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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然,树林和大片的高尔夫球场占据了星环表面主要面积,最显眼的建筑便是避暑行宫贝特西宫。
随着舰队驶近,星环的磁力场如虹膜一般旋转打开,能量流转让原本透明的磁力场呈现出淡淡的蓝色。
整颗星环就像一只巨大的眼睛,在太空之中张开,注视着来者。
*
与此同时的,帝都96区里,毫无征兆地,一队实枪荷弹的皇家士兵冲进了圣米罗修道院。
他们推开惊慌失措的修士,单刀直入,撞开了院长办公室的门!
正在办公的老秘书吓得跳起来,打破了咖啡。
而院长办公桌后空无一人。桌上放着一盒还没有打开的甜甜圈。
“阿德维院长呢?”队长质问秘书。
“院长今天一早就外出办事去了。”秘书瑟瑟发抖,“我的圣主,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奉命前来拘捕阿德维院长。”队长道。
秘书惊骇道:“以什么罪名?”
“协同谋反!”队长说,“你们的院长协助奥兰公爵要推翻拉斐尔皇帝陛下!”
秘书目瞪口呆。
“队长!”一名士兵打开的面包盒子递了过来。
盒子里放着六个口味不同的巧克力甜甜圈,甜香扑鼻,上面摆着一张洁白的卡片。
卡片上没有半个字,却凸印着一朵金红色的火焰,明艳刺眼,充满了嘲讽。
*
帝都第5区的一栋高级公寓大楼里,另外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也撞开了一间公寓的大门。
充满女性气息的单身公寓空无一人,空气中漂浮着香水和定型发胶的芬芳。厨房的中岛台上,还放着一只喝过后没来得及洗的咖啡杯。
多媒体柜子上的光子相框里,正播放着褐发女郎和亲友的合影。女郎年轻貌美,对着镜头巧笑倩兮。
“今天早上还看到修斯小姐买了咖啡和早点回来,和我在电梯门口打招呼呢。”公寓管理员惴惴不安,“不,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她不是在司法部工作吗?她看起来就是一个非常讨喜的年轻富家女……”
“长官!”士兵们显然也发现了什么。
浴室镜上,画着一个用口红涂抹而成的红色火焰,笔触流畅轻狂。鲜艳的颜色带着讥嘲,和火辣辣的热情,如一记耳光拍在士兵们脸上。
“通知将军,普罗米修斯要员已潜逃!”队长恼羞怒吼,“消息走漏了!发布全城通缉令。关闭航空港——”
*
在他们头顶三十万公里的太空星环之中,皇家旗舰已降落在了贝特西宫的停机坪上。
“走吧,安东尼。”拉斐尔放下了酒杯,在侍从官们的簇拥下,先行朝舱门走去。
奥兰公爵刻意等了半晌,才不紧不慢地走出了舱门。
当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那一瞬,数千名士兵就像蚁群一样,从停机坪的每个角落里钻了出来,朝奥兰公爵举起了枪!
军车冲贝特西宫里冲出,光子炮对准了星舰舱门口那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
而先出来的拉斐尔已被侍卫们七手八脚地塞进了辆防弹飞梭里。
“安东尼·科尔曼,亚当二世皇帝之子,奥兰公爵。你已被捕了!”
伴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叱喝,一名健硕的老者分开人群,大步而出。
奥兰公爵双手抄在裤袋里,朝那老者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温斯顿侯爵。我想也该让你这老东西发挥一下余热了。”公爵随即高声道,“以什么罪名?”
“谋反!”温斯顿公爵怒喝,“你涉险结党营私,贪污受贿,并且暗中组建民间政府组织,试图推翻拉斐尔皇帝陛下的统治。现在,我们将以叛国罪将你逮捕!”
