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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大主教点头赞同。
夏利面色阴鸷,道:“莱昂纳多三世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他对教廷和圣主根本就没有尊敬之心……”
“可我们最终要的,是他名义上的归顺和供奉,不是吗?”伊安道,“审判他的灵魂,则是圣主的事。”
更多的大主教附和伊安。莱昂过去的慷慨,显然给这些老饕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都对自己的虔诚心知肚明,觉得没有什么资格去批判对方。
“还不是现在。”夏利眯着眼,向伊安投去警告的一瞥,“我们还要再继续观察他的表现。让我们继续下一个议题……”
有大主教发出了不满:“这不应该是我们共同协商,制定政策的吗?怎么就成了由您一个人拿决定了,夏利。”
“因为我代行教皇之职。”夏利理直气壮。
“可就连阿方索陛下,也会虚心地听取我们的意见,最后做出合理的决策。而不是一意孤行!”
“我的决策就是最合理的。我不信任莱昂纳多三世!”夏利不耐烦起来,青灰色的眼袋如两个水袋子,垂在眼下,衬得一双眼睛如老鸹般阴鸷。
“你不能因你自己的主观感受而来做决策。”大主教们越发不满。
“是啊。米切尔的话说得非常有道理。”
“你是要把这间会议室变成你的一言堂吗?”
这一场会议最后被夏利气急败坏地提前结束。而伊安也不出意料地被他叫到了办公室,严厉斥责了一番。
“你应该跟随着我的策略走,而不是光想着给你那个姘头捞好处!”夏利怒喝,“我才会给你带来最好的生活!你只需要赶快怀孕,生下那个孩子!”
*
伊安无精打采地走进雪茄俱乐部的时候,立刻接到不少人的同情。
“夏利大主教最近确实变得越来越难沟通了。”一名大主教道,“你们知道,他最近发布的政令,都用的是教皇的御印了吗?”
“教皇的印章?”有人低呼,“他只是代理人,他只能使用自己的印章呀。”
“他是首席枢机秘书,教皇的章由他保管的,他可以随便取用。”大主教冷笑,“显然,他觉得自己已经有资格用教皇御印了。米切尔,这个事你也知道吧?”
伊安低垂着眼帘,以一脸为难的表情表示了默认。
他当然不会向对方解释,夏利会动用教皇的印章,是因为被自己算计了。
伊安曾向夏利汇报,有几份高级文件需要有教皇的印章,对方部门才能执行。
夏利过去也曾不止一次替教皇使用他的御印,于是这一次,他也想当然地取去了御印,给伊安的文件盖了章。
这件事后来在教廷里传得沸沸扬扬,可夏利身边的秘书和助理都是才换上来的新人,不熟悉他的性情,并不敢将此事告诉他。
卡罗尔曾就此事来问伊安:“御印的事,我们是否需要提醒大主教一下?”
“我还以为这就是他的本意呢。”伊安惊讶,“他不是在向那些不服他的人展示自己的权威吗?或者,你去打探一下大主教的意思?”
