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两次断电可以理解,但每次断电就让人匪夷所思了。沈嫣然专门做过试验,只要她在夜里一踏进形体室,里面的灯光就会如中魔般马上熄灭。为这,她还专门查了电路电闸,但一切正常,毫无异样。
不信邪的沈嫣然决定非查出原因不可。
这天,她做足了准备,她带着电筒、橡胶棒、喷雾水,就等着形体室熄灯。
正如意料的那样,沈嫣然和张玉茹刚刚进入形体室,室内就突然断电。早有准备的沈嫣然立即冲出大门。门外,有一黑影飞快地向走廊尽头跑去。张玉茹正要去追,沈嫣然拦住了她,“不必,前面设有绊马索,一会儿逮他个正着!”
果然,就在走廊尽头,那黑影突然被绳索绊倒在地。沈嫣然就要去擒,却见那黑影一骨碌爬起,一闪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嫣然不急不躁地冷笑着逼向那黑影消失的地方。那里灯光昏暗,隐约可见沈嫣然提前布下的绊马索。绊马索旁边扔着一只男人的皮鞋。一见那鞋,沈嫣然笑了,“果真是你这个傻二!”她熟练地拨出了一个手机号码。这时,在拐角处黑黢黢的男厕所里传出浪漫的钢琴曲《蓝色多瑙河》。
一听这手机铃声,张玉茹脸色大变。她已经猜到是谁。
“顾亚男,快出来!我早猜着是你了!”沈嫣然敲了敲男厕大门叫道。
可叫了半天却没见顾亚男的影子。沈嫣然气了,一脚踢开厕所大门冲了进去,“出来!”她叫道。
顾亚男躲在男厕的隔间内一脸尴尬的样子,“你们,你们干什么?骚扰吗?我可是男人哦?”
沈嫣然和张玉茹笑了,“知道你是男人,可你做的是男人的事吗?你说,这么晚了躲在形体室外干什么?”
“我,我,我……”顾亚男结结巴巴说不出什么。
“你什么你?说!形体室的灯是不是你弄熄的?不要说不是你,我都跟踪你好久了!就等你‘落网’!”沈嫣然厉声喝道。
顾亚男是个不会撒谎的人,被沈嫣然这么一诈,就老老实实地坦白了:“是,是,是我自作主张关的电。可我不是想着你们太辛苦吗?让你们早点休息,我有错吗?”顾亚男讪讪地笑着看着二位又补充道:“可不是吗?白天你们要完成自己负责的节目栏目播音工作,又要随记者四处奔波出外景,那该有多辛苦呀!所以……”
“所以你就故意断了形体室的电,让我们练习不成,永远赶不上某某主播了是吗?”沈嫣然质问。
“断电是真,可目的不是你所猜测的那样!”顾亚男辩解道,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
“你刚说自作主张,我问你,确是你的主张吗?”张玉茹的意思很明白,她是想提醒顾亚男不要把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见顾亚男一脸无措,张玉茹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说有没有人指使你?”
“对,我才不信是你自作主张!我们跟你在业务上完全不是一个类别,根本不存在任何竞争,你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断了我们的电,恶意阻止我们训练?”沈嫣然一把抓住顾亚男的上衣把他推到走廊尽头,“说!是不是王子欣唆使你这么做的?”
顾亚男语塞了。沈嫣然对顾亚男太了解了,这个诚实的男人不会撒谎,如果自己的意图或不良行径被猜中,他就是这么一幅憨憨的沉默的样子。
见他这样,沈嫣然的脸沉了下来,“你呀顾亚男,干嘛事事都要替她顶包?为什么事事都要听她的?她是你什么人?她又把你当成啥了?需要你的时候拉在怀里,不需要的时候一脚踢开!你是个男人吗?就算你顽冥不化傻傻地爱着她,也不能变成她的帮凶吧?”
“顾亚男,沈嫣然说得有道理。你对爱的执着并无不妥,但你不能愚爱!什么叫愚爱?就是别人利用你对她死心塌地的爱让你做些伤天害人的事。比如这回,为什么让你断电?还不是想干扰沈嫣然的塑形计划?她干扰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想打压沈嫣然?你咋啥事都不过脑子呢?”张玉茹恨铁不成钢地埋怨道。
顾亚男低垂着头,“真的没想这么多!也没想到会对沈嫣然的训练带来干扰!”顾亚男说着,转向沈嫣然,“对,对,对不起!”因为紧张,他显得有些口吃,“因为,因为我太爱她。因为爱她,所以……”
沈嫣然打断了顾亚男的话,“你说的‘她’是王子欣吗?”
顾亚男眼盯着地面,很显然,他怕那个“她”。
“你说你爱她?既然爱了为什么不敢公开承认?你以为你是《麻雀》当中的陈深吗?”沈嫣然哂笑起来,“告诉我,你真的爱王子欣吗?”
顾亚男依旧低着头,很显然,对于这个问题,他毫无自信。
“既然你不爱她,那好,我们去找她!”沈嫣然松开顾亚男,做出转身要走的样子。
顾亚男急了。他知道此时王子欣还在加班。如果沈嫣然和张玉茹怒气冲冲前去问罪,归根结底,罪责还会落到他的身上——得罪了沈嫣然和张玉茹不说,王子欣也不会原谅自己。
“沈嫣然,我可以回答你!”顾亚男眼见事情将会闹大,就干脆坦白了下来——这两位平时关系要好的主播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指使我的是王子欣。我爱她!”顾亚男抬起头,鼓起勇气说:“因为爱她,所以无论她是对是错,我都得依着她。我不想惹她生气。我希望她快乐!沈嫣然,你能理解我的这种爱吗?能不能看在我对她爱的名义上原谅我一次?”顾亚男可怜巴巴地看着沈嫣然。
听到顾亚男对王子欣一口一个爱字,而且还什么“爱的名义”,张玉茹来气了,“顾亚男,你这个傻二,上次王子欣那样肆无忌惮地侮辱你、拒绝你,你怎么还对她念念不忘!你这不是傻吗?”
顾亚男把目光转向张玉茹,“对,在她面前我愿意傻!她怎样待我,我都心甘情愿!因为我爱她!”
张玉茹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呀,真是烂泥糊不上墙!”
“我愿意!”顾亚男坚定地回道。说着,他又把目光转向沈嫣然:“沈嫣然,看在我的傻,看在我的愚,看在我爱她的份上,你能理解我、原谅我吗?”
沈嫣然一掌拍在墙上,“我可以原谅你,但不能原谅她!”沈嫣然说着,怒气冲冲地指向播音组的方向。很显然,她指的就是王子欣。
“哼!你指的是我吗?”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一句冷冷的质问。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质问的正是王子欣。
张玉茹一愣:王子欣呀王子欣!你早不来晚不来,却偏偏赶到这个时候来碰钉子,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张玉茹赶紧挡在沈嫣然的面前。她不希望主播之间闹得关系僵冷。可沈嫣然却露出一丝冷笑,她用力拨开张玉茹,迎面向王子欣走去。
张玉茹和顾亚男被晾在身后,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