士兵们朝着星舰包围而去。
“我自己能走,先生们。”奥兰公爵张开双手,缓步走下舷梯。
士兵们下意识退缩了半步,继而才又包围过去。
“不要试图反抗,公爵!”温斯顿警告,“你的同党不是已被我们逮捕,就是正在被追捕之中。皇帝陛下也以于十分钟前发布了御令,解除了你所有的职务。你的卫队根本就不能和我们的士兵对抗。更关键的是……”
“我的儿子还正在赶回帝都的途中。”奥兰公爵替他把话说完了,“就算接到了我的通知,威尔曼伯爵也至少需要十个小时才能赶到。”
“而到时候,迎接他的,会是全帝国的炮火!”温斯顿咬着牙,脸部每一根皱纹都随着吐字而颤抖着。那种复仇的痛快灌满了他话中的每一个音节。
“威尔曼伯爵手中的军队远远无法同我们抗衡,公爵。我劝你不如现在就给令郎发一条消息,让他做好投降的准备。他有卓越的军功,我们可以之以从犯罪来审判他。”
“是吗?”奥兰公爵举着手,任由士兵搜身,“真遗憾。莱昂现在恐怕正在进行虫洞跳跃中,无法接受任何信息。再说,你就这么确定,你们仅仅凭借拉斐尔的一个命令,就能把失去的权力重新抓回来?”
温斯顿笑了起来:“公爵,你还不知道自己就败在自己的狂妄自大上。自以为拥有了黑暗哨兵的儿子,就掌握了最强大的力量,这是你犯下的第一个,也是最严重的错误。”
“看来你们也对自己拥有的力量非常有信心。”奥兰公爵道,“不过您说错了,侯爵大人。我所拥有的最强大的力量,并不是军事武装。”
远处的飞梭里,车窗摇下,拉斐尔隔着人墙望了过来。
艾尔莎公主清秀的面孔出现在拉斐尔的身侧,也朝这边递来冷漠而警惕地目光。
奥兰公爵同艾尔莎目光交汇,宛如两柄长剑在空中交锋相击,砰一声打出四溅的火星。
“记住了!”拉斐尔咬着牙,对妹妹道,“我要他活着!”
“你放心吧,哥哥。”艾尔莎转过脸,翻书般变回她平时温柔知性的模样,“安东尼毕竟是我们的堂兄。我们不会自相残杀的。”
“那是什么?”温斯顿侯爵追问着公爵,“你还拿得出力量?”
奥兰公爵将视线转回温斯顿这一张衰老的脸上,无不遗憾地摇了摇头。
“真亏你能问得出这么愚蠢的话,温斯顿!”他一改先前的斯文,突然爆喝,“你是三朝元老,温斯顿,你曾经是我父皇的臣子。他提拔你,器重你,甚至为你指过婚。而你就以无情的背叛来回报他!”
不仅温斯顿,在场所有官兵都随之一愣。
“你这只忘恩负义的臭虫!”奥兰公爵嗓音低沉浑厚,气息磅礴,斥骂起来,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派流露四方,令人无法不在对他生出敬畏之意。
“当他和我母后惨死的时候,当我被上议院和菲利克斯欺凌的时候,你毫不犹豫地投靠了菲利克斯。你甚至为了投诚,甚至帮菲利克斯掩盖罪证——你将有问题的事故报告掩埋销毁,将提出质疑的调查人员收买或者调走。”
温斯顿脸上每一块垂软的肉都在颤抖着。
“是的,我知道。”奥兰公爵笑容狰狞,“我什么都知道,温斯顿!九十三年来,我从来没有一天遗忘过我父母的死!我没有一天放弃过寻找真相。而当我找到了真相后,我则将我的余生,都用在为我的父母复仇,用来夺回本属于我的一切!”
温斯顿的双手死死地握成了拳:“你说的……全都是你自己的推测!你根本没有依据!”