卡罗尔当然不想去做这种触霉头的事。于是此事不了了之,只让夏利狂妄的名声更上一层。
“你看起来没少忍受夏利的脾气,米切尔。”这名大主教对伊安倒是充满了同情,“你是将来的圣子,可你总这样对夏利伏低做小可不行。”
伊安苦笑:“他毕竟是我的抚养人呢,大人。我必须感激他的恩情。”
“阁下确实是一位心怀温情的人呀。”大主教意味深长一笑。
确实。在夏利越来越不得人心的时候,米切尔大主教却越发得到上下一致的好感。
中层的干部将伊安看做一个通情达理、非常好共事,但是又倒霉得不得不为夏利效劳的人。
高层的大主教们虽然觉得伊安有些懦弱无主见,可作为未来的圣子,他这个性格却又是让试图掌控他的人求之不得的。
*
时间进入了七月初,雨季也达到了最热烈喧嚣的时段。
暴雨在西林古城和周边地区引发了多出洪涝灾害。旧城区内涝,郊区山体滑坡……这些因为年年都会闹上一两次,已算不上什么新闻。
在今年,西林中心城南郊一处风景秀丽的森林湖区里,一处属于教廷的避暑山庄遭到了泥石流的冲击,受损严重。
这本是一桩小事。这座避暑山庄也只是教廷产业中的九牛一毛。伊安曾就此事向夏利汇报的时候,他甚至还因为被这种太无足轻重的事打搅,责备了伊安两句。
那时候的夏利依旧每日都在做各种噩梦,但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泥石流冲垮的不仅仅只是一个小山庄,还是他用来遮掩自己贪污罪证的遮羞布。倒塌的也不仅仅只是一座山庄,而是构成夏利通往教皇之路的多米诺骨牌阵的第一块。
负责勘察山庄受损情况的修士们从事发地点回来后,连夜赶出了一份详尽的报告,递交了上去。
这份报告本该送达到管理行政的伊安的办公桌上,但是伊安刻意将它推拒了出去,让它落在了朗宁大主教的手中。
朗宁大主教是谁?
他就是十多年前,曾和夏利力争过教皇之位,耳后被夏利联合阿方索干掉的大主教。
阿方索二世心性宽厚,他登基后,并没有刻薄朗宁。但是夏利强势上位后,几乎把朗宁当成一瓣柠檬一样用力挤压,将他从教廷权利中心赶了出去。
满腹怨气的朗宁意外地拿到了这一份报告。当他读完报告上的内容,并且将调查员召来详细询问过后,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
夏日最后的一场风暴酝酿了足足四天,终于释放出了它足以摧毁天地的力量。
在每周一次的行政大会上,朗宁骤然发难,向在场全体高层公布了夏利贪污公款的罪证,推倒了第二块多米诺骨牌。
在教廷里,几乎没有一位高层的手脚是干净。买卖圣职,贪污受贿,几乎成了常态。但是这些高级教士之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你不能触动集体的利益。
而在朗宁放出来的证据里,夏利长期挪用教廷内部的养老和医疗储备金,用作私人投资,户头上出现巨大的亏空!
“那座倒塌的山庄本来应该是教廷高层的一处集体疗养所。但是它的建筑经费被夏利挪走,导致它建造得相当粗劣……而同年,夏利购买了一艘三级太空舰,用作他的私生女的嫁妆!”
“他奉命制造的这几批治疗舱,都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委托制造商承认他们给了夏利巨额的回扣……”
“等等!”一名大主教叫起来,“就是分配给我们的那些治疗舱?”
“是的,大人们。”朗宁高呼,“这些治疗舱甚至还不如民间诊所里的普通治疗舱好用!你们最好立刻去重新做一下体检……”
会议室变成了一个连环爆炸的现场。
随着朗宁将夏利的财务违规问题一条条抛出来,与会的高层全部愤怒了。虽然他们全都私产富足,但依旧不容自己的利益收到丝毫损害。
想到他们不仅忍受了夏利数月来的狂妄,还准备将他送上教皇宝座,高层们怒火冲天。
夏利几乎无力申辩。他并没有坚持太久,就被卡罗尔带着人护送着离开了会议室。
“米切尔,你知道这个事吗?”愤怒的大主教们又将炮灰转向还来不及走的伊安。
“我一点都不知情,各位大人。”伊安惶恐,“我毕竟才回西林还不到半年,一直为教皇陛下工作……”
“问他没用的。”朗宁也说,“这些都是旧账了。我们还需要彻查。夏利绝对不仅仅只有这一点问题……”
伊安的手环疯狂振动着,是卡罗尔在呼唤他,显然是想叫他去商量对策。
伊安面无表情地挂断了手环,继续无声地游走在人群里,释放着自己的精神力。
他需要这些人再愤怒一点,还要更愤怒一点。长久积压的对夏利的不满,就在这个时候可以尽情释放出来。
窗外暴雨滂沱,天地昏暗。但奇妙的是,就在遥远的天边,阴云破开了一条狭长的缝隙,阳光给云缝镀着金红色的边。
就像有一团火,跃跃欲试,正准备自天上落入人间。
*
这一日,夏利的府邸中的灯火亮了通宵。府中的奴仆听着从书房里传出来的咆哮和摔砸声,心惊胆战。
会计失踪,留下一笔烂账不说,还转移走了自己大笔金钱!
