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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姨娘怎么说都算是靖儿的半个长辈,怎可直呼其过, 还用如此不尊敬之词称呼她。
    「啍!」史秉靖冷啍道:「不过是个婢妾,竟敢喊爹爹叫夫君。她……这……这明明只有娘可以唤得的。」
    别当他还小不懂事,他心里可明白的, 这夏姨娘分明就是想代替他娘的位置。
    看到儿子为自己报不平,史王氏心下一暖,连儿子都看到的事情,怎么爷就像是瞎了眼般没当一回事呢, 要不是爷不管那夏姨娘平日的肆意枉为,又怎么会让她生了胆子敢辱骂他们史家的大小姐呢。
    「唉……」史王氏幽幽一叹,低头抹了抹泪。
    史秉靖除了为他娘之外,更气这夏姨娘竟然敢胡乱说湘云克父克母,这话要传出去,云妹妹这一辈子不都毁了。
    「还有什么克人,大伯父和大伯母的死根本跟云妹妹无关的,湘雪妹妹明明是她养死的,老御医都警告过她多少次了,湘雪妹妹病不得,她还老是带湘雪妹妹出门子……」
    没待史秉靖为她打抱不平完,史湘云忍不住开口问道:「婶娘……」
    史湘云一句话顿时吸引回两人的注意力,见史王氏和史秉靖都看着她,似是也鼓励着她一起骂骂夏姨娘,史湘云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续道,「我爹娘究竟是怎么死的?是不是因为我……」
    她好奇自个爹娘的死因很久了,红楼书上没写,平日里候府里也不太说,她只粗略听张嬷嬷说过,她爹是战死的,死在西北边关,她娘因为接到了她爹战死的消息,孕中受了惊吓,难产血虚而亡,但……这是为什么?
    史鼒战死一事应没什么好说的,但以史张氏的聪慧会因为得知这个消息而惊吓至血崩吗?
    做为军人之妻,有些事情应该是有些心理准备了,况且她娘亲如此聪慧,岂是一个接受不了丈夫战死的消息而因此导致难产的柔弱女子?
    那散尽大半嫁妆为她换得一个安稳人生,那寄木细工的箱子,用尽了心思布置了一个又一个的线索,为的就是保住她真正想要留给她的东西,安安稳稳的留下来给她,她娘就连素来对她忠心耿耿的张嬷嬷都不曾轻信过,这么一个精于计算的女子,岂会因得知夫君战死的消息而惊到难产?
    有时……她都有几分怀疑,那暗地里照顾着她的李姨娘是不是她娘留下的暗手?不过瞧李姨娘对她爹一往情深之色,想来应该是她多想了。
    越是聪明的人越难陷入爱情之中,以她生母的聪慧,以她娘对她的重视,她很难相信她会为了一个男人连腹中幼女都不顾了,所以……她无法不好奇史张氏的真正死因。
    「唉……」想起当年事,史王氏面上不禁闪过一丝惊惧之色,史鼒贵为保龄候,又在边关执掌大权,说是家里的主心骨也不为过,那时收到史鼒死去的消息,一家子还没缓过来呢,偏生又遇上了那事……
    史王氏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说了,这事也算不得上什么秘密,就算她今日不说,早晚张嬷嬷也会说的。
    她难掩伤痛之色,低声道:「你娘……大嫂怀胎之后的胎像本就不好,本来细细养着,也没什么。偏生遇上了那事……当时也不知被谁推倒了,肚子上还被人踩了一脚,这不就早产了……」
    史王氏细细解释,当年史家一家守着西北,突然北戎大军来犯,史鼒用计灭了北戎大军,还亲自断后,但北戎人何等凶狠,当初留下来和史鼒一起断后的整整数千士兵尽数阵亡。
    那些人中除了一部份是西北当地的汉人之外,还有不少史家家丁,那些家丁大多是史家的家生子或是佃户之子,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儿子突然死了,那能不伤痛。这不,也不知是那户人家开了头,竟跑到保龄候府来闹事了,当时史鼐和史鼎都还在边关,大嫂虽是尽力周旋了,但混乱之中也不知是谁推了嫂子一把,又踩了嫂子的肚子一脚,要不是那时月份大了,说不得云丫头也跟着这样没了。
    闹事的人太多,又均是丧家,为了史家名声,不好狠罚,那些家生子与佃户虽然后来大多被发卖出去,或赶离史家庄子,但混乱之中,始终找不出是谁推了又踩了嫂子的人。
    史湘云沈默许久,无论她怎么想,都没想到她娘竟然是这么死的。