“你想知道依据?”奥兰公爵冷笑,“我可以告诉你们依据,我也可以让你们看一看,我最大的力量是什么。”
第117章
凉爽的风从贝特西行宫的森林里吹过来, 涌入士兵密布的停机坪, 吹动着奥兰公爵的金发。
帝都里, 皇家士兵兵分数队,带着防暴机械侍在城区里横冲直撞, 搜寻着逃犯。
随着警报声响起,阿德维等人的头像出现在了整个帝都的所有公共显示屏上,人们手环的公共频道上,以及公民私人的终端上。
可就在人们刚刚被吸引了过去,准备看一个究竟的时候, 画面又整齐地消失了。
几个闪烁过后, 重新出现在显示屏中的, 是奥兰公爵本人的面孔。
英俊健朗的中年男子, 西装笔挺,气定神闲, 充满令人信服的力量。这是一张全拜伦帝国的公民都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在过去四年里, 奥兰公爵每天都会出现在新闻里。他主持政府工作, 颁布各项政策, 接待访民代表, 发表电视讲话……他的名字几乎比拉斐尔皇帝更加频繁地被人提起。对许多人来说, 公爵俨然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统治者。
“我亲爱的拜伦帝国的人民们,我亲爱的兄弟和姐妹们, 我的亲人们……”
奥兰公爵双目炯炯,注视着屏幕前的观众,嗓音一如既往地沉稳浑厚, 力量饱满。
“我是安东尼奥·兰斯洛特·科尔曼,奥兰公爵,亚当二世皇帝陛下唯一的儿子,曾经的皇太子。”
贝特西宫,所有军官们的手环都在同一时间开始疯狂振动,主动弹出了新闻。
飞梭上的多媒体被打开,奥兰公爵冰冷的蓝眸正对上拉斐尔铁青的脸。
“今天,我发表这一段电视讲话,是想向全世界公布一个被掩埋了九十三年的真相。我想将两千零八位已长眠了的人的真实死因,曝光于阳光之下。”
这一条讯息迅速覆盖整个帝都星的网络,所有公共频道都弹出了奥兰公爵的面孔。
紧接着,以帝都星为中心,讯息向四面八方迸射而去。
全国所有媒体都将奥兰公爵的讲话视频放在了头条和弹出新闻里,每一位拜伦帝国公民的手环都在震动。
大街上放着广告的屏幕,酒吧里播放着球赛的投影屏,家中放着连续剧的光子电视,全部都转换成了公爵那张冷峻分明的面孔。
奥兰公爵的声音响彻拜伦帝国每一寸土地。
“这两千多人中,还有两个人,是我的至亲。伟大的亚当二世陛下,和尤金妮皇后陛下!”
“众所周知,14660年的六月,既九十三年前。亚当二世陛下协皇后在巡视的途中,于星舰上染上‘潘多拉’病毒,不幸重病身亡。包括同时患病死亡和致残的随行人人,受害人高达两千零八位。而我现在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当年的‘潘多拉’病毒是被人故意投放在星舰上。那是一场针对亚当二世陛下的谋杀!”
“让他闭嘴——”拉斐尔冲出飞梭,一把推开试图拉着自己的艾尔莎,疯狂大吼。
“关掉它!”温斯顿朝奥兰公爵咆哮。
“爱莫能助。”奥兰公爵将手一摊,“一旦我的人确认我失联后,就会启动整个计划。而这段早已录好的电视讲话,只是一个热身运动。”
视屏里,奥兰公爵吐出了最为关键的一句话:“主导这一场谋杀案的凶手,是我的叔父,菲利克斯四世!”
“把他带下去!”艾尔莎最为镇定,立刻发号施令,“立刻联络地面,关闭全国媒体网络,让新闻署准备……”
“不用麻烦了,艾尔莎堂妹。”奥兰公爵微笑着,任由士兵给自己戴上磁铐,“我说过,我要把我的力量展示给你们看。”
视屏里,公爵的演讲还在继续。
“所有的调查报告,现都已在网上可以下载。我同时已向帝国最高法院递交了材料,请求他们命司法署重启这一桩旧案,予以公正的调查和审判。”
“同时,我也在此宣布,我将不再拥护拉斐尔一世陛下的统治!”
整齐的惊呼声从每一个观看讲话的人的口中冒出来,形成了一道波浪,扩散到了全帝国的媒体信号覆盖的所有角落。
奥兰公爵被皇家士兵们押送着,一步步朝贝特西宫的监禁室走去。而这个男人铿锵有力声音却继续飘荡在拜伦帝国领土的上空。
“菲利克斯以非法的手段获得了皇位。我不承认他和其子女的皇位的合法性。他谋杀了我的父亲和母亲,通过收买官员,谋杀知情者和幸存者等方式,掩盖了这一桩罪恶……”
艾尔莎和侍卫一起,死死地拽住拉斐尔,才让他没有冲过去。
“我的父亲,亚当陛下,他是一位伟大、正直,一直被误解和错怪了的帝王。他热爱他的祖国和人民,他是一位真正想让拜伦帝国变得更好的君王。”
“在他去世前夕,他已决定同亚特兰联邦议和,停止那一场无意义的战争。他推行改革,抵制官僚专制,抑制贵族特权。他最想实施的一项改革,就是在他在位期内,将积分制度废除!”