明明已经填补上了的窟窿,此刻才发现居然长久以来一直是空的。
被夏利辞退的下属也毫不犹豫就背叛了他,此刻估计正在朗宁面前大吐夏利的老底……
书房里满地狼藉。夏利坐在沙发里气喘如牛,面孔狰狞,眼袋急促抖动着,双目渗着血丝。
卡罗尔和伊安垂首站立在一旁,都没说话。
“我被算计了……”老人嗓音如被粗糙的砂纸磨过,“朗宁……他不知道准备了多久。必须把会计找到……”
卡罗尔不禁露出为难之色。
谁都知道,这个会计恐怕是再也找不到的了。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放弃!”夏利阴恻恻地注视着两个最可靠的徒弟,“我们还差最后几步,就能走到那个位子上了!阿方索已经没有几天了……”
好像为了响应夏利的话,伊安和卡罗尔的手环同时振动了起来。
“阿方索陛下病危,他的秘书通知所有人立刻去医院!”
第137章
新历14755年7月12日, 莱昂纳多三世陛下正在主持一场军情会议, 同手下的高级将领们商讨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也许教廷还会再组织一次和谈。这一次,估计艾尔莎肯亲自过来一趟了。”皇帝无不讥嘲道。
军官们也跟着一阵哄笑。
“抱歉, 陛下。”作为幕僚长与会的阿德维在这个时候收到了一封急报, 他低头扫了一眼光子板,神色骤变。
“我想教廷应该暂时没功夫促成我们和谈了——教皇阿方索二世去世了!”
*
阿方索二世曾签署了不抢救协议。所以当他重病后, 人们全都提心吊胆,因为知道只要他一倒下, 几乎必死无疑。
但是教皇竟然坚挺了三个多月, 虽然病情不断加重, 但是一直苟延残喘。他像一辆濒临散架的老爷车,当你觉得它下一刻就要熄火, 它却还能轰隆隆地开上两公里。
而就在夏利贪污一事爆发的当天, 阿方索就像是完成了任务一样, 在睡眠中心脏骤停,再也没有醒过来。
人们接到消息匆匆赶到教皇宫的时候,等待他们的只有教皇安详的遗体。而那正是凌晨五点,是长夜将过去,清晨正要来临的时刻。
事后,伊安忍不住想, 觉得这一位老人也许是为了帮助他走到这一步,才苦苦坚持到最后的。
阿方索二世并不是圣人。他也一样有情人和私生子女,他也有禁不起调查的私产,他也参与过金钱和权利的互换游戏。
但是在他得知自己的癌症再一次复发的当晚, 接到了伊安自伊甸宫拨打过来的通讯。他心中最原始的,对神灵和命运的敬畏,被触动了。
“我们都是构成这个世界的微小元件,但是你也不知道你的一个决定,能对这个世界作出多大的改变。”阿方索留给伊安的一封信里写道,“我并不以我的一生骄傲,但至少我在死前终于找到了真正的神,并且可以坦然接受祂的审判。”
*
教廷的首脑们在刚刚推翻了教皇的接班人后,紧接着就失去了宗教领袖。
群龙无首不仅仅意味着众人都有了问鼎教皇位的机会,也意味着这一个偌大的群体将很有可能陷入一场混乱厮杀之中。
就后者来说,对于如今正处于圣主失控、人类造反中的教廷来说,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灭顶之灾。但凡有理性的人,都会在这个时候暂时放下自己的私欲,而先保全大局。
大主教们簇拥在教皇的床边,跪地祷告。
在这一刻,即便不用成为神,也能知道这些红袍们心中所想。
“我们需要尽快选出一个无争议的新教皇!”
