自己刚才说什么了吗?你这个奸商!”
韩通明悠哉道:“要不您再去打听打听别家?”
程眠气急败坏地冲回厨房,迅速把碗刷干净,放在沥水盘上,忽然有点伤心。
他知道韩通明在开玩笑,但也不能掩盖住自己无能的事实,没有韩通明,他饭都吃不起,但他如果是一个人,总有办法活下去的,最穷的时候他躲在面食店的后门,央求打扫的阿姨把当天处理不掉的整包食物卖给自己,一大包又冷又硬的面食,没有加热的设备,他泡着热水吃了一个星期,终于挨到了结工钱的时候。
现在即使回想到当年,他也不会觉得日子有多难挨,也许是这种记吃不记打的个性,才让他活蹦乱跳地生存到了现在。
但他不能带着韩通明去吃苦,不能让韩通明向下迁就他的水准,他要跟他一起住在窗明几净的公寓里,要有体面健康的生活,他不能一直拖着韩通明的后腿。
他呆呆地盯着沥水篮下逐渐积起的一小滩水渍,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刚刚浸过水的冰凉手指被包住握在韩通明手掌心里,他听见韩通明在耳边说:“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程眠赶紧表态,不想表现得矫情,“但我会付房租的,我的片酬是经纪公司结的,可能要下个月,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会什么?让你过上好日子?程眠忽然有点哑然。
“我想去墨西哥。”韩通明埋在程眠颈间,闷声说。
“墨西哥?”程眠一愣。
“嗯,早就想去了,机票贵,请不下假。”韩通明声音听上去有点可怜,“你带我去吧。”
“呃……好、好啊!”程眠无暇过多思考,急忙答道,“你再等等,说不定到夏天我就攒够钱了,就可以带你去了。”他转过身来,非常认真热切地盯着韩通,“我保证,不会太久的……”
天知道他有多么希望韩通明也需要他。
“嗯,我等着。”韩通明暖热了他的手指,举到唇边亲了他的指尖。
程眠愣怔地看着韩通明的举动,他像个浪漫的严肃诗人,吐出来都是尖刻冷硬的语句,却能含着最甜蜜的情谊,还在愤怒的词作后用爱心画上一个句号。
“那……”他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韩通明,犹豫着。
“嗯。”韩通明鼓励地回望他。
“房租便宜点呗……”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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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阳风一般从电梯里刮出来,手里捏着几张白纸,仓促中不忘冲前台露出一个轻飘飘的笑容,小姑娘见怪不怪,笑容甜美道:“魏总。”同时比了比领口的部分。魏阳会意,冲对方眨眨眼,一边整理领带一边推开韩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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