    史王氏好生安抚好史湘云,又将史秉靖也哄了回房,待两人走后,史王氏脸色一沈,这个夏姨娘……不能留了。
    她看的清清楚楚,这夏姨娘那时是真心想捉花史秉靖的脸的。
    夏姨娘闹成这般,史鼐平日里就算再怎么偏心,这时也能关着她了,命了几个大力的仆妇守着夏姨娘,一回房中便是和史王氏商量夏姨娘的事情。
    「夏姨娘癔症的厉害,我看以后还是别让她出房门吧。」史鼐叹道。
    史鼐的言下之意,便是要将夏姨娘给禁足了。
    史王氏一脸不赞同之色,只是禁了夏姨娘的足那够,那次不是禁足没两天,又被史鼐寻了个由头放出来吗?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但这次她可忍不下去了。
    「爷……」史王氏不赞同道:「云丫头虽然不是咱们亲生的,但她可是史府的嫡出大小姐,怎么能让一个姨娘这般欺到头上来,难不成夏姨娘在您的心中比咱们家嫡出大小姐还要来的重要吗?」说到最后,史王氏的声音中微有哽咽之音。
    「我不是这意思……」史鼐红了脸,他也知自己不该,夏姨娘这事若不狠罚也说不过去,可……可那毕竟是陪了他大半辈子的夏姨娘,是史湘雪的亲生姨娘啊。
    「云儿可是咱们史家的大小姐,虽然不是咱们亲生的,可我们也养了三年了,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心疼她吗?你瞧瞧夏姨娘,为什么敢指着云儿的鼻子骂她克人,还不就是仗着你的宠爱,不把云丫头放在眼里了。」
    「这……」史鼐急红了脸,真真是辨也不是,不辨也不是。
    史王氏继续逼道:「这事若不狠狠处置夏姨娘,以后这史府上下有谁会把云丫头放在眼里。」
    「谁敢瞧不起咱们史家的大小姐。」史鼐怒道。
    史王氏直言,「就连一个姨娘都能欺负的大小姐,谁能瞧得起。」
    想起夏姨娘当时的举动,史王氏连撕了她的心都有了,「你瞧瞧夏姨娘这般模样,不只是云丫头,她怕是连靖儿都给恨上了,如果爷非要护着夏姨娘,那就让咱们娘四个搬出去吧。」
    史王氏泣道:「夏姨娘这样,妾身是悚了跟她一个屋檐下了。」
    「荒唐,她不过是一个姨娘,那能跟你们比。」史鼐急的都快跳脚了,不过是一个姨娘罢了,怎闹到要妻离子散的地步了。
    「可爷为了夏姨娘,连咱们四个的死活都不顾了,你瞧瞧夏姨娘那样,差点连靖儿的脸都捉花了,靖儿以后可是要当官的,这脸毁了以后还怎么能做官?而且爷难道不怕一日夏姨娘干脆拿了毒老鼠药药死咱们娘四个?」
    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的理,夏姨娘不能生育,史湘雪又死了,可说是毫无顾忌了,说不得那日真癫狂的厉害,直接一包药下去毒死他们一家子。
    「唉……」史鼐闇然长叹。
    史鼐虽喜欢夏姨娘,偶尔偏心了些,但大事上并不糊涂,史湘雪之死,说穿了便是她年幼体弱,加上夏姨娘一时不慎,让她受了凉导致早夭,关云丫头何事呢?
    况且他看得分明,方才靖儿挡成云丫头身前之时,也不见夏姨娘缓上一缓,反而是脸上越发狰狞了,云丫头比靖儿矮大半个身子,但夏姨的手指可是对准了靖儿的脸,可见得夏姨娘是有意毁了靖儿的脸。
    靖儿走的是文官之路,这脸一毁,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他再喜欢夏姨娘,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夏姨娘是无心的,更不能保证说夏姨娘不会癔症发作,那天真的弄死了史王氏等人。
    「让她……好生走吧……」许久之后,史鼐才沈痛道:「让她舒服一点走吧。」
    「……」史王氏默然不语,但眼眸中隐见喜色。
    「还有……」史鼐好似想起一事道:「和夏家扯上关系的家生子尽数都放了出去吧,以后也别让奶娘进门了。」
    自上次史王氏无故早产之后,他便对这些家生子起了防心,夏姨娘虽是外面聘进门的良妾,但那也不过是唬唬外人罢了,其实夏姨娘是家生子出身,只是当年为了让她进门时好看些,特意把她放了出去,又过继到其他户人家,方能以良妾身份进门,但她骨子里还是家生子出身的贱妾,这史家家生子中,和夏家沾亲带故也不少。
    「成!」史王氏点点头,这事不用史鼐交待,她也是会做的,不过史鼐开了口,她也好名正言顺的赶人。
