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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6节
    赵偲急忙摇手道:“倒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就是这一时间诸多事件发生,谁都害怕被牵连上。柴家的问题较敏感,柴家也真的被血洗了。若就此定论柴家有问题,那我担心……他们归我这口管理,我害怕被追责。”
    “真怕吗?”高方平道。
    “真的怕。”赵偲一副不来虚的模样。
    高方平当即指着他的鼻子道:“那就说明王爷您真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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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偲激动的道:“可这又不是我这一任开始的问题,从大宋开朝起,基本上宗正寺就延续了第一任的管理方式,所以这是太宗皇帝开的头,这不关咱的事。”
    高方平微笑道:“王爷先别急,我承诺,若仅仅只是历史遗留问题,当然不怪您,自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赵偲看似心头落定了些,但仍旧在皱着眉头迟疑。
    这下高方平又被迫害妄想了,问道:“真的只是历史问题吗?”
    赵偲尴尬的道:“的确是历史问题,当然如果最终要定论柴进大逆不道,我肯定也脱不了干系,会被你们顺手迫害的。”
    高方平苦笑道:“你的逻辑倒也通畅,但说实在的,我真不知道你在说实话还是假话忽悠。“
    “高相缘何就不信任我,要这么不给面子呢?”赵偲忽然好奇的道。
    高方平道:“因为我和你们不同,我走到这一步靠的事得罪人,而不是示好权贵。”
    赵偲楞了楞,觉得他这是强盗逻辑,却也有些道理。
    迟疑了顷刻,赵偲直言道:“这么说吧,高相您此番要什么条件才放过我?”
    高方平抬起茶喝了一口道:“你得先告诉我,你涉及了什么问题。若你宗正寺派人插手沧州柴家的库房仅仅是贪财,如同其他鲨鱼似的想借查办的名誉,去拿点用用,反正你也没得逞,我可以当做这事没发生过。”
    顿了顿,高方平又敲着桌子道:“业务上的关系,你和柴进当然会有来往,于是当然会有贿赂。包括被我抓了的判将呼延庆的爵位过户,我也知道你在其中也收了贿赂。但是对于你这些问题不算大,这个节骨眼上我很忙,真没心思纠察皇家子弟捞钱的问题。如果仅仅是这些情况,你现在对我直言,我不会揪着不放。”
    赵偲尴尬的道:“总体就这情况,当然与此同时还有些……还有些稍微更大点的问题。”
    高方平苦笑道:“譬如什么?”
    “譬如……柴家牌坊建的到处是,还真是小王特批的,这会不会……”赵偲极其低声的道。
    “什么!”
    高方平故意很恼火的拍案起身道:“柴家访所建之处流毒过深,影响非常之大。当年高唐事件中,牺牲无数人,本质上正是因这柴家访。”
    赵偲急忙摇手道:“息怒息怒,若知道会把你家老太君给害死,小王如何会放任他柴氏那群毒瘤,皆因当年他们表现很忠勇,名声也很好,我受了他们忽悠。”
    “这么说来,因为你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于是就不关你事了?我就奇怪了,你怎么得出他们忠勇名声好的结论来的。用屁股决定的?”高方平眨了眨眼睛道。
    赵偲道:“贿……贿赂决定的。我承认我错了,从柴继辉事件起,我就知道将来会出事。家母说不宜得罪你,早前我舅舅也被你们整的没脾气,在山区苦熬。于是小王几次求见高相打算转圜一下,可都没有机会,您一次都不见我。此番我见事情闹大了,舅舅说您这人瑕疵必报,让我必须赶紧来处理了。”
    靠,原来赖着不走、在这里骗吃骗喝是林摅出的馊主意?
    高方平迟疑了一下,敲着桌子道:“真的只是这些问题吗,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又有什么重大细节和内幕给你选择性忘记了?”
    “不会不会,就这些。”赵偲像个棒槌的笑道,“其实能否在柴家库房里找到那份我批准建牌坊的批文,我都不确定的。主要是被我老舅吓坏了,才赶紧的,过来铺垫一下。”
    高方平也是醉了,“你不要跳。那封批文肯定能找到。柴进如此奸猾的人,若不拿到了尚方宝剑他敢乱来?那文件肯定被他收藏着,只是我一时没时间去找出来而已。”
    赵偲以为他的骂一下就过去了,正高兴着,高方平却道:“然而。”
    听到这句后,越王偲茶碗都拿掉了,根据传言中大魔王的尿性,这个转折词出现的时候就要有人哭瞎。
    最为难的在于,他不会给什么人面子的,他还真是依靠得罪人崛起的。
    “然而什么呢?”赵偲低声道。
    高方平微笑道:“郑居中这人你怎么看?”说完的同时仔细观察他的神色。
    赵偲的确慌张的样子,但也没想象中的那种面色大变。所以高方平觉着,越王偲是个傻子,他还真不至于参与郑居中的一些大事。
    只听赵偲又低声道:“小王承认,的确和郑居中有来往。小王也知道当年从江州开始,您始终和他有心病。但您相信我,我没和他走的过近。最主要的来往就是他来联系我,让我办理大宋开国名将呼延赞爵位过户事宜。我……我……”
    “你什么?”高方平眯起眼睛道。
    “我收了老郑一笔钱后,就把国侯爵位过户给那呼延庆了。”赵偲尴尬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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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方平黑着脸道:“你知道呼延庆为什么被抓吗?”
    赵偲摇头摊手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是军官,他的前途是郑居中给的。”
    高方平故意吓唬道:“王爷你终于摊上大事了,呼延庆真正被抓的原因是,他对官船开炮。”
    赵偲一拍桌子道:“果然够狠的,小王早就觉得那个呼延家有胡人血统,看不顺眼,也不知道谁个倒霉蛋在船上?”
    高方平狞笑道:“很不巧,本相应该在那官船中,所以这是针对我高方平的军事暗杀。”
    扑腾——
    这下赵偲脸色死灰的吓得跪在地上,摇手道:“我我……这些他都不关我的事,我被奸人蒙蔽了,我失言了。”
    也不奇怪这个软脚虾那么慌张,因为这是叛国罪。高方平除了是大宋相爷,还是赵佶的首席“铁骑”。作为赵佶的弟弟,一个有继承权的皇家子弟,如果和谋害今上的“铁骑”牵连上,基本也就等于谋反了。
    见吓得他也够了,高方平拉他起来道:“王爷你是赵家人,不用跪别人,这不成体统。”
    赵偲激动的干脆哭了起来道:“可正因为是赵家人,此番我完蛋了。这种事士大夫摊上了也就贬官出京,皇家人摊上就死翘翘、历朝历代都如此。此番我真是被郑居中那狗贼害死了。兴许我娘都要被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