96区的,寂静无声的酒吧里,人们注视着屏幕。
简陋逼仄的棚户区里,劳作的人们终于抬起了头。这一场高高在上的皇位争夺,直到此刻,才终于和他们的生活相关了起来。
“我是我父亲的继承人。”奥兰公爵宣布,“我将继承先父的遗志,接替他,统治拜伦帝国,并且将他的改革推行到底!”
影像消失,所有屏幕恢复如常。
贝特西宫的书房里,拉斐尔嘴角抽搐般笑了笑:“完了?这就完了?政变可不是耍嘴皮子。他以为自己就这样对着人民喊几句口号,就能得到支持了?安东尼竟然是这样的人?”
“他不是。”艾尔莎公主平静道,“大哥,我觉得我们应该做好准备了。这会是一场硬战。”
“我们有教廷的支持!”拉斐尔高声道,“这是真正的军事武装,是宗教的承认。还有什么比这个支持更有利的!”
“抱歉打搅,陛下。”温斯顿的副官快步走进书房,行了一个军礼,“刚刚接到地面消息:帝都星陆军产生哗变,数位高级将领宣布脱离皇帝的统治,拥护奥兰公爵……”
拉斐尔手中的水晶酒杯跌落,鲜红如血的酒泼洒在了浅蓝色的地毯上。
“很显然,奥兰公爵说他有更强大的力量,并不是危言耸听。”艾尔莎一声冷笑。
*
就在电视讲话播放的时候,皇室卫军已在帝都市郊突然遭受到不明方的袭击,被打得措手不及。两军开始了第一次短兵相接。
电视讲话结束后的数个小时里,一条条来自地面的通讯将噩耗不断传到了贝特西宫中几位贵人的耳中。
陆军哗变,空军哗变……
帝国工商联合会宣布支持奥兰公爵……
交火从帝都周边飞速向香榭宫和上城区蔓延。皇室卫军被打得步步败退。
整个行动迅速、高效,呈现出了令人赞叹的组织性。
所有人仿佛都为今天这一刻训练了很多遍,哪怕最高领导人奥兰公爵被拉斐尔囚禁,下落不明,成员们依旧毫不惊慌,按部就班地执行着自己的任务。
很显然,有一个人迅速接替了奥兰公爵,在幕后发号施令,掌控全局。这或许也是奥兰公爵能从容地踏入拉斐尔这个再明显不过的陷阱的自信。
“政府中央大楼被攻占!”
“最高法院被攻占,陛下!”
“海军哗变,陛下——”
“革命军正在攻占香榭宫……”
“谁?”拉斐尔的嗓音已完全变了。
汇报的士兵愣了一下,立刻纠正:“是叛军,陛下。不过他们自称‘革命军’。他们拥护奥兰公爵了。他们管他……”
温斯顿恶狠狠地瞪了手下一眼。
“叫他什么?”艾尔莎质问。
士兵尴尬得无以复加,不得不说:“安东尼奥四世,殿下……”
如果菲利克斯是篡位者,那原本应该继承皇位的就是奥兰公爵。而奥兰公爵登基后,正是拜伦帝国的安东尼奥四世皇帝陛下。
拉斐尔爆发出狂怒的大吼。他一把掀翻了一张高脚几,珐琅花瓶砸在地上甩得粉碎,花与水飞溅得到处都是。
“冷静点,大哥。”艾尔莎眼角掠过一抹厌恶,冷静道,“你的手中还捏着教廷军这一张王牌呢。现在就让他们折腾好了。我们就在这里安稳地坐着,观看他们和教廷军交锋时惨败的场景,不好吗?”