    就在到达扬州的前一天,夏姨娘病逝,那曾与史王氏平起平坐,甚至压了史王氏一头的夏姨娘就此没了,如浪花一般,波澜过后再无声息,她死的突然,死的匆忙,连尸首更不知葬在何处,无论是在京郊的史家家庙或是金陵史家祖坟中都找不到这人,从此远离了所有史家人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湘云醉卧的地雷~ 么么哒~ ^3^
    有读者反应22  28章被锁了,我干脆直接重审看看,目前试了一下ok了。
    如果还有问题的话,请再留言给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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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初见黛玉 (倒v)
    夏姨娘的丧事办的极快, 从听闻夏姨娘死了,到夏姨娘的丧事结束, 也不过就停了半天的船治丧。
    不只夏姨娘, 所有伺候过夏姨娘的几名小婢也尽数当场被拉下去发卖了,夏姨娘消失的无声无息, 就连她所生的史湘雪灵位上也不曾写过她的一字半句。
    夏姨娘走了, 虽然因史鼐之故,大伙不敢露出什么欢喜之色, 但可看出史王氏与李、周两位姨娘的神情都轻松了几分。
    到了史王氏这般有二子傍身之人,也不在乎史鼐爱什么姨娘通房了, 最怕就是男人碰上什么『真爱』。这貌似史鼐真爱的夏姨娘一走, 史王氏顿时觉得这世界清静多了。
    似是为了安慰失去夏姨娘的史鼐, 史王氏不但用了私房银子给李、周两位姨娘置办了好些衣裳,还想唤人牙子给史鼐买几个新鲜的通房解闷,只不过被仍在伤心的史鼐捥拒了。
    史王氏倒也不勉强, 一心扑在新家上了。
    这指挥佥事也是有着官衙的,官衙后便是一进的居所, 小且不说,而且颇为破旧,不好住人, 史鼐虽是先派了二管家和得用的仆人好生收舍一番,但史王氏仍觉得有所不足,只是这做官不修衙已成习俗,虽然也可以略略收舍收舍, 但也不宜太过奢华,后还是衙内仆妇建议史王氏在官衙左近购屋居住。
    史王氏思索了一番,便直接购下了前任指挥佥事的私宅,虽占地不大,小巧玲珑,但离指挥佥事的官衙颇近,方便史鼐上下班,而且此府邸是小江南园林,可谓之一步一景,其细致处不下于京里的候府,比官邸强上许多。
    前头自然是史鼐幕僚所居,史王氏带着幼子居住在正院垂纶堂中,而史秉靖则是按排到靠前院处的光裕堂,而两个姨娘被安排到后院处的天香阁,这天香阁中大大小小七、八间房,按史王氏说法,以后这姨娘、通房都安排到天香阁中了,若不够再修修便是,说的史鼐颇不好意思,一阵清咳。
    史湘云年纪渐大,也不好跟着他们夫妇居住在正院之中了,便安排到靠近园林的得月轩中,得月轩临水而建,轩旁的爬山廊逐渐走高,便与园林中环廊相接。端是精致无比,也便于史湘云游玩。
    史王氏可说是挑了处最精致的地方给史湘云居住了,唯一美中不足者便是此处离厨房有些远了,饭食到了得月轩时只怕都凉了,张嬷嬷征得史王氏同意,在得月轩一角设了个小厨房。
    一家子安排好了,又接待了好些来访的官员商人,史王氏也终于缓过手来,安排着去拜访一些江南亲友了,虽说一些老亲给的人脉不好动用,但先上门拜访也是应尽之理,这第一个要去的人家便是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家。
    本来这巡盐御史,代天巡狩,他们是不好与巡盐御史多加往来的,但这林如海之妻贾敏乃是贾母亲女,也是史鼐的亲表姐,血缘关系甚近,若到了扬州,不亲近一番也太没个亲戚情份了,于是史王氏特意下了帖子给林家,约定时间拜访。
    贾敏得知京中亲戚来访,自是无比喜悦,她和史鼐虽是表亲,但因男女七岁不同席,两人也没见过几次面,但终归是血脉亲戚,只觉得亲近的很。再得知史湘云也来了扬州,怜惜这表侄女儿一出世便没了父母,特意请了史王氏务必带湘云前来。
    一听到是要去林家做客,史湘云如同打了鸡血般兴奋,再三确定了是去巡盐御史──林如海,那个娶了贾敏,花朝节上生了一个女儿的林如海家中做客,素来不怎么在乎外貌的史湘云难得从头到脚,甚至是每一根发丝都好生打扮整理了一番,务必要留给林妹妹一个好印象才成。