“他最好没有自己的势力。这样他就能更好地为各方势力服务。”
“他最好便于操控,并且历史清白。”
“他还必须有威望,不能是无名之辈!”
“夏利必然是不行的了。朗宁也不可能。那么,还有谁?”
嗡嗡的祈祷声像一群蜜蜂在屋子里盘旋,搅得人心更乱。大主教们一边心不在焉地念念有词,一边以眼神飞快地相互交流。
审视、猜忌、不服的目光从彼此的脸上掠过,直到伊安那一张白净俊秀、神情哀痛的面孔落入视线里。
越来越多的双眼在看到了跪在床尾的伊安后,猛然亮了起来。
这个如一只雪鸽般的年轻人简直就像是神为教廷量身打造出来的。
他和他的子孙能控制圣主,他是性情柔顺温和的Omega。从他对夏利唯命是从的态度来看,他显然非常好控制……
红衣大主教们高悬着的心隐隐寻到了一个着落点。
他们重新埋下头,专心地为老教皇祷告。卧室里的气氛重新恢复了严肃和哀伤。
*
阿方索二世的葬礼在七日后顺利举行。
雨季终于结束,空气中的水气被炽烈的阳光蒸发干净,西林进入了干燥炎热的盛夏。
这一场葬礼遵照一贯的传统,允许各国媒体前来进行实况转播。
莱昂位于旗舰里的办公室里,有着一面一百八十度的全息屏幕墙。这一日,屏幕里播放的所有新闻,都是教皇的葬礼。
金发皇帝独自靠着办公桌站着,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在人群之中搜寻着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张面孔。
媒体们的镜头意味深长地从红衣大主教们的脸上逐一扫过,解说员本该凝重的语气也在这一刻多了几分兴奋。
“下一任教皇,将会在这些红衣大主教之中诞生。就在明日,将在教廷内部展开初选的投票,选出十四位教皇候选人……”
很快,拜伦帝国中央新闻局的摄影无人机在人群中搜寻到了他们的特殊目标,镜头定格在了一名雪肌乌发、面孔俊雅的大主教身上。
莱昂微微一笑,放下了咖啡杯,冰蓝双眸霎时温柔如春水。
这些日子以来,伊安表现得非常体贴。他尽可能地抽空陪伴着恩师夏利大主教,安慰他,帮助他想解决办法,陪同夏利到处去游说。在葬礼上,他也一直扶着夏利,就像个孝顺的儿子。
夏利在短短数日内苍老了二十岁不止。他自然不肯服输,可心底也隐隐明白自己大势已去了。
人类所能做的最大的噩梦,大概就是长久以来的噩梦终于变成了现实吧。
当夏利被伊安扶着,随同教皇的棺木,一步步朝教廷外走去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红毯尽头的圣坛上,将会摆放上教皇的宝座,就位于圣光架的下方。那是他耗尽了半辈子,做过无数件引以为耻的事,都想坐上去的宝座。
可是自己非但没有朝它走去,还在步步远离。
“您还好吗,大人?”伊安握着夏利冰凉、皮肉松弛的手,关切地问,“您看起来有点不舒服,是不是中暑了?”
夏利无意识地摇头。他脑中的悲观绝望的情绪在身边这位光明向导的激发下,不断放大,强烈的精神力刺激让老人头晕目眩。
“大人?您需要休息一下吗?大人?”