拉斐尔深吸了一口气:“莱昂那小子什么时候能抵达?”
“公爵说他正在进行虫洞跳跃,显然是之前接到了通风报信,正加速赶回来。”温斯顿侯爵说,“就算他会提前抵达,也并不会改变什么,陛下。没有什么军队能抵抗得了教廷军的炮火。尤其是光明向导又已被调离开了……”
“长官……”副官朝温斯顿使了个眼色。
温斯顿和艾尔莎公主随同副官走到了一旁。
“刚才接到西林方的通报,”副官压低了嗓音,“米切尔主教脱离了教廷掌控,也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别慌!”温斯顿立刻稳住神色骤变的艾尔莎,“从西林赶过来更远,等主教抵达的时候,我们的战斗早已结束了。教廷军正好可以将黑暗哨兵和光明向导分别抓获。”
“没有什么力量能战胜圣主……”艾尔莎呢喃着,走向窗边,抬头眺望着天空闪烁如星子的军舰。
“圣主是我们的神,是天地之最强大的力量。祂可以令人永生,也可以令一个国家转瞬覆灭。没有任何人能抗拒祂的意志……”
*
局面的转变,确实出现在两军相交的那一刻。
在陆军攻占帝都星的同时,一位名叫肯特·修斯的年轻上校率领着一支空军舰队,朝贝特西星环气势汹汹地杀来,准备营救他们的领袖。
一直伪装成皇家军队的教廷军在这个时候终于揭开面纱,给予了对方凶狠的一击。
革命军猝不及防,一时间损失惨重。
“是教廷军!”
“为什么教廷军会在这里?”
恐惧在士兵中飞速蔓延。
教廷军当年对亚特兰联邦的痛击给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种强大到镇压一切的先进武力,无法不令人对手胆战心惊。
教廷军镇守着贝特西星环,革命军纵使火力强攻,依旧难以靠近半步。
两军的交火从贝特西宫望过去,光彩交织,就像一场寂静而盛大的烟花表演。
艾尔莎公主就在白夜烟花之下走进了关押奥兰公爵的监禁室。
“很抱歉,这里条件有限。”奥兰公爵起身,将室内唯一一张椅子让给女士。
艾尔莎并没有坐下。她迎着奥兰公爵好整以暇的目光,开了口:“我被拉斐尔派来,劝说你投降,亲爱的堂兄。你现在放弃,还可以得到流放的待遇。这已经比路易斯好太多了。”
“你们似乎认定了我会失败。”奥兰公爵微笑。
艾尔莎说:“你大概还不知道,我们双方都已经亮出了底牌。你以为军队哗变了后,我们仅仅就只有皇室卫军和温斯顿的那点私人军队可以用吗,安东尼?真可惜监禁室没有窗户,不然你可以望见头顶的交火了。”
“教廷军,对吧?”奥兰公爵唇角的弧度加深,“是的,艾尔莎,我早就猜到了。但是,以因偷偷摸摸的行事风格,又能偷渡多少教廷军进来呢?两千,三千?在数量上,我们依旧占据着优势。”
艾尔莎抿嘴一笑。她的言行一贯略微拘谨,现在这样妩媚一笑,倒增添了许多女性的温婉。
“问题就在这里,安东尼。”艾尔莎道,“教廷军的目的,并不是帮助我们击败你。他们只是借助我们,想抓到一个人。”
笑容自奥兰公爵的脸上消失了。
“是的。我想你也猜到了。”艾尔莎双目发亮,笑意加深,“两千教廷军或许抵挡不住你的叛军的全力进攻,但是抓捕莱昂一个人,还是不在话下的。哪怕对方是一名黑暗哨兵。没有了光明向导在身边辅佐的黑暗哨兵,只不过是一个形单影只的人形兵器罢了!”
