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已经恢复了原有的镇定,施礼道:“柳姑娘,你可以直接唤我萧宴。在这牢房里,再称上一句‘萧公子’,萧宴真是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好,萧宴。”
柳诗诗笑了起来,抬了抬手,杏儿等人立即越过她进了牢房,把带来的被褥和衣物吃食放在了牢里的方桌上。
萧宴眉头紧皱,“柳姑娘,你这是…”
“当然是来给你送用的着的东西的。”柳诗诗笑了笑,走进牢房里,看到萧夫人的她连忙走上前,“这位就是萧夫人吧?您受苦了——”
“这位姑娘是…?”
萧夫人一开始也被柳诗诗的突然弄懵了,后面从只言片语猜测柳诗诗应是儿子认识的人,这会儿被人热情的拉住手,迟疑的看向萧宴。
“娘,这位是柳姑娘,是儿子因为宁妹方才结识的。”
萧宴简单的介绍了人,把林秀宁与柳诗诗先认识的事情放在前面说。而柳诗诗则也很是淡然:“是,听闻萧公子落难,此次事件诗诗亦有耳闻,只不过诗诗帮不上大忙,只能尽一点绵薄之力,希望萧宴你不要嫌弃。”
“是柳姑娘有心了,萧宴感激不尽。”
萧宴冲柳诗诗施了一礼,从刚才的话里的讯息他清楚的明白,或许可以从柳诗诗的嘴里打探出父亲的处境,因此对待柳诗诗越发的客气起来。
柳诗诗却希望萧宴不要对她如此见外、客气,期间她对萧宴的提问有问必答,多少使萧宴了解了下如今的形势。萧老爷如今还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被收监关押,皇子逼宫的案子已经交于京兆狱审理,至于要审多久,何时定案,这些都需要等待结果。
得知萧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消息,担惊受怕了许多天的萧夫人感激的要冲柳诗诗磕头,被柳诗诗拦下了。萧宴心中也十分感激柳诗诗的相助,临分别前郑重的对柳诗诗道谢,后者则是淡淡一笑,放言后面还会再来探望他们。
牢房那里将人送出去,狱卒回来,就开始眼馋的隔着木桩盯着方桌上的物品,那上面有柳诗诗特意给他们带来的糕点和其他的吃食,样子精贵,这里的人可能一辈子都吃不到。
这些人其实已经被柳诗诗打点过,说到底还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心又小胆,眼馋归眼馋,倒也没有敢过来明抢的。萧宴经过几日的牢狱生活,心思灵活的他早已摸透了狱卒的心理,招了招手把人叫过去,提出两盒出来,让狱卒们尝鲜。
掏心窝子话这会儿萧宴也会说了,这一来二去和狱卒能说上几句话,每顿的吃食没被克扣的那么厉害。就这样在牢里待了一个多月,皇子逼宫案终于审理完毕,皇帝酌情给罪人定了罪。
而同样牵连进来的萧宴一家,则是萧父被革了官爵,全家贬为庶民,流放到千里之外的城县山村,终身不得以文考名,入仕朝中。
圣旨下来,被贬之人秋后便要举家出发。
第46章 、林家帖子 ...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本来早该发出来了
码到最后几百字手机出问题了,连续黑屏好几次,换了手机断断续续的才码完,久等了…_||
第章
那日萧宴走后, 林秀宁就被林老爷下令禁足了,后来不是没有想过偷偷的溜出府去找萧宴, 但是姜还是老的辣, 林老爷早就算到她会想偷溜出去, 在后门带人直接把她截住了。
在案子受审的时间里,她足足被林老爷软禁在府里一个多月, 也可以说,萧宴一家入狱了多久,林秀宁就被林老爷勒令在府里关了多久。其中林老爷对她讲的最多的一句, 就是“要和萧家划清界限, 避嫌!”