夏利晕倒在了地上。他昏迷前最后的记忆里,是伊安惊慌地呼唤自己的声音。
当所有媒体都在用远镜头记录夏利晕倒和被人扶走的画面时,只有拜伦国的一台无人机忠实地至始至终都锁定着米切尔大主教的脸。
遥远的拜伦帝国军星舰上,皇帝走到全息屏幕前,指尖轻轻触碰着恋人的轮廓。
也只有拜伦国的镜头捕捉到了伊安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一时间,莱昂的笑容无比自豪。
*
“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做上教皇的吗,伊安?”
一年后,重新被莱昂寻找回身边的伊安已辞去教皇一职许久。
即便整个世界都在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宗教革命,许多国家的统治者都效仿莱昂纳多三世,成立本国的新教。但是西林的教宗在人们心中始终是一个神圣的符号。
米切尔教皇,即伊安一世在世人意料之外上位,只做了不到半年的教皇,就匆匆辞职,并且随即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中。
但是他在位期间,以极其强硬的手腕对教廷内部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整顿和清肃。重整教规和法纪,修订教义,彻查贪腐……
那时已同圣主联手的伊安掌控了教廷军。在军事强权的胁迫下,无人敢对这位年轻的教皇发表反对意见。
教廷这个烂到芯子里的苹果,被伊安剜去了腐肉。这一场改革得到了教廷内部改革派和信徒民众发自内心的拥护,也为伊安赢得了不可磨灭的金子般的口碑。即便在伊安辞职很久后,人们依旧将他视作在位的教皇。
可惜米切尔教皇离去后,圣主的失控让教廷高层无人愿意去做教皇,便以七大长老团的形式暂时管理着教廷,米切尔的改革路线虽然保留了下来,进度却骤然放缓。
有关米切尔教皇的下落,在那之后半年的时间里,一直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他因为改革触及了太多人的利益,被暗杀了,伪造出了退位的假象。有人说因为他已教皇之尊却怀了身孕,被圣主亲自处置了。当然,也有人说,他腹中孩子的父亲想要争夺圣子,将他绑架走了。
孩子的父亲,莱昂纳多三世陛下正站在医疗室的玻璃墙外。里面,伊安穿着病号服做在床上,正在做体检。
“大人的身体恢复得不错。”罗兰医生向莱昂做报告,“他的各项指标都恢复到了正常水平,也不再缺铁了。精神网的波幅在增长,虽然很缓慢,但是比上一次检查增强了3个点。还有,有关他的子宫……”
莱昂把目光转了过来:“怎么了?”
“恢复得非常好。”罗兰医生说,“我们检测到他已重新恢复了排卵的功能。他上一次手术后的疮疤已完全修复了。他现在的身体已能再一次怀孕了。”
莱昂冷冷地瞥了罗兰医生一眼:“我真该把你流放去开挖掘机,医生。”
“我只是陈述事实,陛下。”罗兰医生摇晃着他与灯泡争辉的脑袋,镇定道,“还有就是,米切尔大人的记忆错乱情况并没有太大的好转。而在他的记忆中,有关自己曾经怀孕,又做了堕胎手术的事,最为混乱。显然那事对他的刺激相当大……”
“别说了!”皇帝面色铁青。
有关孩子的事,莱昂已同自己的父亲以及智囊团们早就讨论过无数遍。
“只有伊安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格尔西亚也只有在谈起这个事的时候,会将自己内心的忧虑展露出来。
“虽然伊安说他已经将孩子弄死了,但是我是不相信的。按照教义,堕胎是极大的罪恶,如果伊安被洗脑得那么深,他更不可能这么做。他绝对不会伤害孩子的!”