奥兰公爵冷冷地注视着艾尔莎。
“所以,”艾尔莎看了看手环上的时间,“莱昂正在拼命往回赶,是不是?用不了多久,他就应该能抵达了。拉斐尔的意思是,等到莱昂被抓住后,他给你开出来的条件,可就完全不同了。”
“我不止莱昂一个儿子。”奥兰公爵道。
“但只有这个儿子是你的心血结晶。”艾尔莎一针见血。
“你还有一点时间考虑,堂兄。我们会将你转到一个可以看到天空的监禁室里。你可以在那里好好地观赏着你的长子是怎么被教廷军抓捕的。”
*
星环外空的交战如火如荼。
随着革命军不断增兵,终于抗住了教廷军极其先进的炮火攻击。
就在两军僵持不下之际,一枚挟着流火的玄黑身影不知从何处而来,却像一枚激射的巨型陨石,悍然杀进了交火之中,瞬间就将双方战舰和机甲兵弹开。
雪亮战刀挥下,将一艘教廷军的穿梭舰拦腰斩断!
战舰的残躯撞在星环磁力场上,爆成一团云雾。
受到刺激的磁力场,能量流动,荡起层层淡蓝色的光波。
“阿修罗——”
革命军中爆发出狂热的呼喊!
“将军回来了!”
阿修罗当空悬停,巨大的身躯甚至超过一艘中型战舰,持刀指着被教廷军护住的星环。
“拉斐尔。”莱昂浑厚的爆喝通过通讯响彻整个贝特西宫的上空,“滚出来受死!”
第118章
作为一名半生戎马倥偬、驾驶着机甲打下江山帝王, 作为一名被誉为“人形兵器”的黑暗哨兵, 莱昂纳多三世一生中经历过数不清的战役。
他曾率领着军团,破开敌军密如黑云的阵营,释放被遮蔽的烈日金光;他曾单机双刀,直闯险象环生的绝境, 完成不可能的艰巨任务。
他也曾大军逼境,却片刃不出便收复整颗星球;也曾在风云交击的政坛交锋中叱咤纵横, 缔造出不休的英雄传说……
而贝特西星环的这一场战斗,若论规模, 是莱昂纳多三世经历的战斗中,十分不起眼的。最终参战的双方总人数加起来还不足五千。
若论惨烈程度, 也依旧排不上号。纵使最后贝特西星环被引爆, 毁于一旦,但因为大量人员撤离及时,伤亡人数不足两千。
但贝特西一役于莱昂三世来说, 是人生的一道分水岭。神挥剑劈出了一道天堑, 将这个男人的一生分裂成了两个阶段。
在这一役之前, 莱昂还只是个青年。位于幕后,辅助着父亲, 将他送往那光芒笼罩的宝座。而被战役血洗之后,他成了一名真正的男人。他被命运的洪流一下推上了台前,扛起了骤然压下来的一座巨山。
这一役的惨胜,也奠定了莱昂三世日后强势推行宗教改革的基础。
*
莱昂从虫洞跳跃而出,抵达贝特西星环外的战场时, 革命军其实正占据着优势。教廷军步步败退,已快撞上星环的磁力场。
莱昂的赶到令革命军士气大振。教廷军节节败退,朝贝特西星环撤去。星环的磁力场大门重新打开。
丰富的作战经验告诉莱昂,星环之中必定还有埋伏。但是里面也有他被关押着的父亲,以及躲藏起来的拉斐尔皇帝。
革命军在莱昂的指挥下兵分两路,大部队由肯特·修斯上校率领,拖住教廷军的脚步,破坏星环磁力场。小分队则跟随莱昂闯入贝特西腹地,实行营救计划。
不出莱昂所料,在他一穿过星环的磁力场大门后,埋伏在星环里的教廷军如一群巢穴被入侵的马蜂,朝他包抄而来!
“很美吧?”拉斐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奥兰公爵并没有转身。
艾尔莎果真兑现了承诺,迅速将奥兰公爵转移到了一间有着宽大窗户的房间里,让他可以尽情欣赏高空之中的空军作战。
星环的大气层虽然稀薄,但已有足够的空气。战机爆炸时火光四射,火焰滚滚,场面相当壮烈。
“就像空军演习。”拉斐尔走到了奥兰公爵身后,同他一起往着天空中的交火,“你分辨得出哪一台机甲是莱昂吗,安东尼?”