    平日里史湘云的打扮是怎么方便怎么来,最喜欢穿的衣服是史鼎送来的男孩装扮,无论张、林两位嬷嬷怎么哄着都不愿意换下。
    但这次为了去见林妹妹,她可以说是把她衣箱里的衣服都挑尽了,但还是有些不满意。
    虽说按史湘云的份列是一季八件衣裳,但初到扬州,史王氏三不五时便带了史湘云前去拜访,或是接待来客,这一季八件衣裳在扬州这等繁华之地是远远不够使用,于是史王氏这次一口气给史湘云做了十六件衣裳,请了扬州最好的绣娘做的,件件都精致无比。
    这十六件衣裳之中自然有几件是特别精致华美,镶了扬州最流行的珍珠饰边不说,还用金银丝线绣了吉祥八宝等物,端是喜庆之极,只是穿着这身衣裳去见林妹妹,总觉得太过华贵,不够雅致,配不上林妹妹那世外仙株。
    再试了其他几件衣裳,不是太过素淡了,不适合她,再不便是嫌颜色艳了,最后还是林嬷嬷忍耐不过,直接捡了件海棠红满绣缕金百蝶穿花衣裳给史湘云穿上。
    史湘云本是不喜大红之色,所以这件衣裳做好之后一直不肯穿上,没想到这红色反倒是极为适合史湘云,特别是史湘云皮子白,更衬的整个人玉雪可爱宛如大福娃娃一般,怪不得这书上有言,史湘云和贾宝玉一般爱穿红的,看来史湘云当真是适合红衣了。
    这史湘云素来是不爱打扮,往往是嬷嬷捡了什么便穿什么,头一回自个精心打扮了,史王氏亦暗暗称奇,问道:「云丫头怎么这么兴奋?是不是因为知道要见表姑姑了?特别高兴?」
    可怜的孩子,家中就她一个女孩,定是寂寞的很,这不,一听见是见自家表亲了,便兴奋的不行。
    「嗯。」史湘云重重点了点头,「听说表姑父是巡盐御史,巡盐御史是大官呢,而且还有林妹妹和林弟弟陪我玩。」
    所有红楼文上都说林如海是大官,这般说应该没错吧。
    「呵。」史王氏轻笑,轻飘飘地望了林嬷嬷一眼,真是在小地方待久了,区区从五品也看成了不起的官了。
    「这巡盐御史不过是从五品官罢了,算不得大。」史王氏纠正道,从五品在扬州这块地或许排得上号,但到了京城也不过中下等的官职,不过非帝王心腹不得做巡盐御史,这才是真真轻忽不得之处。
    史王氏笑道:「你林姑父身兼兰台寺大夫,这可是从二品,虽是虚职,但在京城也算是大了,不过这权利倒是有几分不如巡盐御史一职了。巡盐御史虽然算不得大,但这巡盐御史全大晋朝也只有四位,非圣上心腹不得做,可说是简在帝心了。」
    这巡盐御史也就贵在这么一个帝心了,不过可惜,这盐道之后的利益太大,大部份的巡盐御史都没个好下场的,不是莫名其妙被毒死了,便是贪污受贿被下狱了,林如海能一坐那么多年,可见得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史王氏细细将林家之事讲了,先讲了林如海的官职,再讲其后院情况,好在林如海并无庶出子女,就一个和湘云同年的嫡女和一个才过了周岁的嫡子,算是关系简单的,不像之前来访的知府大人,那一家妻妾成群不说,那一屋子嫡出与庶出子女,莫说是湘云了,就连她都记得糊涂。
    这也是一般世家大族之妇需懂的人际关系,这姨娘庶子虽是上不得抬面之人,但没人敢忽略这枕头风的威力,就算见不着面,也得将对方后院情况了解个大概,免得失了礼,被人妒恨,莫名其妙被刮了一阵枕头风还不知自己是那里得罪了人家。
    再则,这也是自家人脉有力的象征之一,如果不是有些人脉,那能将对方后院之事摸个清楚明白。
    讲了大致上的家庭状况之后,史王氏还讲了林家忌讳之事。林家五代单传,好不容易生了这对宝贝,可说是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和这表姐表弟亲近归亲近,但也别太亲近了,这两个身子不好的可禁不起史湘云的疯闹。
    这一席话听的史湘云暗暗嘟着嘴,她不过就是爱亲亲罢了,那算得上疯闹,而且她也没亲到几位妹子呢,能亲到的都是些小鬼头。
    史王氏教着讲着,不知不觉也到了林家了。
    林如海倒是一个颇有书卷气息的中年人,在这五十而知天命的年代,可看得出林如海的年纪己经有些大了,但就算如此,还是可以看出其年轻时的风采,怪不得能做了探花,颜值够好吗。
    或许是因为女眷在,两方只略打了个招乎,林如海便带着史鼐和史秉靖直接到了前院,另有仆妇引着史王氏和史湘云直接到了后院正房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