阿德维道:“但是就情报人员的消息,教廷高层确实对孩子的事一无所知。他们反而怀疑伊安逃离西林,就为了避开教廷和圣主,把孩子生下来。他们十分害怕现在伊安母子都已被我们掌握在了手中。”
“可是医生不是检查过了伊安的身体,说他终止了妊娠了吗?”桑夏问。
年轻干练,机敏圆滑的她,如今是皇室新闻部的发言人。
外界早就猜测伊安教皇怀的孩子是他的绯闻男友莱昂纳多三世的,对这个如今该出生的孩子的现状充满好奇。桑夏每次开新闻发布会,都不免被难缠的记者问几句,很是烦恼。
“孩子没了就没了。”莱昂沉声道,“我和伊安还有很长的未来,不用留恋过去。他为了帮助我,在教廷里独自战斗,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我相信哪怕他做出了那个抉择……他也有迫不得已的理由。而我作为他的Alpha,不能在他受苦的时候保护他,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质疑他的决定?”
所以莱昂和伊安重逢后,就绝口不再提任何同孩子有关的事。他巴不得伊安也忘掉自己曾怀孕过的事。
体检结束后,皇帝牵着伊安的手,将他带回了套房里。
伊安回到熟悉的环境中,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他习惯性地坐在了窗边,拿起光子板,重新挑选一个喜欢的窗景——这也是伊安好转的表现。他开始逐渐注意外部的事物了。
“对不起。”莱昂坐在伊安身边,“这个时候,我其实应该陪你去一个星球好好地度假疗养的。但是因为还在打仗,我只能让你跟着我奔波。”
“如果真的为我好,”伊安抬眼看向莱昂,有点畏惧,但还是说出了心里的话,“你就该把我送去修道院。我会在那里找到宁静。”
莱昂如今已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失狂冲动了。他拳头紧握,但面孔冷静,道:“只有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我不能让圣主再找到你。”
他紧接着又打断了伊安想要说的话:“你逃离西林后,就直接回了拜伦。过去半年来,你一直东躲西藏,却始终不肯离开拜伦国的的国境。你选择的都是远离科技文明的老教堂。你总会动用权限关闭教堂里的监控系统……伊安,在你最深的潜意识里,那个没有被圣主洗脑的部分,它让你想要来找我,想要躲开圣主!”
伊安彷徨,左右张望,不知道把目光放在哪里的好。
“看着我,我的爱。”莱昂轻捏着伊安的下巴,让他面对自己,“你好好想一想,是什么让你作出这样的举动的?你是怎么得到教皇之位,然后,又发生了什么?”
伊安怔怔地凝视着男人冰川融湖般的双眼,下意识地跟随着对方的引导,开始努力回忆。
“唱票……”他呢喃。
他似乎又听到了那回荡在选举大厅里的唱票声。
“克尔顿,34票!”
“马林,28票……”
那已是最终一轮,关乎成败的选举。票数最多的那一位候选人,就是下一任教皇。
但是在这之前,在前教皇葬礼结束后的第三天,教廷开出了第一轮投票的结果。十四位教皇候选人诞生。
在这份名单之中,夏利的名字被一个对世人来说较为陌生的名字取代:伊安·米切尔。
第138章
莱昂自登基后, 就在暗中寻找着另外三台极光机甲。
不同于布莱德大帝,另外三台机甲驾驶员的后人们逐渐湮灭在了历史长河之中。他们有的家族覆灭, 有的故意隐姓埋名。这三台机甲在随后的五千年里几乎没有再露过面。
在得到回音之前, 莱昂甚至考虑过,也许其余的机甲已不存在了。或者即使存在, 后人也无法再驾驶他们。
但是莱昂依旧持之以恒地通过阿修罗向整个巨鲸座发出召唤信号。
直到两天前, 在他正式被教皇加冕以后,阿修罗突然接收到了他三个同伴发来的信息:
原来,他们早就收到了阿修罗的呼唤, 并且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莱昂纳多三世。
他们关注着他一场场战役, 看着他一步步强大,统一国土, 推行改革, 步伐坚定, 手段强硬果决。
直到莱昂得到了教皇加冕后, 他们才同意出来一见。
这一场会面安排得有点仓促,因为伊安明日就要返回西林,而这三名极光机甲的主人也希望能同教皇陛下见上一面。
很多人都觉得,得到教皇的加冕, 意味着莱昂和教廷的和解。
但是了解极光机甲历史的人才明白,这意味着皇帝将在全人类中掀起一场宗教革命。
想在短时间内毁灭一个已持续了万余年教派显然是异想天开。当下最好的办法,是以信徒的身份发起宗教革命,一步步瓦解宗教对人民的控制。
莱昂纳多三世的皇位如今已得到了教廷的承认,他在信徒们心中拥有了高上的威信, 那他今后的改革会更加顺利。
而这一切,都离不开那位年轻教皇在背后的支持。
片刻后,机甲们完成了交流和认证。随着幻彩的流光消散在风中,三台机甲缓缓地落在了甲板上。
驾驶舱继而打开,三名驾驶员从里面跳了出来。
莱昂朝伊安点了点头,同他一起朝那三名客人走了过去。
“欢迎诸位,我尊敬的客人……”莱昂朝他们展开了双臂。
话未说完,一个身穿暗红色作战服的女子倏然自腰间拔出一柄长刀,凌空一跃,朝着莱昂——身后的阿德维劈砍而去!
