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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8节
    “好嘞。”
    这下小男孩把熊猫当大爷了,过来学着高方平似的,给小宝挠痒外加按摩。
    绝对的大客户!
    梁红玉她们来一次吃十五碗,这个熊猫最少二十碗。
    高方平又道:“小宝啊,你还记得你的家乡吗?要不要跟着我进成都去过冬呢?那里的气候导致有数不清的竹子,你还记得竹子的味道吗?”
    熊猫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扑在地上吃米粉,好在它很聪明,没把碗给弄坏了。
    动物和孩子一样,是需要调教的。在崇恩殿里,它摔坏东西后也会发现,太后娘娘会不高兴。小宝喜欢舔太后娘娘的美足,不想她不快乐,于是就不摔东西了。
    好吧到底是李清照的朋友,高方平忍不住又文青了一把,指着虎头玉的鼻子道:“你要注意,这个强盗猫是一部实实在在的教科书,它的行为,折射出了人性、社会,以及一切。”
    “……”梁红玉和熊猫一样,低着头吃米粉,不知道大魔王说些什么。
    感慨着,高方平离开了。
    不管熊猫的死活了。小宝它已经没救了,高方平打算进成都拉起新的熊猫队伍。
    小宝它在享受生活而不是享受生命,忘记了四川盆地的独特气候,忘记了最本质的竹子味道,小宝哪怕有御医照顾也不会活的很久了。
    听宫里的人说,熊猫拉稀的次数越来越多,生病越来越频繁,何诗寒的诊断结论是:病入膏肓了,就让它在最后的时间里,做它想做的事吧。
    刘青菁听到这个结论后,哭的死去活来的。专门把这事写信告诉了当时身在辽国的高方平。
    高方平看到信的那个时候,想到了熊猫的童年。总在心理嘘嘘着物是人非。回京后高方平也没敢主动去见小宝。
    现在意外见到了,于是高方平问它“想回家乡吗”。可惜它什么也不知道。
    其实这个事也不值得伤感,相对来说它已经很圆满、很幸福了。
    兴许熊猫也预感到了什么,好不容易见到了老领导,然而他这么快就走了。看着高方平离开的背影,熊猫没有满地打滚,而是眼泪汪汪的扑在地上,米粉也不吃了……
    见过熊猫后忽然让高方平很感慨,于是没回家,径直去了刑部天牢。
    胡市仍旧关在刑部天牢中而没有说法。
    最初大魔王的想法是他年老了不适应,会死在牢里。
    然而他活的好好的,其实和一般的囚牢不同,刑部的天牢专门关押重要犯人,条件相反很好,一切都很严格,甚至算是监狱中的别墅,都是独立的,这里的差人也不虐待囚犯。
    唯一不好的就是不能见到天日,牢里的环境有点暗淡。
    高方平来到特定的号子,见胡市端端正正的坐在里面,有昏暗的油灯,还有文房四宝,他在端端正正的写字。
    “高大人忽然来访老朽这个将死之人,有何见教?”胡市老头问道。
    命差人打开牢门退下后,高方平进去坐下道:“因为一些事,有些物是人非的想法,让我记挂着往年的旧事,于是便想在离京前来看看你。”
    胡市笑道:“看起来高大人心生迷惑了,或是已经不信任自我,想找良师请益?”
    高方平歪着脑袋想了想道:“请益谈不上,迷惑也谈不上。但你没说错,因一些事的经历和发生,不知道为何,现在我尤其想找文青说说话。”
    胡市道:“以你的性格自会这样的。你做事自来杂乱无章,固然有些能力,但无奈你就是有心也无法对抗洪流,却又不愿意接受洪流,无法随波逐流。你便心境不能通达。想要主宰一切却力有不够。这就是迷失。”
    高方平愕然道:“为何几年不见,感觉你如同个妖道似的?”
    “皆因你心中记挂着妖道,所以你看什么都像妖道。”胡市微笑道。
    高方平楞了楞道:“这么说来,哪怕坐在这个我给你准备的茅庐中,胡先生仍旧在运筹帷幄,知晓天下事?”
    “这是自然的,汴京的局势,汴京的道士,老朽自然有所听闻的。”胡市指指他桌子上的那些书和报纸,以及他自己写的一些东西。
    高方平朝他的书桌上看去后,迟疑片刻道:“我能看看吗?”
    “若能解了大人心中疑惑,自便就可。”胡市大大方方的道。
    高方平就拿起他近来写的一些文章看看。大抵上仍旧在批大魔王那跳脱的政策和路线,胡市毫不保留的批了高方平是一架洗脑机器,正在杀灭一切思想,包括儒家道家。
    胡先生仍旧维持在江州时候的观点:高方平是大宋最邪恶的统治者,没有之一。他在颠覆一切。当一个执政者违背建朝初衷,需要发动无能力无素质的草根群体参与政治,维持他的统治时候,这个行为就是邪恶的。譬如高方平在汴京煽动全民打击道士的事件。就是一次邪恶的执政。
    胡市的确很牛逼,他以严密的逻辑剖析出了“高方平颠覆大宋精英政治路线”。所谓的精英政治就是大宋一以贯之的士大夫共天下的意思。胡市很固化的再说平民无资格参与政治的观点,然而高方平的几次夺权执政,正是绑架了无素质的草根群体参与的。
    第926章《侠行天下》
    看了许久,高方平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次原本忽然心境有变化,真有些念旧,想来把胡市放出去的。但现在又没这个心思了。
    “明府您看懂了吗?”胡市问道。
    “看是看懂了。”高方平点头道。
    “可喜可贺。”胡市击掌道。
    坐着迟疑了少顷,高方平起身走了出去,离开之前想了想,又转身道:“胡先生,其实有的问题你没说错,于法理人情上,有时候我的行为看起来的确跳脱。我不想轻易评价你的立场。从文学上说你是严谨的,从论点到论据,你大多数文章甚至找不到一丝毛病。从风骨上你并不低贱,哪怕成王败寇、你败了是阶下囚,也未见折腰,算是一号少见的人物。”
    胡市微微躬身道:“谢明府认可。”
    “但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在什么地方吗?”高方平道。
    “愿闻其详。”胡市认真的道。
    高方平指着那散乱的书报道:“你的所有文字充满了理性,却满篇冷酷,高高在上,视万物为刍狗。好做学问好理论,却不知道本质。好点评民生却不得要领,不知民间状况。江州两次大灾大难间你的言论、汴京浩劫期间你的言论,这些证明了你是个有风骨的学者,但你唯独没有良心。”
    “明府您有良心吗?”胡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