空中的交火越来越低,战机和机甲已依稀可见。Alpha的五感又比常人出色,奥兰公爵确实有可能已看到了莱昂。
果真,公爵道:“很容易,陛下。身影最敏捷,动作最剽悍,最战无不胜的那一个,就是我的儿子。”
拉斐尔抬头看了半天,毫无头绪,只得一笑:“你将这个孩子生出来的时候,想到过他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吗?”
“我同普通的父母没有什么区别。”公爵说,“我自然是望子成龙的。”
拉斐尔说:“我是说,你在培育那个胚胎的时候,是真的相信有关‘他’的传说,还只是抱着尝试的心态呢?”
奥兰公爵终于把脸转了过来。
“是的,我是皇帝,我看过布莱德大帝留下来的遗训的详细内容。”拉斐尔哼笑,“我知道这位先祖留下了一个疯狂的东西,但是并不知道它在哪里。当年你错失了皇位,被我父皇送去弗莱尔星的时候,他允许你带走一些皇室的珠宝。你挑中的东西里,有一个太祖皇帝布莱德大帝的遗物,一个主归节彩蛋。‘它’就在里面,对吧?”
奥兰公爵一言不发。
“每个科尔曼家的孩子从小就听过科尔曼的传说。”拉斐尔道,“要做勇士,要迎回光明,巴拉巴拉。我们都当它不过是一句激励人心的座右铭。但是你发现了这句话背后的意义,是不是?你是怎么知道,秘密就在那个彩蛋里的?”
“我反而好奇,你们怎么都不知道?”奥兰公爵反问,“香榭宫的英灵殿里,布莱德大帝最喜欢的一副自画像中,他手捧着的,就是那一枚彩蛋。每天清晨的第一抹光,会透过大厅对面的彩窗玻璃投射到彩蛋上,印下一片绿色叶子。”
拉斐尔愣住。
“我们的家族祖祖辈辈都住在香榭宫,人们无数次从大帝的画像前走过。我们享受着先祖打下的江山和积累的财富,却从来懒得朝他们的画像多看两眼。除了祖训外,大帝还曾说过一句话:‘清晨第一抹光将驱散夜的绝望。它照耀的地方,是希望萌发之处。’”
奥兰公爵朝拉斐尔淡淡一笑:“听起来十分平常是不是?但是当我在父母双亡后,跪在先祖画像前,彻夜祷告,乞求他的庇佑的时候。当我在晨光中看到被照亮的彩蛋的时候。我便知道,先祖的英灵从来不曾远去。”
奥兰公爵往向天空此起彼伏的爆炸:“你说,拉斐尔,会不会是先祖看不下我们这些后辈的无能和堕落,重新归来了?”
拉斐尔此刻也终于在天空中的鏖战中找到了阿修罗黑火一般的身影,突然打了一个冷颤。
*
莱昂势如破竹,短短十分钟不到,就已突破了教廷军的三重防线,步步接近贝特西宫。
但是教廷军也突然摇身一变,撕去了之前用来麻痹敌人的面纱,露出了他们真实的实力。
众目睽睽之中,贝特西宫的上方,打开了一个二级虫洞门,教廷军的穿梭舰源源不断地从里面涌了出来!
谁都没有想到,这一个长久以来作为冷清行宫被人忽略的星环,竟然还隐藏着一个二级虫洞门!
这就是教廷军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拜伦帝国的方法:拉斐尔偷偷为他们打开了自家的门。
从那一场战役中幸存下来的士兵们,事后提起教廷军,都还心有余悸。
“神罚一般的武力”,他们这么描述。
革命军的战舰和机甲都已是当时配置最先进高档的,然而在教廷军的炮火前,依旧如同一排纸糊的玩具面对着溃堤而来的洪水。
没有了光明向导的共感辅助,黑暗哨兵确实就只是一个强大的单兵战士。纵使阿修罗这样的极光机甲能抵挡一部分攻击,但是革命军还是立刻被打冲击得七零八落。
这个时候阿修罗的驾驶舱里接到了来自格尔西亚的通讯请求。
格尔西亚在游说完了路易斯后,提前返回帝都。他也在中途接到了奥兰公爵发来的急报,并且和公爵商量,作出了一个决定。
如果格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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