没办法, 不能出门,林秀宁什么也做不了。
听到萧宴随母一起被抓入狱, 林秀宁实在坐不住了, 但外面守着的人都是按章办事,一点也不给她钻空子的机会。无奈, 林秀宁只好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写了一封信,交于小扇带出去送给了柳诗诗。
如果她猜想的不错, 柳诗诗对萧宴不肖说都是非常有好感的, 要是知道萧宴落难了,第一时间去送温暖这种事她肯定会做, 说不定柳诗诗求到他爹爹头上,还真的给萧家扭转了形势说不定。
当然,把萧宴的情况通知柳诗诗也是有风险的。
她追了这么久的冰山, 好不容易暖化了一点,这会儿却白白的给柳诗诗做了嫁衣。林秀宁想到了那个可能性,就是柳诗诗去送温暖的途中,萧宴恰好跟她看对眼怎么办,那自己可就没戏唱了。
担忧归担忧,林秀宁还是如此做了,她不忍心萧宴孤立无援。还有句话叫做‘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她相信在萧宴的心里自己的地位不会那么容易变化。
八月二十,萧宴一家被释放出狱。
只不过平日里光鲜的侍郎府邸,如今大约是只剩下了空壳。萧府的大部分家产都被朝廷收走,家里的奴仆也遣散光了,他们一家三口加上最后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和小孙子,也才总共五口人。
回到萧府后,这里败落的院子和景色。
萧父饱受牢狱之灾的折磨,如今头发自然斑白了一半,看上去如风中残烛一般,像是只剩下满满的虚弱,靠着最后为数不多的日子支撑过活。
“咳咳…”
一阵风吹来,萧父受凉不禁咳嗽起来。
“爹,你和娘先回房去歇息,儿子来整理行囊。”
眉头微皱,萧宴关切的提议。
“爹无碍。”萧父摆了摆手,叹道:“宴儿,这些天多亏你照顾你娘了,不然这牢里的日子,你娘她还真熬不下去。这么多天的牢狱生活,你我一家三口都遭受了巨大的折磨,这会儿不如都先去休整一番,晚些咱们再到前厅一起商议,接下来该如何。”
“老爷说的有道理。”
萧母抢在萧宴前面开口,“宴儿,这些天你为了照顾娘,自己吃了不少苦,娘都看在眼里,很是心疼。现在就听你爹的都各自休息,休息过了再来商议后面的事。”
萧父萧母都发了话,萧宴只得应下。
一家三口在院中分别,各自回到原来的院落中休息。
当天晚上的晚膳是老管家请来了自己的同乡的老大婶悄悄地来做的,做完了饭菜给了银钱再让人从后门悄悄地离开,现在是特殊时期,萧家不能铺张浪费,去大张旗鼓的找厨娘来做饭,不然就是给人留下把柄。
这顿饭虽然不如萧家平日里饭菜丰盛的一半,然而对于坐过牢房的三人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好鱼好肉了。经历了一遭变故,萧家一家三口的心境都变化了不少,一顿饭静默无言的用完,老管家收拾了碟碗之后,他们坐在一起开始商量后路。
不得不说,流放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没有掉脑袋对于萧家人来说已是幸事。就是萧家人从此不能以文考名,入仕朝中,这个对萧家来说是致命的打击,他的儿子,因为被牵连进来,从此就与做官无缘了,哪怕是个清闲、若有可无的官职。
萧宴从小就是一棵好苗子,还拜了朝中最有声望的太傅为徒,若是好好的教养以后定成大器。然而这一切都将被改写了,儿子没了前程,自己的下半生又将在寡陋的山村度过,想想实在是让人心痛。
“儿啊,是爹对不住你…”思及此,萧父懊悔万分。
萧宴作为小辈,唯有安慰,“都过去了。爹,咱们现在最应该想的,是怎么样平安的抵达永州怀县。”
“是,皇上他仁慈开恩,咱们更不能当成是纵容,要以身作则,让皇上看到我们的诚意。”