“做什么?”莱昂怒喝。
“依哈娜!”女郎的同伴高呼。
可说时迟那时快,女郎身手实在敏捷,转眼就已逼近阿德维。
阿德维这人,虽然是一名Alpha,但是他同那些爱尚武的同性不同,一直是以受过贵族教育的高雅举止示人。不论面对多大的风波,阿德维从来面不改色,语气从容,连走路迈的步伐都颇有讲究。
但是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装逼就没有什么用了,再讲究贵族教育统统都得抛在脑后。
只见这男人面色刷白,眼珠圆瞪,随即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敏捷身手,转身连滚带爬地朝船舱里躲。
红衣女郎杀气腾腾,长刀纵劈而下。
莱昂一手招来阿修罗的战刀,铿锵一声将女郎的刀架住。
阿德维趁机滚进了门里,逃过了一截。
“让开!”女郎叱喝,挥刀就朝莱昂攻击过来,一边喝道:“菲拉斯·阿德维·拉塞尔,出来受死——”
莱昂抽身躲开。只听咣一声,门板上被砍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阿德维则早就躲到船舱里,不知缩到哪里去了。
主人遇袭,阿修罗嗡一声变成一条巨蟒,朝女郎气势汹汹地扑去。
女郎的那一架暗红色机甲也瞬间变形,化作一只巨大的红蝎,带着尖钩的长尾将阿修罗拦下。
两台机甲霎时打得不可开交。
“哈伊娜,够了!”一名男性机甲驾驶员厉声呵斥。
他身后的银色机甲也随即变形为一头健壮的机甲虎,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加入了机甲大战的战圈里。
“哎呀呀,怎么一见面就搞成这样?”剩下最后一名男驾驶员在那里抓耳挠腮,急得团团转,“迦楼罗,快,去拦下它们!”
他的金色机甲腾空一跃,化形为一只威风凛凛的长尾金雕,张开巨大的双翼,如一架小型飞梭扑了过去。
机甲黑蛇和红蝎打得不可开交,蛇身和蝎尾缠成麻花。金雕利爪一伸,干脆将两台机甲一同拎了起来,嗖地一声丢进了海里。
“我叫你拦下它们,不是叫你把他们丢下海。”男人絮絮叨叨,“万一它们从海里出来了还要继续打呢?你这个方法不是最有效的……”
金雕掉头飞回来,体型在半空中迅速缩小,落在了男人手臂上。它抖了抖羽毛,似乎是对它的主人翻了个白眼。
哗啦一声,两台机甲从海里冲出来,赤裸地回到了甲板上。
“够了!”莱昂战刀一震,将女郎逼退了数步,喝道:“虽然不知道我的幕僚长因为什么事得罪了这位女士,不过还请您通过非暴力的手段来解决纠纷。这里是我的领地,旁边还有我的家人。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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